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很快从乔家田地的牛棚里牵出一头壮硕的耕地牛。
乌婆婆洗了个手,确定好了一切,从自己的布袋里掏出一颗药丸给江春梅服下。
这药物是她早年从一位江湖郎那儿得的方子,用的人参鹿茸蛇床子肉桂等还有动物的肾器官制成。
这药有起死回生之效,只不过这起死回生也不过一个时辰罢了,一个时辰之后,人就会七窍流血而亡。
因为这些药材全部都是烈性的补品,孕妇体弱,突然吸收到了这些热气腾腾药材的滋补,一时之间会力大无穷会比以往更加健康强健,但是都不够过眼云烟罢了。
既然你的婆婆公公丈夫还有你的亲娘都不愿意让你活下去,那就不能怪她了。
吃下去不到三分钟,江春梅就彻底清醒了过去,感觉全身上下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她从手术台上坐了起来,看着乌婆婆。
“是您救了我?那我的儿子?”
摸了摸肚子并没有扁下去,还是圆滚滚的,孩子还在里面。
“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儿子吗?”
乌婆婆见她可怜,还是问了一句,虽然已经无力回天。
“嗯,哪怕就算让我死,我也得为乔生生一个儿子,不能让乔家断了后!”
这是她的信念也是支撑她活下去的力量。
“那你来吧,孩子,我来帮你。”
乌婆婆这话也不知道是对江春梅说的还是对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说的。
江春梅点了点头,乌婆婆招呼来家仆把她扶上牛背,用浸了黑狗血的绳子把她绑在牛背上。
“降生仪式现在开始!”
乌婆婆指挥两名家仆在卫生院的大堂,一头一尾一人一块红布。
牛看见红布兴奋感达到了极点,它开始往红布的方向奔跑,这两个家仆就在乌婆婆的的指点下左右交替。
牛看见红布就要发疯,它狂奔着,一刻都不停歇。
被绑在牛背上的江春梅只觉得一阵颠簸,仿佛有一股气在顺着牛奔跑的方向涌来,她的肚子好痛好痛,痛的她开始大叫起来。
医生听到声响出来瞧瞧,被眼前的场面惊呆了。
“你们在干什么?!你们是不是疯了!这样子伤口会撕裂的更大!”
好不容易止住血的下体,又开始源源不断的淌着血,这次她是真的没办法,吃了药丸,那本都是补血补气的烈性药物,这血像是水龙头打开了一样,根本关不上。
“你这庸医闭上嘴巴!要是不想被我在扇两巴掌就乖乖进去,别耽误了我大胖孙子出来!”
廖婆子见医生出来胡言乱语,可不能让她误了事,赶紧出声吓退她。
医生抚摸红肿的脸颊不再说话,转身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这一切都和她没有关系了,通知书他们已经签过了,这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只是为何她在流眼泪呢?
不到二十分钟。
“哇哇哇”
婴儿洪亮的啼哭声响彻了整个卫生院,孩子生了,是个大胖男娃娃。
足足有九斤重,怪不得卡在江春梅那里不肯出来,还是借着牛背上的压强巧力才出来了。
所有人都围在婴儿身边,乔妈打开包着婴儿的被褥,反反复复看了几次下体,确定是个男娃娃,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了。
“老天保佑,佛祖保佑,感谢注生娘娘。”廖婆子念念叨叨着,乔家总算有后了。
江春梅躺在地上下体的血和绑着她的黑狗血绳混为一体,她睁着眼睛问道:“儿子,是儿子吗?给我看看。”
声音已经从铿锵有力变的精疲力竭,乔生从乔妈手上接过孩子抱过去给江春梅看看。
“是儿子,我们俩有儿子了。”
乔生很平静,他对江春梅从来都不是男女之情,只是孩子的父母,他对江春梅只有感激愧疚,还有一丝怨恨,若不是她算计自己,自己怎么会同她结婚,而不能娶了自己喜欢的人。
襁褓中的婴儿白白胖胖,睡的香甜,江春梅欣慰的笑了笑,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快不行了,你把招娣叫过来,我有话和她说。”
乔娣是她的女儿,招娣是她的小名,从名字就可以看出,她对这个儿子到底抱了多大的期望。
“好,我叫人去叫招娣。”
乔娣今年十二岁,在读初一,她梳了个娃娃头,长的和乔生有七分像,长的很是标致,一看长大后就是个美人儿。
天没亮她就被家仆叫了起来,说她妈快不行了,乔娣瞬间被吓醒,衣服都没有来得及穿戴整齐就跟着家仆去了镇上卫生院。
只见江春梅浑身是血的躺在那里,爷爷奶奶外婆他们都笑眯眯的看着怀中的小宝宝。
乔娣跪在江春梅旁边开始大哭起来:“妈妈,你怎么了?妈,你不能有事……”
哭的一抽一抽的,乔妈和乔爸没当回事,现在最金贵的只有这个刚刚出生的小家伙。
乔娣环顾四周,突然明白了江春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开始愤怒起来:“都是他!如果不是他,妈妈也不会变成这样!克门星!他是克门星!”
“啪!”
乔妈对着乔娣就是一耳光,把她打的晕头转向。
“你胡说什么呢?这是你的亲弟弟,我们乔家以后的少东家。”
说着还亲了亲婴儿的小脸蛋。
“招娣,你过来,娘有话和你讲……你把耳朵贴过来……”
江春梅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她怕有些话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乔娣含着眼泪靠近江春梅,江春梅对着她说了几句,乔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们每一个人!”没等江春梅说完,乔娣就跑了出去。
“招娣……招娣……照顾……好……弟弟……”
这是江春梅在这人世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闭上了眼睛。
廖婆子和乔生在一旁流眼泪,廖婆子更是敲打着墙壁说天公不公,要夺她女儿的性命。
乌婆婆冷眼旁观这一切,走到乔妈身边,乔妈把剩下的钱都给了她,乌婆婆就进卫生院厕所洗了个手,回去了,这差事她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