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用再像昨天那样连轴转，中午姜素也终于有了充足的时间坐下来慢慢吃个午饭。
吃午饭的地方，当然还是那个厕所旁边的休息区。
如果忽略掉旁边的公共厕所的话，这地方倒更像是个简易的奶茶店。
过程中，奶茶店、不是，休息区外来了几个环卫工人，似乎是看见里面有人，几人拎着餐盒在外面张望了好一会儿。
几人身上穿着橘黄色的工作服，上面印的也是‘绿环保洁公司’的字样。
姜素的视线与几个人对上——确认过工作服，是同个公司的人。
见几人一直在外面徘徊，姜素干脆起身，将几人邀请了进来。
走进休息室的几人还有些拘束，但看着姜素身上的工作服，知道也是她们公司的人，便放心地在姜素吃饭的桌旁坐了下来，也学着姜素的样子接了杯直饮水，把自己的饭盒拿了出来。
“这地方我们看着修得挺好了，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还从来没敢进来过呢。”‘饭桌上’，一个清环卫工笑着说道。
不只是这些人，这地方修好后根本就没几个人进来过，普通的路人觉得这地方奇怪、谁会没事做跑厕所旁边坐着，附近的清洁工、环卫工人因为不知道这地方是干嘛的、也不会随便进来。
“而且看这地方修得这么好，我们还怕把这里弄脏呢。”另一人补充道。
姜素却很淡定：“这地方就是修来给市民休息的，谁都能进，而且有什么弄脏不弄脏的，我每天都会打扫，不用担心弄脏。”
听到姜素的话，几个环卫工人似乎又轻松不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
“你在这边厕所做保洁？”一人询问。
“嗯，不止这座，另外和平巷那边的两座也是我负责。”姜素说道。这语气听着怎么还有点骄傲的意思？
——一定是错觉。
直播间里的观众暗戳戳地想。
听到姜素这话，几个环卫工脸上都是真的露出了几分惊讶。
“咱们公司的厕所保洁，除非是活特别轻松的，其他正常情况一般也就是一个人管两座公厕，你居然一人管了三座？”
姜素：“……”呵呵。
节目组后台：……
哦豁。
“看你面生，是新来的吧？”
“嗯，昨天刚刚上岗。”
环卫工大姐点点头。
“姑娘之前做什么工作的？”看着姜素的样子，几人总感觉姜素不太像是干保洁这行的人。
“我吗？”姜素想了想，回答道：“勉强算是搞表演的吧。”
“表演？”几人有些难以置信，但看见姜素的长相，下意识地又信了几分。
“有这么好的条件，你怎么不继续干之前那行？”怎么会跑来当保洁。
几人不解。
“因为我业务能力不太强，之前又总是干作死的事情……最后被观众们讨厌，被抵制，就干不下去了呗。”说起小说里恶毒女配的黑历史，姜素没有一点点的负担。
观众们却不淡定了：
【卧槽？不装了？】
【她是不是忘了这是在直播了？】
【姜素这是破罐子破摔，彻底放飞自我了？】
之前死都不愿意承认自己黑历史的人，居然这么坦然地把自己的黑历史说了出来。
【她对自己的认识倒是蛮清楚的。】
【她把我想说的都说了，我居然想不到要说什么了。】
因
为姜素的‘抢答’，血雨腥风的直播间弹幕难得和平了片刻。
*
吃过午饭，姜素继续开始干活。
期间，王主管来了一趟在储藏室里翻找工具，面色显得有些着急。
“王姐怎么了？”姜素询问了一句。
“江泰路那边公厕的水管坏了，前几天开始滴水，我也懒了，就让工人拿了个水桶在底下先接着，结果水桶都装满了，那边的工人也不知道倒一下，结果水溢出来，今天有个市民在那儿差点被滑倒，我们也被举报了。”搞不好公司那边还要扣她的工资。
王主管一边翻找着工具，一边向姜素解释道，表情有些不好。
“公司的水电工那边要晚上才能过来。”她手底下一堆保洁阿姨，谁拿着也没辙。
“那边的公厕要是关了总闸还得被举报，我先找两个工具过去试试，看看能不能先把漏水的地方稍微处理一下。”说完，王主管拿着工具要走。
“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吧。”姜素说道。
“你？”跟过去干嘛？
王主管奇怪地看了姜素一眼，眼神仿佛在问：你跟着干嘛？添乱吗？
“我之前学过一点水电知识，我过去帮你看看能不能处理。”姜素解释道。
听到姜素的话，王主管依旧是一脸的不信任。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女明星来参加什么节目，可不就是为了在观众面前表现自己，立什么人设么，自己不让她去好像也不好。
