第二天一大清早。
姜素的直播间里已经来了不少观众。
当然，这些人不是来指出姜素的，而是单纯来看她第一天上班就迟到闹笑话的。
【已经起床了？】
看见卧室的直播镜头里没有姜素的身影、床铺上的被子折叠整齐，观众有些意外。
再看另外一边卫生间里有灯光隔着布帘子透出来，大家便猜测姜素应该是在化妆。
【之前有个和姜素一起参加偶像营后来被她淘汰的妹子赛后爆料说姜素每天都趁着队友和室友没起床的时候偷偷爬起来化妆，然后再和大家一起去集合，结果其他人都蓬头垢面的，就她一个人上了全妆。】
【真心机。】
【谁要看她那张假脸，厕所里的苍蝇吗？】
这话一出，立马迎来了弹幕区内的一阵哄笑。
【她还要化多久？别浪费大家的时间啊。】
【之前不是有爆料吗，她在《月牙转》剧组的时候，整个剧组就她最矫情化妆最慢，而且还嫌弃剧组的化妆师、非要自己带什么化妆团队，几个主要演员都化好妆了，她一个小配角还在那儿磨叽。这件事导演和演男二的演员都在底下点赞认证了的。】
【我怀疑胡金老师后来在采访里说的搞特殊化，不吃剧组盒饭、每天五星级大餐的也是她。】
可惜，姜素看不到这条评论，否则一定会替原身大喊一声‘冤枉’，其他的她认了，可五星级大餐分明是霸总男主给女主爱的福利。
就在观众以为姜素至少会在卫生间里至少磨蹭半个小时的时候，布帘一拉，姜素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换上了工作服，深蓝色的上衣和长裤，背后和胸口上绣着‘绿环保洁公司’的字样，头发扎成马尾，素面朝天。
但依旧有人质疑姜素抖心机，偷偷化了个素颜妆。
此时，姜素身上已经换上了昨天导演给她的
收拾妥当，姜素又看了眼时间，准备出门。
*
几座公共场所的位置在和平街道上，距离姜素住的地方隔了两条街，不到两公里的路程。
姜素走到和平街道十字路口的公厕时，时间还不到7点。
主管是一个年近五十、身材微胖的女人。
这人来到厕所门口是，看见已经提前到岗的姜素，有些意外，但看到姜素身上的衣服、工作证还有旁边的录制人员就知道这确实是她要等的那个明星没错。
“你什么时候到的？”主管问道。
“刚到。”说完，姜素将手里的工作介绍信递给了对方。
“嗯，”主管接过介绍信，也不看，朝着姜素点点头：“就是要有这样的工作态度。”
说完，主管又介绍道：“我是这一片区域的主管，我姓王。”
姜素称呼了对方一声：“王姐。”
王主管继续说道：“我先跟你介绍一下你的工作。”
“咱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就是和平街道十字路口，再往前面走200米左右就是和平巷，厕所在和平巷往里的尽头，和平巷往东走一点，从小路进去在那栋高楼和老居民区中间的就是狮虎巷，那边的是个新厕所。一会儿我会亲自带你去公厕的位置。”
“你就负责这3座公厕的日常卫生。”
顿了顿，王主管看了姜素一眼，又道：“平时我们的工人最少的也要管四座公厕，我看你是来体验的，就只给你安排了三座。”
“咱们这边工作的时间是早上7点到晚上7点，中间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要吃饭自己安排一下时
间就行。”
王主管又将一个工作记录本和一本工作手册递给姜素：“除了早晚的检查之外，按照规定是每间隔一个小时打扫一次，要做好记录。不过你要灵活一点，人多的时候你就打扫勤一点，特别是在下雨天的时候，人少的时候，都没人进去你打扫什么。”
“嗯，我知道了。”
“走吧，我带你去另外两个公厕看看。”
王主管带着姜素去了另外两处公共厕所。
与和平街道十字路口的厕所不同，和平巷内的厕所明显修建的时间长了许多，厕所不大，设施看上去有些老旧。
最后是狮虎巷的厕所，这一间厕所靠近街道，应该是新修的，功能完善，设施很先进。
王主管打开了保管室的门‘，从里面取出纱布口罩、袖套、手套、胶鞋、还有头套递给姜素。
“这是劳保，你别嫌丑，一个人一个季度就能领一套，别弄丢了。”
“好。”
“还有这些是保洁工具，每拿一个都要做好登记。”
介绍完，王主管将钥匙递给了姜素。
上下打量了姜素一眼，实在不放心，于是还是又强调了一句：“我还是要强调一下工作纪律问题。我们的工作是有巡查员查岗的，说了是7点到19点，你就不能迟到早退，另外，如果期间超过3小时不在岗的话，也会算成是旷工，相应的钱都会从你每天的工资里面扣。”
“好。”
*
王主管离开后，姜素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第一件事，先是将三座公厕巡查一遍，检查厕所内的各项设施完好无所、没有出现故障，顺便再把昨天一晚上的垃圾清理出去，打扫一遍。
姜素将前面两座厕所巡查完，最后去了和平巷内最老旧的那座厕所。
这座厕所虽然不大，但确实其中使用最多的一座，也是最脏的一座。
直播间里的黑粉开始幸灾乐祸：
【妈耶，隔着屏幕我仿佛都能闻到臭味。】
【这下看我们有洁癖的姜姜子还怎么装。】
