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哭了多久,天都已经亮了。何鹤看着初升的太阳,第一次感觉对未来的生活没有了憧憬。母亲救他而死,何木死前还一直记得他说的那句话……
何鹤不知道怎么办,但他已经哭得没有力气了。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把白羽佳的眼睛缓缓闭上。在之后他把母亲和弟弟安置在一旁,缓慢的给自己处理伤口。
明明很痛,给自己缠绕绷带明明很痛,但是何鹤哭不出来,也叫不出来。他无法走出来,没法从亲人的死走出来。
再然后他大概的修筑了一下小木屋,房子是回来了,但是家没了……
浑浑噩噩的度过了好几天,何玲娜和何山从来没见过哥哥这样。哥哥给他们的感觉总是开朗乐观的,总是为了照顾他们而不顾自己。但这两天的何鹤,给他们的感觉太陌生了。
“老婆!孩子们!我回来了!”何兴手里拎着一大堆东西朝着木屋的方向大喊道。
但是这一次,他没有听到白羽佳的回应,也没有看到孩子们跑出来欢迎。他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快速的朝着木屋的方向奔跑。
当他跑到木屋的时候,他愣住了,映入眼帘的怎么是一个小破屋。虽然原本的家不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不单单是木屋的变化,为什么现在只有三个孩子了,何木呢?还有白羽佳呢?
何兴跑到何鹤的面前,大声问道,“还有两个人呢?”
何鹤抬起头来看着父亲,脸上脏兮兮的,同时眼神的空洞让何兴感到害怕,“死了。”
死了?何兴无法理解这句话,他以为何鹤在开低趣味的玩笑。
何兴刚想发火,但是想到何鹤的状态,也是明白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向笑嘻嘻的孩子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他又去问何玲娜和何山,谁知道都还没有问出口,这两个孩子就忍不住大哭起来。何兴此时只感觉头痛异常,整个人也烦躁的不行。他冲进了小破屋,看到了两个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
何兴愣在了原地,“老婆,小木。”
没有回应,没有回应,很长时间都没有回应。
他疯了一般冲到白羽佳的面前,一把抱住了她,“说话啊羽佳,说话啊羽佳!”何兴撕心裂肺的大吼,整座山的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振翅高飞。
何兴接受不了白羽佳的死亡,为了躲避家族的迫害,他们特意远离了人群,来到这荒僻的地方生活,但为什么,为什么还是……
过了很久,何兴也是冷静下来,他走到了何鹤的面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何鹤一字一字的复述着他所看到的所记得的一切,从遇到黑衣人开始到母亲弟弟离世。
何兴听着何鹤说的话,越听越气愤,拳头也是越握越紧。愤怒让他的身体颤抖不停,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害的妻子和孩子,但是黑衣人和家族的人绝对有一方是幕后黑手!
他为了让孩子避开世俗的纠纷,没有让他们走上修行的道路,只让他们慢慢的提升自己的体质,只要健康幸福的活着就好了。但此时他想明白了,不是你躲着事情,事情就不会来找你!
何兴此时要培养孩子们的修行,我们可以不去惹事,但是事来惹我们,我们必须去战胜他!于是何兴把孩子送到了争鸣学院去学习,只可惜只有何鹤的天赋达标了。
但是没有关系,那就让何鹤在争鸣学习,何玲娜和何山跟着自己学习!他要复仇,他也同样异常冷静,他知道自己的实力不足以抗衡家族,他必须要让家族知道他的孩子是独一无二的!
“父亲,等我有能力以后,一定会尽我所能去保护家人!”
“好!”
也正是在争鸣学院,何鹤遇到了温逸梵,也成为了温逸梵的弟子。
此时躺在床上的何鹤身体里面微微动了一下,温逸梵也是感觉到了什么,紧张的看着何鹤。
“刘雁荷,把何玲娜和何山叫进来。”
“好。”
在冰火花的滋养下,何鹤的身体机能已经基本恢复正常,就是精神状态还有些失调。
何鹤此时只感觉自己似乎在做梦,这个梦好长好长。他梦到了母亲,弟弟妹妹,父亲,师傅,还有楚黎。
但是这些梦太杂乱无章了,就感觉所有的东西一股脑的混合在了一起,就好像脑袋要撕碎了一般。
梦此时来到了何鹤救楚黎的那一幕,何鹤看着陷入沉睡的楚黎,一瞬间想到了何木。楚黎的笑好灿烂,就好像当时何木对着我笑得一样灿烂。
“哥哥最喜欢我笑了。”那一句话,在那一瞬间无限发大,无限循环,何木的影子在楚黎的身上彻底的重合起来。
“楚黎别怕,胖师兄这就来救你。”论天赋何木绝对当属何氏第一人,只可惜天妒英才。但是论责任和努力,何鹤却是当之无愧的第一!
救楚黎那招在何氏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这是一种献祭自己来压制不可控因素的秘术,这种秘术堪比当年何木的救赎!未来何鹤这个秘术一旦记入族谱,必定能与救赎齐名!
梦到这里好像就结束了,何鹤此时感觉他现在身处的这个世界如同镜子一般彻底的破损了,外面的世界渐渐的清晰起来。
破碎的同时,他好像感觉到了亲人的温暖,那种好多年都未曾感觉到过的感觉。
也正是梦的破损,让何鹤回归了真实的世界。他猛的一睁眼,看见了那两张朝思暮想的脸。何玲娜和何山握着他的手,紧张的看着他。
“哥哥!”何玲娜带着哭腔喊着。
何山的眼眶也环绕着泪水,静静地看着他。
温逸梵自觉的走了出去,家人的温暖吗?还真是蛮幸福的,我似乎也孤独一个人好久了。
兄妹三人也是聊了好久,讲了很多很多发生的事情。他们也偷偷的把温逸梵借花的事情告诉了何鹤,何鹤听着有些哽咽,“我又给帅师傅添麻烦了。”
“哥哥,我已经知心七重了,小山也已经知心五重了,我们也能自己保护自己了!”何玲娜高兴的说道。
“很棒很棒,我已经触摸到问道的门槛了,等待一个机遇应该就能突破了。父亲,这段时间怎么样了?”
“倒是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就是他喝酒的时候,老是会念叨你,说‘好想你’。”
听到这话的何鹤也是鼻子一酸,父亲似乎真的老了,以前他怎么可能会说这种话,“有空的话,我回去看看他老人家。”
何鹤叫何山拿来笔和纸,写了一封信让他带回去给他老人家看看。亲人都在相互思念着对方,无论相隔多远,无论时间多长,这种羁绊牢不可催。
“对了,小师弟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