于是，王主管点点头，带上姜素一起去了隔壁街上的公共厕所。
*
两人来到江泰路上的公共厕所。
姜素站在入口的位置看了一眼。
“居然比我负责的几座宽敞那么多，里面的公共设施也比我的好……”姜素小声嘀咕了一句。
搞不懂这是什么奇奇怪怪的胜负欲。
姜素跟着王主管走进了公厕内部。
里面的环境卫生倒是没有她打扫的干净。
此时，墙边的洗手池下已经换了空的水桶，水还在滴滴答答地滴着。
王主管拿着扳手在底下的各个接头的位置挨个拧了一遍，结果水滴非但没止住，反而滴得更凶了。
王主管没了办法。
“我看看吧。”姜素说道。
王主管虽然根本不觉得姜素能看出个什么名堂来。
观众也不信：
【姜素会修水管？逗的吧。】
【我觉得就是瞎捣乱。】
【一会儿别水管没修好，越帮越忙。】
……
王主管又看了眼时间，水电工师父起码还有还有三四个小时才能过来。又看了眼姜素，心想让她也无所谓，反正看不看都是那么回事，于是便站起身来，将水池前的位置让给了姜素。
姜素在水池前蹲下，拿了手电筒在周围仔细观察了一番，关掉进水阀，水滴依旧在漏。
姜素又尝试着开关了几下进水阀。
最后大概确认了漏水的地方。
“应该是进水阀里面锈蚀了，上面的拧头和阻水阀连接的地方被铁锈穿透了，所以关上进水阀的时候水才会从这个地方冒出来。”姜素指着进水阀拧头的位置对王主管说道。
“另外，进水管和角阀连接的这个位置也在漏水，所以关上角阀的时候这里不漏，打开角阀之后，角阀漏得少，但是这里漏得多。”像是怕自己单说说不清楚一般，姜素还在王主管面前开关了几下角阀演示给对方看。
【真的假的，说得跟真的似的。】
【我之前错怪姜素的演技了，这一本正经的瞎忽悠，我差一点就信。】
【又是剧本？提前背好的台词？】
……
观众们依旧不相信，不过听着姜素像模像样的分析，王主管倒是有些相信了。
“所以这个进水阀和进水管都得换？”
“也不一定，这个角阀估计得换新的，不过这根进水管管身没事，接口的地方最好拆下来看看，如果问题不大，不一定需要换新的。”
“哦，那你拆吧。”此时，王主管倒是莫名信了姜素，也不多说，直接去关了总闸，从工具箱里翻出合适的扳手递给姜素。
姜素也不磨叽，接过扳手便开始拆起了水管。
两人一番合力，将角阀和进水管连接的部分拧了下来，顺便又将坏损的进水阀也拆了下来。
进水管没什么问题，只是受到角阀锈蚀的影响，再加上使用的时间太长，接头部分的胶垫圈氧化发硬、没有了之前的堵水能力，所以才会漏水。
“换一个角阀、再换一个胶垫圈就可以了。”
听姜素说起来好像挺轻松的样子，王主管也不迟疑，直接就去对面的五金店将姜素说的几样东西买了回来。
姜素先将进水水管接头附着的铁锈清理干净，然后给进水阀的一端缠上生料带，用力将进水阀拧了回去，之后又将进水管接头的胶垫圈换掉，重新拎上。
整个过程也就十几分钟的功夫。
再打开水阀通水后，竟然真的不见滴漏了。
“咦？还真不漏了！可以啊，没想到你还真会弄这个。”王主管有些激动地看着姜素，夸道。
本来全是质疑声的直播间里突然变得异常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弹幕上才飘出一句：【我不信。】
【我也不信。】
如果是其他人就罢了，但是放姜素身上，他们绝对不相信她还能修水管，而且还弄得那么简单。
【演的吧。】有人猜测到。
偏偏直播镜头骗不了人。有不死心的网友将这一段直播回放仔仔细细扒了三遍，也依旧找不出半点剪辑、切换的镜头。
*
处理完这边的漏水问题，姜素又回了自己负责的厕所继续工作。
直到晚上，王主管来给姜素发工资，还拎了一袋水果给姜素。
这一次王主管倒是提前准备好了现金。
只不过她给姜素的不是50块，而是整整一百块。
姜素疑惑地看向王主管：“王姐你是不是给多了？”
“另外50是给你修水管的钱。”
“换个零件而已。”姜素说道。
“你换个零件可帮我解决了大麻烦，这是我向公司给你申请的，按照加班来算，要是等水电工师父过来，又是计工费、又是计加班的，还不止这50块呢，你就拿着吧。”
听到王主管的解释，姜素也不矫情，大大方方地收下了对方多给的50块钱。
“王姐，后面几天要是还有什么地方需要修修补补，你就找我呗。”毕竟她这一周的经济状况是真的有点磕碜。
“行，要是你能修好，我都按加班工资付给你。”
“谢谢王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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