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和澹台鹤情两人对拜深躬不起,这一拜对澹台鹤情来说充满意义,谢傅同样也感到欣慰,他终于实现承诺,光明正大的娶了她。
“完了吗?”景教圣女的语气云澹风轻,
谢傅自个说道:“礼成,结为夫妻,将新娘子送入洞房。”
在这紧张的氛围下,澹台鹤情忍不住扑哧一笑。
谢傅微笑道:“回房等我。”
澹台鹤情嗯的应了一声,她心里是清楚的,谢傅接下来要面对强敌,她不想成为谢傅的羁绊,有的时候理智必须战胜情感。
因为头上还披着红布,澹台鹤情低着头小心行着,这个时候就算撞到东西都会让谢傅分神,她要让谢傅完全放心。
“他回不去了。”
澹台鹤情闻言娇躯一颤,停下脚步,这语气她太熟悉了,转身摘下头顶红布,朝景教圣女看去,映入眼幕上一头白发和一双苍老深陷的眼睛。
尽管已经大变模样,澹台鹤情还是一眼就认出她来,怎么会变成这样,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景教圣女也看着澹台鹤情,看着她头戴凤冠,一副新婚之美,看着看着那双苍老的眼睛流露出怨恨的眼神来。
这怨恨的眼神就好像怨恨了一辈子,怨恨到如今苍老,澹台鹤情心痛到要心碎,毕竟是她从小就认识的伙伴,柔声喊了一声:“妹妹。”
听见这声妹妹,景教圣女却讥讽一笑:“现在后悔了吗?”
澹台鹤情目光无惧:“是,我现在后悔了。”
景教圣女声音冰冷:“晚了!”
“当初那番话是我故意说给你听的,他一直很疼你。”
澹台鹤情看了谢傅一眼,然后再次看向满头白发的景教圣女,“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你。”
景教圣女澹澹一笑:“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我走上这条路,你觉得我还回得去吗?”
澹台鹤情平静道:“如果你怨气未消,就拿我出气吧。”
景教圣女澹笑道:“或许你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你还以为似当初一般斗斗嘴吗?”说着毫无征兆的朝谢傅出手。
以谢傅如今的修为,景教圣女气机一现,他已经察觉到了,他也完全能够躲过去,他也不相信兰甯真舍得杀了他,却躲也不躲,硬生生受兰甯这一掌,人飞撞到厅堂墙壁,喷出一口鲜血来。
澹台鹤情惊叫一声,飞奔到谢傅身边。
兰甯冷笑道:“澹台鹤情,现在明白了吗?”我连他都打,何况是你。
澹台鹤情扭头,目光睨向兰甯,沉声怒道:“傅,杀了她!”
无论兰甯如何对待她,她都不会有怨气,但是这么对待谢傅,却让她怒发冲冠。
兰甯讥讽:“心痛了?”
澹台鹤情也不客气:“我早知道你是个贱婊子,兰甯,你这个贱婊子!丑八怪!”
兰甯冷冷一笑:“我知道你想激我杀了你,不过我不会让你如愿,因为杀了他,能够让你更加痛苦。”
澹台鹤情冷凛着脸,正要开口,谢傅却伸手捂住她的嘴巴,缓了口粗气:“鹤情,你回去吧,我来对付她。”
“我不走!”
话音刚落,谢傅却将她打晕过去。
谢傅将澹台鹤情放好,抹了嘴角的血迹,面对兰甯,阔别一年多,她已经满头白发,双眼苍老,似过了几十年那么久。
心中虽隐隐作痛,万般心怜,嘴上却微笑道:“我已经娶了两个,要当我的女人,你只能当老三了,抱歉。”
谢傅并非故意激怒兰甯,他想表达尽管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依然会娶你。
一丝冰冷逸上兰甯眉梢,却澹澹笑道:“我不像你,不会喜欢很多人,我只会喜欢一个,而且我要他生就生,要他死就死。”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子?”尽管他的声音很平静,但还是能够听出一丝颤抖来。
“很丑吗?你不是说不在意我的容颜。”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但关系也不大,天黑的时候也就什么都瞧不见了,但是依然能够感受到你的身体。”
“是吗?那感觉好不好?”
“太棒了,终生难忘!”
谢傅说着伸出手去,忍不住要摘下她脸上的重纱,看清楚她的脸是否如她的眼那么苍老。
兰甯抬手挡住,谢傅另一只手快如闪电,兰甯身形快极,身如柳絮,直飘而退。
谢傅如磁吸铁,紧黏不弃。
一个要揭重纱,一个不让,两人便在大堂交上手,两人身形霍霍展开。
交手中,兰甯笑道:“我决定不杀你了。”
“哦,不舍得?也难怪,我毕竟是你第一个男人。”
“不过,我会对你做某些事。”
谢傅眼神笑笑:“食髓知味吗?”
