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梨从沈清辞的怀里起来,她眼睫眨了眨,漂亮的面孔上带着笑。
沈清辞跟着她笑,他在她柔软的脑袋上拍了拍:“小鬼好勇敢,比哥哥我厉害多了。”
这哄人的语气,一瞬间打破了宋梨心里的恐慌,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尤其是,她和沈清辞不太熟。
她缓过劲,自己从地上爬起来,走了一步,后衣领被人揪住。
宋梨瞳孔缩了缩,回头看沈清辞:“你干嘛?”
“给哥哥看看手。”
手腕上的伤已经开始渗血了,宋梨往后缩了一下。
“我有药,不严重的,我待会儿去医院包扎一下就好了。”
沈清辞拎着她:“我送你去医院。”
他开一辆跑车,红得亮眼,坐在他车里,一瞬间宋梨觉得自己都骚包了不少。
沈清辞开车,他倒没有开得很快。
车子行驶到一半,他忽然开口:“小鬼,是陆泾川让我过来的。”
宋梨心口一刺,沈清辞接着说:“你不要跟阿川生气,珊珊有心脏病。”
“这件事情怪我,怪我来得太慢了。”
明明是在给陆泾川解释,甚至是想要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的,可是宋梨心口却越来越压抑。
她低声说:“我说了,我不怪他。”
“沈清辞,你对我没有责任的,所以你根本就不用说对不起。”
宋梨又说:“这件事情,是褚越的手笔,对吧。”
沈清辞默认。
临到离开国内,褚越还给她制造了这种麻烦。
算起来,有盛澜看着,还能让她安排这种事情,说来说去,就是他身边的人没把她当一回事罢了。
“越越是任性了点,哥哥给你撑腰,绝对不会让她在国外闲着。”
宋梨不以为意,一笑置之。
医院到了,沈清辞带着她去找苏晨雾。
林珊已经睡了,路过SVIP病房的时候,宋梨看见了陆泾川,他坐在病床前,大手骨节分明,被素白的小手牵着。
陆泾川眸光定格在病床上那张睡得酣然的小脸上。看上去多么的深情。
沈清辞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忽然凑过来,笑着问:“酸了?”
宋梨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沈清辞笑的很傻,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半带着诱惑着开口:“怎么样,要不要考虑离婚?”
“离婚了嫁给哥哥,我可没有白月光。”
宋梨忽然笑了,沈清辞问她:“笑什么,我很认真的。”
宋梨摇了摇头。
“这种把婚姻当成儿戏的事情,估计只有你们这些天之骄子才会抱着尝试的态度。”
沈清辞看向宋梨,后者眼底都是黯然,“当初陆泾川娶我的时候,是说过这辈子非我不娶的。”
“一年了,当初七天给他的永恒感在他那里变成了虚幻,当初结婚,说来说去的原罪是冲动。”
沈清辞也一样。
现在他可能觉得她特别,和他身边的女孩儿都不一样,可是真的要走到一起之后,要面临的问题很多。
和兄弟的前妻在一起。
世界观价值观不一样。
在一起之后,这些问题是意难平。
沈清辞只是一笑,把人带到苏晨雾的办公室。
开了药,苏晨雾让宋梨和护士去包扎,办公室只剩下沈清辞和苏晨雾时,他从西裤口袋里摸出烟盒,取了一根叼在唇瓣上。
苏晨雾敲了敲墙壁上禁烟的牌子,“阿辞,医院禁止抽烟。”
沈清辞拿打火机的手顿住,眼睛里都是幽怨:“唉,就是不招人疼呗。我回了国,好兄弟没给我举办接风洗尘宴就算了,抽个烟都不允许,受伤害了。”
“珊珊被吓到了,你的接风宴要往后推了推了。”苏晨雾笑了一下,低声说:“阿川现在完全就是一团乱麻,可能没心情。”
陆泾川的事情,沈清辞不是没有了解,他也没问,陆泾川的没心情是林珊造成的,还是宋梨造成的,只是清淡一笑。
“我去看看阿川,交差了。”
沈清辞和苏晨雾告别,去了病房。
林珊已经睡熟了,他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陆泾川回头,在他身后看了一眼:“阿梨呢?”
“谁的老婆谁救。”
陆泾川瞳孔猛地收缩,他猛地起身,这一动,惊醒了林珊。
往外走了两步,林珊忽然尖叫一声:“阿川!阿川你要去哪里?”
陆泾川大步往外走,路过沈清辞的时候,男人握住了他的手腕,将人拦了下来。
“阿川,我知道你喜欢珊珊,今天晚上你不去救小嫂子,她如果真的出了事情,就是绑匪的事情,没有人会去谴责你。”沈清辞唇角翘着,说出来的话似乎刺穿了陆泾川的筋骨:“有人帮你清理障碍,只要等一段时间,你就能和珊珊在一起。”
“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陆泾川猛地把人甩开,扬手一拳砸在了沈清辞的脸上。
后者吃痛,后退了两步,陆泾川一个字没说,大步往医院外跑,步子迈出去两步,猛地顿住。
宋梨就站在前面,她捧着缠着纱布的手腕,遥遥望向他。
明明宋梨没有哭,没有委屈,就是那么平静的看着他,可是这视线似乎能够穿透灵魂,让她愧疚。
沈清辞用拇指揉了一下嘴角,爆了一声粗口,“啧,陆泾川真有你的,帮你接老婆还要挨你的揍。”
越想越委屈,他眨了眨鸦青的睫毛,看向宋梨:“这种人留着过年吗?谁受得了他的脾气,赶紧离婚脱离苦海吧,小嫂子。”
宋梨还没来得及笑出声,陆泾川大步而来,握住了她的手臂。
小护士从医疗室追了出来,“小姐姐,手臂上的伤二次开裂,你要好好涂药膏啊,这个药膏效果很不错,虽然会落疤,但是能淡化不少。”
陆泾川接过,放在西裤口袋里。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
“阿川。”林珊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她赤脚踩在地面上,面色苍白看着陆泾川。
陆泾川难得没过去,只是轻轻一笑:“珊珊,宋梨身体不太好,林伯父应该很快就到了,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
林珊的眼泪宛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的下坠。
别人劫走,吊在半空中,没人知道她有多么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