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在看她,却僵着脖子不敢和她对视。
若烟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怎么,她扪心自问,她对成贵人也算照顾,甚至私心里把她当成妹妹看待,可对方好像,却并不这么认为。
成贵人还在继续,她语气平静地像是陈述一个事实,然而每句话却隐有挑拨离间的意味,话锋直指若烟。
“云嫔娘娘还送了皇后娘娘一斛南海珍珠,求娘娘帮她遮掩隐瞒……”
她抓紧了衣襟,一脸惊恐不安,楚楚可怜,“我很害怕,我知道他们这样做是不对的,可是,可是皇后娘娘她,她选择了包庇,我不敢揭发……我怕”
“你放屁!”
刚刚被丽嫔指着骂都没变色的云嫔突然激动起来,她一双妩媚的眼睛狠狠瞪着成贵人,“成清清你良心被狗吃了!娘娘平时对你怎么样你扪心自问!”
“那斛珍珠明明是我送给娘娘的礼物,当时好多人都在场!你这样颠倒黑白诬陷娘娘,你疯魔了不成?!”
成贵人像是被她吓到,瑟缩着后退,躲到丽嫔身后,满脸受惊,她语气弱弱的。
“可是……可是,也没必要送珍珠那么珍贵的礼呀……如果不是因为心虚”
“我呸!老娘家里有的是银子,想送什么你管得着吗?!”云嫔气的脸都红了,要不是被人架着,以她的暴脾气,估计得冲上去扇她几巴掌!
刘锦媛难以置信的看着好友,只觉得眼前的这个人陌生极了。
她唇颤了好几下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音艰涩:“清清,你是被人威胁的对不对?你不是这样的人……有什么难处你告诉大家,告诉娘娘,我们都会帮你的。”
成贵人盯着她泛红的眼眶,眼里闪过痛苦和挣扎,最终她狠狠一咬唇,嘴里涌上铁锈味儿,她避开对方的视线,抿了抿唇开口:
“我只是,不想愧对自己的良心。”
刘锦媛的目光陡然变得失望透顶,她摇着头后退几步,宛才人担忧地将她扶住。
嘉贵妃也没想到一向羞涩腼腆的成贵人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不管他是真的被人收买,还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背叛皇后娘娘已成事实,不可饶恕!
她眸光冷凝,半眯着眸子开口:“仅凭你三言两语,就给皇后娘娘扣上这么大一顶帽子,你以为你算个什么东西?”
成贵人脸色一白,身子隐隐颤抖。
丽嫔不悦地皱了皱眉,正要反驳。
上首,沉默良久的楚逸轩突然开口,目光却是看着若烟的方向。
“她说的话,可是真的?”
若烟一哽,成贵人挑的那些话她的确说过,可是语境不同,话的含义也就不同,这会儿说出来,的确显得她有多不待见楚逸轩一样,虽然这是真的……
她无法反驳,只能闷闷地点头。
“你也确实收了云嫔的珍珠?”他喜怒不辨,眸光微凝,又问了一句。
“我是收了,可是我……”若烟想解释,楚逸轩却突然挪开视线,只留下一个冰冷的侧脸。
他语气如同寒冰,明明置身暖意融融的阳光下,却还是让人忍不住浑身一冷。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喉结滚动一下,他闭着眼,额角青筋隐忍的跳动,沉声:
“来人,将云嫔打入冷宫,顾逸之收押宗人府,至于皇后……”
他蓦地睁眼,一字一顿,语调冷极。
“禁足坤宁宫,无朕口谕,任何人不得踏入坤宁宫半步!”
若烟猝然抬眸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