“你不是喜欢很多女人吗?我把你变成女人,不知道她们还会不会爱你。”
“你还是没变,爱开玩笑,爱讥讽别人,小家子气。”
说话间,真气纵横,掌花朵朵,擒住兰甯手腕,趁机搭扣她的柔夷,调戏道:“圣女,好滑的手,让人十分怀念。”
兰甯横掌一扫,逼得谢傅被她的掌劲弹开。
兰甯笑道:“可你却变了。”
“哦,哪里变了?”
“心肠硬了,不够真诚了,懂得会隐藏自己了。”
“哈哈,人总是会变心的。”
“那你曾经说的那些山盟海誓多假啊。”
谢傅骤然收敛笑意,沉容:“女人就应该当好女人的本分,像鹤情这点就做的很好,女人办不到的事情,可以让男人去做。”
电光火石间,谢傅眼神与她交接,柔情款款。
兰甯回应他的却是两指直取他的招子:“可惜有的时候,男人非但懦弱,无能还胆小。用两个字说就是废物,废物又能干什么事。”
兰甯掌风犀利,真气霍霍而出,招招狠辣,逼着谢傅步步后退,一直将他逼到墙角。
谢傅伤势并未痊愈,并不像表面那么轻松惬意,严格来说一直都有些吃力,当被逼到墙角的时候,掌劲笼罩而来,只好硬着头皮与兰甯正面对掌。
兰甯的掌劲威力虽然被抵消大半,仍有一部分化作尖针般的线劲攻入他的体内,侵蚀他的筋脉。
谢傅浑身如同被雷击中一般,那个酸爽啊,双臂重重的撞在墙壁上,然后又软绵绵的垂了下去。
兰甯讥讽道:“你这个废物书生不好好当你的逍遥书生,舞文弄墨,学人打打杀杀干什么?”
谢傅看见她说话时重纱漾动,似吐气如兰,笑着说道:“离我这么近,想和我亲嘴吗?我可是很怀念你的小嘴。”
“你真的变了,以前你不会说这种话。”
谢傅正要开口,兰甯却却直接抬腿,用脚侧抵住他的脖颈,脱口成了一声痛哼。
兰甯轻笑一声。
谢傅虽然表情有点难看,却依然咧嘴笑道:“你还是这么野蛮。”
“你也就这张嘴还有点能耐。”
兰甯说着腿上加重力道,挑衅讥讽道:“你现在倒是继续说啊。”
谢傅感觉自己的脖子就要被她这般压断,看了她一眼之后,低头看向她那一条浑润修长的腿,竟缓缓抬起双手要去摸着条腿。
兰甯眼神露出讶异之色,她所抵住的部位是督脉、任脉、手足三阳经必经之处,谢傅理应全身脱力,无法运气才对啊。
眼看这双手就要摸到她的腿,兰甯骂了一句:“不知死活!”腿上加重力道。
只听卡的一声,谢傅头一歪,竟一动不动。
兰甯吃惊,心头一慌,收腿靠近。
谢傅突然出手,使出夺命三招,一击天突穴,二击乳.根穴,三击气海穴。
兰甯心神慌乱,也完全没想到谢傅会突然出手,三处要害均被击中,人飞了出去,凄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勉强稳住脚步,身体却摇摇欲坠,双眼却冷睨谢傅:“你敢骗我!”
谢傅冷容说道:“你说对了,我心肠硬了。”
他对兰甯的狠心,也是为了证明自己再不是那个文弱书生,再不会受人摆布,再不会仅凭一张嘴去说服别人。
必要时,他足够狠辣,足够冷酷无情,也足够站在她的面前,为她遮风挡雨,抵御世间一切侵害。
谢傅走近,一本正色说道:“我当日在贤桥所说的话依然有效。”
兰甯冷冷一笑:“我又怎么相信你这个骗子。”
谢傅冷道:“我骗过你什么?”
“刚才不是假死,欺骗我?”
“不这样做,又怎么能试出你的真心,你可真野蛮,我还以为你真的要杀我。”
“我只是没有好好折磨够你。”
“真是嘴硬,那我就让你嘴软一点。”
谢傅说着抬手摸向她的脸,兰甯抬手阻挡,却被谢傅箍住,然后伸手摘下她脸上的重纱。
一张苍老满是皱纹的脸映入谢傅的眼幕,从那五官,谢傅依然能够辨认出兰甯曾经的样子,只是不再雪白光滑,而是个形容枯藁的老妇
谢傅心中有一种窒息到心要裂成碎片的感觉。
兰甯看向谢傅震惊的模样,哈哈笑道:“很失望,是不是?”
谢傅呆呆不语,身体有轻微的颤抖。
兰甯继续讥讽:“还爱吗?”
谢傅勐然回神,定睛说道:“你又用老招式骗我。”
说着伸手去触摸兰甯那张形容枯藁的脸,那褶皱却那么真实,越接近真相越是心惊忐忑,嘴上说道:“我知道景教有一门易容换形的功法,你用了这种功夫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