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古头看了看冯腊梅,“你为啥说咱们这些人快死了?”
冯腊梅看了看闺女儿,眼圈一红,眼泪就掉了下来,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大伙儿的脸,还指了指火车,一双小手迅速的比划着。
“娘说咱们的脸上带着死气,火车上阴气很重,说这车会出车祸。”小奇月说完,从兜里掏出牛眼泪,在眼睛上抹了点,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每个人脸上都出现一层青雾。
“古爷爷…………!”
“别说话。”老古头对着小奇月摆了摆手,也在眼睛上抹了点牛眼泪,眉心拧成了一个川字,仔细打量了火车几眼,“你们坐在这里别动,我去别的车箱看看。”
老古头说完,也不等几个人答话,站起身来向别的车箱走去。
冯腊梅伸手拉了拉田方,指了指卖盒饭的,又指了指两个孩子。
“买!”
田方心想人都快死了,留着钱有啥用,买了八盒带鸡腿的盒饭,看见有卖啤酒的,还买了几瓶递给儿子,“你和大海喝点吧,要是不够喝,咱们再买。”
“再买两盒午餐肉!”
田方刚想瞪眼睛,看着儿子身上的破衣裳,还有奇海呆傻的模样,心里难受起来,咬了咬牙,又买了四盒午餐肉和一包五香花生,“都吃吧,也许这是最后一顿了,也别省钱了。”
“为啥是最后一顿了?”
看着斜对面的搭话的干瘦老头,田方咧嘴笑了下,“我干儿子去天海市看病,如果这病看不好,我们全家打算去上吊。”
“咋那想不开呢!”干瘦老头说完看了看傻乎乎的奇海,“他身上的病医院能治好,脑子里病医院里治不好。
你们也别去医院看病了,我给他治治,要是成功的话,马上会变成正常人,要是失败的话,就会傻一辈子。”
“你上一边扯犊子去。”小唐强的眼睛立了起来,“医院都说能治好,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小心我揍你。”
”你这小娃娃怎么说话呢,我老人家也是一片好心,什么叫扯犊子……………!”
“老先生,孩子小不会说话,你别见怪。”老古头急匆匆的走了过来,“老先生这是走亲戚吗?”
“来云集县看亲戚。”干瘦老头说完,看了看火车上的其他人,叹口气,“真是倒了血霉,出来的时候好好的,他娘的回不去了。”
听干瘦老头说完,老古头的眼神闪了下,看着他旁边还有空座位,就坐了过去,“老先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
干瘦老头冷笑两声,“咱们算是同行,说话不用遮遮掩掩,这火车上有怨气冲天,一会儿就会把咱们送去阎王殿。”
“阎王殿好玩不?”
看着傻乎乎的古松,干瘦老头的眉心跳动两下,心想这群人有点意思,两个中蛊的,一个魂魄不稳的,还有一个高僧转世的灵胎,竟然能活到今天,也算是奇迹了,“我不知道阎王殿好不好玩,我又没有去过。”
“呸!”
古松吐了一口唾沫,“那你装啥?就好像你去很多地方一样。”
“哈哈哈!”
看着这傻小子挤眉弄眼的模样,干瘦老头大笑出声,“老夫是去过很多地方,就是没有去过阎王殿,这次正好去溜达溜达。”
“古爷爷!”
“所有车箱都一样。”老古头说完,冲着小奇月摆了摆手,抬头看了看车窗,“你一会儿和唐强爬出去,看见有水的地方就跳下去,别管我们………………!”
“师祖!”
没等老古头把话说完,小奇月爬下座位,向前面车厢跑去。
老古头心里一喜,拉起几个人,“咱们快点跟过去,也许不用死了。”
几个人站起来追着小奇月向前跑去,干瘦老头也站起来跟着跑,
他们一直跑到最后一节车厢,才看见小奇月眼睛通红的坐在地上。
“小奇月!”
“古爷爷,我看见师祖了,他为啥不理我呀,我怎么喊都不回头。”小奇月说完,指了指车厢的东北角,“他在那里消失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听小奇月说完,老古头眼神闪了下,伸手把小奇月抱了起来,“咱们就躲到你师祖消失的地方,也许能躲过一劫。”老古头说完,揉了揉小奇月的头顶,“你师祖公说李道宗错杀过阴魂,地府不会让他投好胎,帮他从地府逃了出来,让他去修鬼道。
我前几天见过李道宗,他说现在道行不高,没有脸来见你,等修炼出来一些道行,就会回家。
他让你把清风堂立起来,以后在你的堂口当清风,这样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你师祖公也说了,李道宗留在阳间多做几件善事,以后就是想投胎了,也能投个好胎。”
听老头说完,小奇月握着小拳头骂了起来,“李道宗,你个老王八犊子,已经逃出来了,为啥不回家看我,小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噗嗤!”
干瘦老头忍不住笑出声,心想这老犊子是欠骂,不好好在地府等着投胎,逃出去瞎得瑟,从兜里掏出来两个红包,递给小奇月和唐强,“我是李道宗的二徒弟万百岁。”万百岁说完,伸手捏了捏小奇月的小脸,“你要叫我一声师爷爷!”
小奇月打开红包看了看,见里面是两千块钱,咧嘴笑了起来,“师爷爷,师祖说你牙口不好,去南关山当上门女婿了,这样就有软和饭吃了。”
“别听那老犊子胡说八道,我是去学本事了,这次来云集县,就是为了看看他和师姐,却没有找到人,不成想在火车上碰见你们了。”万百岁说完,眼睛红了起来,“那老犊子是怎么死的?”
“唉!”
老古头叹口气,把事情讲了一遍,“都怪奇美那个毒丫头,也不知道是随了谁,秀梅两口子都是厚道人,怎么生出来这么一个毒物,心都是黑的,害死李道宗,害的凌渊魂飞魄散,害的大海变成残疾人。”
“不对呀!”
万百岁的眉头皱了下,“我师姐命中只有两子,一个亲子,一个义子,她没有女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