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7.
新年正在一天天逼近, 美美联络我,问我有没有打算回蜀山过年。
“那我肯定是留在哥谭陪我的老父亲过年,”我义正言辞道, “我还是大学生, 完全可以收红包。”
“你爸圣诞节的时候不是送了你一辆宾利吗?”美美说, “他还真是锲而不舍, 做着总有一天你能学会开车的美梦。”
希望我爹总有一天能够清醒过来,送车给我就等于送车给杰森,那辆车被我转手卖给二哥了。
反正换来换去还是我爹的崽在开车,四舍五入就等于车还在我爹手里。
“好吧, ”美美早有预料,“初三那天我和阿强去找你, 我们可以拜访韦恩庄园吧?”
“我和阿福说一声。”我警觉道,“但我们家是不会给你们发红包的,死心吧。”
“过于抠门会变成吝啬的大人。”美美说,“你可以偷偷塞给我,我不告诉阿强。”
好,就这么决定了。你可不能在阿强面前卖我哦!
368.
接完美美的电话, 杰森又打过来找我帮忙。
“我这边暂时走不开,”惨叫和枪声交织在一起, “罗伊来哥谭了, 你去帮我接下他。”
他阴恻恻冷笑, “他要是又躲在哪个角落里喝酒,我就送他再死一遍。”
我为这声音里的寒气打了一个冷颤,弱弱地问, “我上哪里去接他?”
“我和他说了你会去接他。”杰森说, 他报了一串数字, “这是他现在用的号码,你直接和他联系……给我死,傻逼!”
我捧着被挂断的手机,暗自祈祷被杰森骂傻逼的那位兄弟不会失去他的膝盖骨,转头给罗伊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瞬间接通,罗伊的声音饱含惊恐,“杰鸟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喝酒,没喝多少,好吧我就只喝了一口!”
我:“……狼人自爆了,兄弟。”
罗伊疑惑地“咦”了一声,“杰鸟,你又性转了吗?”
麻烦解释一下,什么叫“又”。
胡言乱语,醉得不轻。
我抓了抓头发,“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罗伊思考片刻,“我在朋友这里。”
“你朋友在哪里?”
“我朋友在下水道里。”
???
你朋友是下水道里的美人鱼吗?
369.
几分钟后,我站在下水道里,和一只直立行走的鳄鱼深情对望。
“这位鳄鱼妖怪朋友,”我从身后抽出一个崭新的小本子,“请问你登记过了吗?”
鳄鱼朋友平静道,“我是本土鳄。”
原来是本土鳄鱼妖怪,抱歉,失礼了。
370.
罗伊坐在墙角,脚边是被踩瘪的啤酒罐。他看见我,快乐地招手,“嘿,这边这边。”
还行,没醉到对着我的脸叫杰鸟的程度。
我蹲在他面前,伸手拍拍他的脸,“杰森说你要是又躲起来喝酒,他就一枪送你回地狱。”
罗伊打了一个酒嗝,机敏地眯起眼睛,“我没有躲起来喝酒,所以这项指控不成立!”
我环视四周,暗无天日的臭水沟,除了我们三个和老鼠蟑螂外没有活物的地下通道。
我:“……没有躲起来?”
“当然没有,”罗伊理直气壮,“谁让他就住在这里,我有什么办法?”
鳄鱼兄弟冷笑一声
。
罗伊哥俩好地搭住我的肩膀,“这次有优惠,买三送一,还出了益生菌口味的,你真的不尝尝吗?”
我婉拒,“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你的车不是转手卖给杰鸟了吗?”罗伊热情劝诱,“来嘛来嘛,试试。”
我拍掉他的手,“你怎么知道我把车卖给了杰森?”
罗伊讪笑,“因为我把你的宾利借来开了。”
“……交钱,”我面无表情地摊开手,“一次一百,买二送一。”
罗伊干笑着把益生菌口味的气泡酒放到我手上,“很甜的,你尝尝看。”
我把他默默推远,“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我不喝酒。”
371.
罗伊和鳄鱼老哥把酒言欢,我提着一个塑料袋给他们捡酒瓶。
在满地乱滚的酒瓶里,我发现了一盒巧克力,这盒店家赠送的巧克力被两个酒鬼一脚踢到边上。
我擦掉巧克力盒子上的灰,晃晃盒子,“这是你们谁的巧克力?”
罗伊摆摆手,“你吃吧,成熟男人不吃甜食。”
甜心猪猪爹可听不得这话。
我拆开包装,吃了一颗巧克力。味道有点奇怪,但是不难吃,多嚼几下味道还有点上头。
于是我又吃了一颗,吃了几颗,吃了半盒。
几分钟后,我脸色平静地路过罗伊和鳄鱼老哥旁边,坐在他们两人中间,拿出手机。
罗伊凑近,一只眼睛睁大一只眼睛缩小,艰难地打量我的脸,“你的脸好红,你是不是醉了。”
他瞅了一眼地上的巧克力包装纸,“哇,你比杰鸟还垃圾,你吃酒心巧克力都会醉耶!”
“我没有。”我严肃反驳。
“你有,”罗伊含糊不清地扯住我的脸,“你的脸比红头罩的头罩还要红,”他哈哈嘲笑,“你好逊哦,你会一边唱霉霉的歌一边跳舞吗?”
