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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眼前的废墟, 冷静评价,“拆迁工作做得挺好。”
九尾的表情狰狞,他掐诀感应, 愈发茫然。
我悠哉游哉地抄起手臂,“狐尾分.身感应不到了吧。”
他的脸色越变越难看,我冷嘲热讽,“也许你的狐.尾□□正在哪只猫猫的肚子里闹革.命呢,可别去打扰他们建功立业。”
“你早知道,”九尾阴恻恻地盯着我看, “你是故意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您请我过来的吗?”我着重咬字在“请”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啊, 兄弟。”
如果不是人妖和平条例, 我和九尾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关系了。
他拿我当蝼蚁,我看他是憨批。除非他马上年龄倒退到刚出窝, 走路都走不稳的时候, 从头到脚回炉重造、重新做妖,否则我们之间没有和解的可能。
九尾预备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我右手封住他的手,继而左手继续封堵,右手得空借机一拳捶在他的腰腹处。
我主修剑, 但修剑的前提是我是一个修士,并不是离开了剑就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我那一拳就像是打在一块铁上, 妖兽钢筋铁骨, 震得我手腕发麻。
“终于忍不住, 不打算再装模做样了吗?”九尾冷笑, 他一脚踢开剑匣, 抬手接住剑匣里掉落的东西,“你的本命佩剑可还在......”
他的话又停顿了,落进他掌心的棍状物体明显不是一把剑,而是一把马桶塞。
想必时提姆找东西冒充渡厄时,顺手在温泉体验中心摸到的。
不愧是你,提姆,多损呐。
“想不到你对武器的审美如此独特。”我讥讽道,“想去酒店做保洁,我建议你去韦恩旗下酒店工作,也许我们会给你一小时二十美金。”
这次他是真正意义上的勃然大怒。扑天的气浪把我从他身边弹开。
妖兽显出原形,皮毛华美的狐狸在云雾中舒展六只乱舞的长尾,全身皆白月,唯独额心一抹红色。
对哦,他被我砍了三条尾巴,严格意义上来说是六尾。
兽类的轰鸣在我耳边自动转化为能听懂的语言
“李词章,”我听见九尾嗡嗡地说,“我要扒了你的骨头!”
在妖气的针对下,深埋我皮肉下的剑骨开始轻震,对压迫报以原始的回击。
数千道剑气从我皮下溢散,以我为圆形,剑气割裂地面与树木,带来纵横沟壑。
那些剑气斩击在九尾身上,撕开他的皮毛,留下血痕。
他的兽瞳颤了颤,“我对你越来越满意了。”
“哦,要打直接打,少废话。”我冷漠道,剑骨的震动愈烈,几乎要生生从我背后拔.出.来。
根本不需要我动作,那些剑气自觉将我周围一切切割成碎片。世界在我面前变得太白太亮,险些将我的清醒全数吞进去。
我立在原地,没去管伸长尾巴防护自己的九尾。
我在等一样东西。
黑色的蝙蝠飞机在天的那侧划过来,我看见提姆推开舱门,“接着!”
他将一个剑匣抛下来。
九尾立刻就要伸爪去抢,蝙蝠飞机底盘弹射出钢缆缠住九尾的前臂,飞机启用最大马力朝后拉拽住巨大的狐狸。
同时紫色电流顺着钢缆前攀,连接在九尾的皮毛上。高压电流将活了千年的妖兽麻痹到浑身一颤。
与此同时,剑气撕扯开剑匣,微凉的剑柄落进我手里。寒玉的
凉意在我全身窜了一遍,将躁动的剑骨强行镇压下去。
我狞笑一声,提剑上前,“六尾,你词章爷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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劈、砍、挑、刺。
抓、拦、挡、拍。
妖兽面对人类高高在上的态度不是没有理由,他们天生就能得到的东西,人类修士要苦修数年才有一战之力。
九尾这种血脉高贵的更是如此,他连自己的同族都瞧不起,更别说是人类修士了。
渡厄又一次刺开他的皮毛,我顺着裂纹一挑,大蓬鲜血挥洒空中,小半截尾巴落地。
哦,现在应该叫他五只半尾。
九尾发出愤怒的嘶鸣,他气急败坏,准备伸爪拍我时被环伺周围的蝙蝠飞机又轰上一炮。
蝙蝠飞机就像一只恼人的小蚊子,持续担任骚扰工作,将仇恨从我这里拉到自己身上。
这一炮把九尾纯白的皮毛炸成焦黑。他微晃两下,五条半的尾巴陡然伸长了。
周围的温度急剧身高,九尾张开嘴,狐火在他周围燃烧,将我们周围的狼藉引作焦土。
高温在他嘴里凝聚,如果我避开这一击,狐火会沿轨道直接轰炸进城区。
这只狐狸打疯了,完全不记得条例里还有“不得危害人类性命”这一条。
所以我没有躲,炽热的火焰舔舐我的发丝和面孔。我手里握着渡厄,就像握住了我过去的人生。
一斩,一线,一分为二!