【快进去啊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敬业人设，人设没了还怎么洗白。】
大概是听到了直播间里‘鼓励’的声音，姜素‘不负众望’戴上口罩和头套，挂上保洁中的牌子，走进了厕所。
【卧槽！进去了？！】
【救命，我在吃早餐！】
【这属实就有点夸张了。】
【为了红，这女的真的绝了。】
【我受不了了，先撤了。】
【我也看不下去了。】
……
节目组后台。
看见观众们说要扯了，负责转播的工作人员有些着急。
“怎么办，要不要咱们这边做一下画面马赛克处理啊？”
“不用。”副导演看了眼后台参数。
虽然叫嚣着要‘退出直播间’的人不少，但此时姜素直播间内的活跃在线人数却不减反增。
观众就是这样，越是不喜欢姜素，越是期待看她下一步会不会更惨。
*
姜素在厕所里看了一圈，厕所内部不大，左边一个洗手的水池、一个拖布池，右面横排着四个蹲坑，除了正中间有几块空砖搭出来的通风口之外，再无其他的通风排气设施。
经过一晚上的‘积累’，这个厕所里面的气味可谓相当‘辣眼睛’，而且因为公厕的背后就是菜市场卖鱼的后加工间，所以即使有通风口，也是‘臭味相
投’。
就在直播间里的众人以为姜素马上要疯掉了的时候，姜素却已经戴上手套开始干活了。
现将几个蹲坑旁边的垃圾桶里的垃圾挨个倒进大垃圾袋里，再将周围散落地也垃圾也用钳子夹进垃圾袋。
收拾好垃圾，姜素又将水管接上了水、一手冲水，一手拿着长柄刷将整个厕所，从蹲坑到中间走道到旁边的水池冲洗了一遍。
将地面的水拖干，再消毒一遍。
最后将免费的厕纸、洗手液、消毒酒精装满、点上盘香，大功告成。
处理完这边的女厕所，姜素再如法炮制，处理了旁边的厕所。
整个过程很快，用时还不到20分钟，却让直播间里的观众看得倍感煎熬——一边吐槽、一边猜测这个女人什么时候会坚持不下去、一边又忍不住继续看下去。
*
站在清洁一新的公共厕所外，姜素收好工具，看了眼时间，刚好8点。
之后姜素便按照手册上的规定，开始每隔一小时保洁一次厕所。
三座公厕之间的间隔距离不算远，但全部走完一遍至少也需要近20分钟。
如果中间遇上公厕使用的人较多的情况，姜素还需要一些时间收拾垃圾、清洁。
于是整整一天的时间，姜素就跟个陀螺似的。
午饭也是买了两个包子草草解决。
而在姜素不知道的情况下，她的恶搞表情包、鬼畜视频已经在网上疯传。
姜素扫厕所、姜素扔垃圾、姜素刷便池……
甚至还‘喜提’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热搜#本年度最恶心表情包#。
*
晚上7点。
王主管来了。大概是没想到这样的工作姜素竟然能真的坚持一天，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玄幻。
因为不放心，王主管又亲自去三座厕所转了一圈，直到看见姜素在下班前已经将三座厕所全都打扫得干干净净，这才着急忙慌地从旁边小卖店的老板那儿换了50块钱现金递给姜素。
脸上难掩尴尬。
回去的路上，姜素随便路边吃了碗面对付了晚餐。
支出10元。
这也成功让姜素本周的经济状况进入赤字状态。
姜素回到居住的居民小区时已经接近晚上八点。
还没等姜素走进巷子就遇上了昨天那个老太太，对方此时手里拎着几大包蔬菜，应该是刚去赶了晚市回来。
看将姜素出来，老太太脸上的神情依旧不太好，但注意到姜素身上的衣服时对方却是一愣。
“晚上好。”姜素出于礼貌，和老太太打了声招呼。
对方木木地点点头，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是下班回来？”
“嗯，刚下班。”
“在哪儿上班呢？”老太太又问了一句。
“保洁公司，在和平街道那附近的几座公共厕所做保洁。”
姜素说得淡定，老太太听后却是一脸古怪，反反复复又盯着姜素的工作服和上面‘绿环保洁公司’几个字看了几遍。
这身衣服与姜素这张脸实在有些不搭，但又有种说不出来的和谐感。
“你不是和16号那个女的一起的？”
“不是，我昨天才搬来。”
“你就打扫厕所？”
“嗯。”
听到姜素的工作内容，老太太倒也没嫌弃，反倒又关心地问了一句：“这工作做着挺辛苦的吧？”
“
其实也还可以，就是名声听起来不太好听，上班时间稍微长一点，三座公厕来回跑有些费事，但实际的工作量不算繁重。”这是姜素第一天工作下来的切身感受。
“工资收入高不高？”
“不太多，一个月到手的大概一千四不到，胜在门槛不高，肯干就行。”
听姜素说得有模有样，老太太心知昨天误会了姜素，内心尴尬，又冲着姜素笑了笑，一边往小区楼走，一边闲聊起来。
期间，老太太还不忘和姜素介绍起了这栋楼里的情况，比如：哪几户是外面的租户、哪几户干的事不干净的活，哪几户的女主人善妒、喜欢嚼舌根，哪几户的住户脾气差、平时小心别招惹。
姜素也顺利从对方那儿打听到了附近废品回收站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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