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妃下意识以为楚逸轩在开玩笑,可当她和对方的眼神对上,她发现,她自己才是个玩笑……
笙妃心里一阵愤懑,咬了咬唇想要像往常一样撒个娇企图蒙混过去,可楚逸轩撑着下巴看过来的目光虽然懒散,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压迫性,似乎她敢多说一个字他就会当场翻脸。
虽然她常自诩最得盛宠,可没人知道,面对楚逸轩的时候其实她也怵的慌,对方身上的气势实在太强,让她不敢轻易放肆。
笙妃内心委屈极了,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明明她是来打李若烟脸的,结果连对方的面都没见着不说,还反被打脸,简直不要太憋屈!
可她转而一想,或许这是个表忠心的好机会,毕竟……李若烟刚替皇上挡了刀,而她什么都没做,不利于巩固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不就是抄一会儿佛经嘛,如果能赢得陛下的好感,这笔买卖也划算!
比起血淋淋的挡刀,她还是更愿意抄佛经。
笙妃在心里琢磨一番,终于成功把自己给说服。
她敛了敛神,一改之前的震惊不忿,露出温顺的表情,温柔体贴地道,“能为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她话音一落,果不其然,楚逸轩脸上的表情微微缓和,他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你有心了。”
笙妃心里一喜,连忙又说了些漂亮话,眼见着楚逸轩神色越来越温和,她顿时心生得意,心道李若烟费尽心思挡刀又如何,她什么都不做,一样能赢得陛下的心!
笙妃欢欢喜喜地坐在桌案前抄佛经,期间楚逸轩就一言不发坐在那儿处理政务,这让她心里不禁有些得意。
陛下果然还是宠爱她的,不忍心冷落她一个人,还特意坐在这儿陪她。
笙妃本来还有些怨气,凭什么李若烟就能躺在里面睡觉而她却要大半夜忍着困意在灯下抄经!
不过楚逸轩的举动瞬间让她得到安慰,同时,她力求在对方心里留下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印象,于是也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抄经,既要凸显自己的美貌,还要让陛下看到她的虔诚,丝毫不敢懈怠。
楚逸轩瞥了一眼,眸光掠过一抹讥笑。
灯光摇曳着,有些昏暗,室内染着熏香,青烟袅袅,淡淡的香,很是宜人。
眼前的字仿佛有了重影,笙妃揉了揉额角,小心翼翼打了个哈欠,眼里染上困意。
她转了转酸痛的手腕,心里埋怨着,陛下该不会要让她抄一整夜吧,抄完以后明天她的手还不得废了?
她觑了眼楚逸轩的方向,对方正皱着眉专心沉浸在面前的公务里,没有注意到她这边,笙妃心里一动,她就眯一会儿,陛下应该不会发现的。
这么想着,笙妃实在抵挡不过困意来袭,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趴在桌子上睡死了过去,手上的笔在白纸上划拉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片刻后,楚逸轩慢慢站起了身,朝着这边走过来。
意识全无的笙妃一无所察。
两三步远的地方,楚逸轩定住。
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道气息,低不可闻,黑影悄无声息伏在那儿。
楚逸轩转过身负手而立,眸光冷了下来,“查查她身上。”
“是。”黑衣人像影子一般,无声无息掠到笙妃面前,然后握住她的手腕仔细把了把脉,又上下检查了一番,皱了皱眉,他又从怀里摸出个小药瓶,凑近笙妃鼻尖,药瓶散发出奇异的味道。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出现了。
只见笙妃的手腕处隐约有什么东西在鼓动,那东西像是活的一样,顺着她经脉游走,看上去极为骇人。
笙妃要是见到这一幕,恐怕会吓到当场晕过去。
黑衣影卫眼里闪过了然,最终转身朝着楚逸轩恭敬道,“回陛下,的确有千机蛊的气息。”
楚逸轩脸上没有丝毫意外,他神色甚至有些冷淡,薄唇微动,“能想办法弄出来么?”
影卫神色为难,如实道,“回陛下,这恐怕不能,这蛊虫狡猾的很,必须用特殊的法子和药引将其引出体内,不然一离开‘温床’,恐怕就会立刻死亡,察觉到母蛊死亡,子蛊必然也会跟着死亡,所以……”
这才是千机蛊最棘手的地方,哪怕你知道母蛊在谁身上,没有药引,都不能冒险。
楚逸轩平静地听完,点了点头,“所以现在还是不能动她?”
影卫抿紧了唇摇头,一脸慎重,“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最好不要,否则幕后的人察觉到异常,催动母蛊,陛下的身体难以承受这样做的代价。”
室内的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影卫硬着头皮垂着头,只觉得那位身上的气压越发的深不可测,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听到他幽凉的声音传来,“朕知道了。”
影卫听着这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不由神色复杂瞥了眼昏迷的笙妃,内心感叹这位也是作死,学谁不好偏偏学皇后娘娘,这不是嫌命长么?
而且找了那么久的母蛊居然在她身上,笙妃就算不是幕后指使,也绝对不清白,一旦找到解蛊的法子,她必死无疑。
想到什么,影卫突然道,“听说陇西一带有人发现逍遥神医的踪迹,陛下何不派人去寻那逍遥神医?”
每个江湖里必定有群传奇人物,这群传奇人物里必定有个无所不能的神医。
逍遥神医就是这样的传奇人物,据说他一手医术出神入化,可医死人肉白骨,民间关于他的传说不胜枚举,可以说这位逍遥神医在人们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然而有本事的人必定都有些脾气,这位逍遥神医脾气也很古怪,他行踪不定,最喜四处云游,医人看眼缘,合他眼缘,乞丐他也医,不合他眼缘,王侯将相他也一概不理,说白了就一个词——
任性。
然而这反而让他的名气越发大了,不过近几年,逍遥神医似乎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流传最广的说法是,这位神医已经仙逝。
可是近日有人说曾在陇西一带见过他,也不知是真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