我哐当一拳捶在罗伊的头顶,伴随着罗伊倒地的慢动作绷紧脸色,“不唱霉霉的歌,”我皱起眉头,“我当然是唱《好运来》啊!”
说罢,我亲切地挽着歪倒在地的罗伊的手,拖着他从地上爬起来,引吭高歌,“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鳄鱼兄弟坐在我们对面,因为是鳄鱼脸,所以我们看不清他的表情。
“你们谁有红头罩的电话?”他问。
并没有人回答他。
372.
我和罗伊手挽着手在下水道唱唱跳跳,好似我们下一秒就要组团出道,成为偶像拯救即将倒闭的奎恩工业。
杀手鳄看着我们手拉手转圈圈,只在边上默默喝酒,孤高傲然尽在不言中。
“红头罩的大脑萎缩了吗?”他暗自讥笑,“把这两个人凑在一起,也不怕哥谭今晚就被炸掉。”
一只手安在他的肩膀上,然后是另一只。
罗伊亲热地贴着他的肩膀,“来嘛来嘛,一起玩耍。”
我试图引诱,“来嘛来嘛,人多才热闹。”
“我要是加入你们的可笑队伍,”杀手鳄冷嗤,“我明天就去韦恩的工地搬砖。”
“老兄,你真扫兴,”罗伊戳着他的肩膀,使出吃奶的劲儿抱住他的胳膊往上拉,“你今天、必须、和我们、一起玩!”
杀手鳄嘴角挑起一个不屑的笑容。他的嘴角甚至还没挑到该有的弧度,一只手拎住了他的手臂,然后往上一拽——
杀手鳄就像一只轻飘飘的塑料玩具,被一只纤细的
手轻描淡写拉起来。
杀手鳄:?
不等他反应过来,罗伊欢呼一声,勾住他的胳膊弯,扯着杀手鳄朝旋转跳跃。
杀手鳄试图挣脱,但那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跟着罗伊·哈珀把他夹在正中央,他的拒绝被调跑到天边的鬼哭狼嚎淹没。杀手鳄安居的下水道一时间变成了热闹的歌舞厅,仅仅只有两个人却闹出了千军万马的架势。
杀手鳄在旋转中镇定地思考。
他在思考红头罩和蝙蝠侠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随便来一个蝙蝠系的义警也好。
373.
“你们应该出去吹吹风,”杀手鳄冷漠道,“醒醒酒。”
“吹风,好耶!”罗伊欢呼雀跃,“我们偷偷去开蝙蝠车!”
我跟着狂喜乱舞,“蝙蝠车!”
“然后你们就可以在阿卡姆和我住隔壁病房。”杀手鳄撇嘴,“我一定会疯的。”
“对哦,”我啃着大拇指指甲盖,“我没有驾照。”
“我有驾照吗?”罗伊问,他茫然地看着杀手鳄,“兄弟,我有没有驾照?”
杀手鳄的尾巴嫌弃地摆到一边,“没有。”
罗伊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脸,“原来我没有驾照,我居然无证驾驶这么久,我要去警察局自首吗?”
“是啊,劝你尽快。”杀手鳄无感情道。
“不要紧,”我安慰罗伊,放大几倍的渡厄悬空浮在我脚边,“虽然不能开车,但是我们可以开飞剑。”
“开、飞、剑。”杀手鳄一字一顿地重复。
他有一种兽类的直觉,简单来说,就是,不好的预感。
374.
“呜呼——”
“那边韦恩塔的朋友们,让我看见你们的双手!那边阿卡姆的朋友们,让我看见你们的双脚!Everybody跟我一起嗨嗨嗨!”
飞剑如流光在天际划过,迎面而来的夜风吹得人的头发猎猎狂舞。坐在前面的两个人高举双手,随风摇摆。
杀手鳄坐在后面,宛如入定老僧。
听说华夏有一种令人平心静气的方法,叫念经。
有一本能消解人心中苦闷的经书,叫《金刚经》。
杀手鳄决定明天就去搞一本《金刚经》来。
375.
夜色,是他的伪装。
恐惧,是他的武器。
哥谭,是他的领地。
蝙蝠的影子在小巷的地面上拉长变形,使站在滴水兽头顶的男人看上去更像一个怪物,无情、冷血又残忍。
他身边是一个色调明亮的身影,虽然年纪幼小,哥谭的罪犯中却没人敢小瞧他。
这对闻名哥谭的搭档迎风而立,脚踩灯红酒绿的城市。
这座城市里凝聚了蝙蝠大半生的心血,是他的魂之所系。她辜负他,又宠爱他,惩罚他,又照顾他。
没有哥谭,就不会有蝙蝠侠。
蝙蝠侠静静地凝望自己的城市,今夜的哥谭格外平静,他像一只骁勇的老猫,巡视自己的领地。
他心有所感,“吾即复仇......”
“呜呼——!”头顶有什么不明物体嗖一下飞过去。
蝙蝠侠顿了顿,继续,“吾即黑夜......”
“今晚的风好大——”刚飞过去的不明物体又飞回来。
蝙蝠侠沉默一下,决定把这句话说完,“我是蝙......”
“今晚的蝙
蝠灯为什么不开——”疑似他女儿的怪东西在哥谭上空乱飞。
蝙蝠侠忍无可忍,阴沉沉地踩住滴水兽的脑袋,“罗宾!”
“是,蝙蝠侠。”
“把他们给我打下来。”
“没问题,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