我顺着破开的狐火逼近九尾身侧,这一次我要砍下他的脑袋!
火光在妖兽口中凝聚压缩,他也做好准备发动最后一击。蝙蝠飞机不得不后撤出我们打斗范围,以免不慎坠机。
剑与狐火碰撞在一起,无声的爆裂撕开时空。
一个人形轻飘飘落在我们中间,一只手捏住我的剑锋,一只手捶在九尾嘴巴上,用最暴力的方法让他闭了嘴。
我瞳孔地震,“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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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皮衣长裤,豹尾在身后卷了卷的美女慢悠悠抬头看我,露出一个笑容,“呀,小李。”
“你让开,大李。”我冷酷道,“等我把这只狐狸变成死狐狸再和你说话。”
“你冷静一点,”美女妈叹了口气,“他签了条例,你擅自动手可是会被□□的。”
“我人都快被他折腾没了,”我冷笑,“我还管他查不□□。”
九尾的爪子蠢蠢欲动,似乎还没放弃偷袭的打算。我妈轻巧一转,将渡厄拎到自己手里。
我可能没有说过,我师叔、我师父和我妈,他们三个当年都是学剑的。
剑光快到难以捕捉痕迹,等我们回过神来,九尾身上的白毛如纷飞大雪飘散。他的五只半尾巴有四条半轰然落地。
九只尾巴,如今只剩一只。
这次是货真价实的秃毛狗。
“一只狐狸而已,也敢欺负我的崽。”我妈冷哼。
她悬停在九尾身前,一只软若无骨的手按在他的吻部。白色神魂从狐狸头顶飘出来。
我震惊地瞪大眼睛,她在翻查九尾的记忆。
“你知道得太多了,狗崽子。”我妈平静地说,“反正我成天也是在外面到处跑,用了禁术他们也逮不到我。”
“喂,大李。”
带着记忆的白光凝成一个小球落进美女豹豹掌心。她毫不客气拿走了九尾的记忆,正预备再下手时,远远一个声音传过来,“阿词,阿姨,你们等一下!”
美美和阿强,还有一
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她那柄可怕的大锤上,朝这里极速前行。
一柄战锤在空中漂移,场面看上去异常惊悚。
美美带着阿强和陌生男人停在我旁边,“我们带了九尾的族叔过来。”
漫不经心坐在后面抄着手的男人冲我们点点头,眉毛一挑看向狼狈的秃毛狗,“呦,这不是我那人嫌狗厌的五侄子吗,百年过去,怎么还是这么拉跨啊?”
他勾勾手指,更多的光团落进掌心,被他碾成粉末,“就你这德行,反正尾巴也断了,直接从头做狐吧。”
他抹除了九尾的大半记忆,能保留下来的片段估计都是小狐狸崽在山里漫山打转的画面。
族叔拍拍九尾的头,秃毛狗变成小小一只,被他嫌弃地拎着后颈塞进衣服里。
他看向我妈,“我粉碎了他的所有记忆,他的修为也全部废除,要从一只小狐狸从新修炼起,不知道你们是否满意。”
我妈微微颔首,“我女儿的半根剑骨。”
族叔一弹手指,半根莹白如玉的骨头落到我妈手中,“自然不会忘了你们的东西。”
我妈看着我,“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等等,”我看向阿强和美美,“你们谁带了马克笔?”
我要在这只秃毛狗脸上画三只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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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叔拎着在哥谭搞了大事的九尾走了。
他没有代替九尾道歉,族叔在青丘是独行派,对九尾这种嚣张又爱炫的小.逼.崽子看不爽很久了。
我妈在指尖滴溜着我的剑骨打转。
我目睹我的骨头在她手里抛上抛下,终于忍不住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一回来就是到哥谭找我,我爹就在上面的飞机上,旧情人见面很尴尬诶。
我妈停下把我的半截剑骨当杂耍棍的动作,“我找到了女娲造人时留下的黄土。”
女娲造人用的是黄土,理论上我们都是泥巴捏出来的。但是作为最初的原料,女娲娘娘用的黄土自然不同。
生死人肉白骨,轻松得仿佛玩橡皮泥捏小人。
千百年来不知多少人打过这点黄土的主意,不知多少人无功而返。
修仙界如今早就默认女娲娘娘当初并没有多余的原材料留下来。
美女豹豹妈在我、阿强和美美惊愕的目光中轻松地笑笑,“现在你的半截剑骨也到手了,我回来帮你补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