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微正想说自己没有动手动脚,可很快想起刚才那手指一勾。
“不就是一根手指?”
这也值得计较?
姜南微觉得慕寒渊像极了书院里的老夫子。
刻板又教条。
动动手指也叫动手动脚?
就在姜南微觉得颇不服气的时候,忽然,下巴突然被抬起。
她被迫看向慕寒渊。
余光一扫,正瞧见那撑着她下巴的,正是一根手指。
慕寒渊的手指。
姜南微:“……”
“慕寒渊你干嘛?”
姜南微伸手拍掉慕寒渊的手,慕寒渊倒也没有挣扎。
只轻飘飘一眼看来。
“不就是一根手指?我能干什么?”
姜南微:“……”
敢情这是在自己身上实战演练,顺便以其人之道,还至于其人之身呢?
“慕寒渊,你无聊!”
姜南微别开目光,干脆闭目养神,再也不理会慕寒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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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大长公主府。
华阳刚在府中男宠的伺候下,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
好不容易身心舒畅的起身,还没来得及缓口气儿,便听人通传了平乐侯府先前发生的种种事端。
华阳脚下骤然一个踉跄,紧跟着,气得捞起手边的茶杯就砸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现在才说!”
下人顿时一阵瑟缩。
“殿下,殿下先前在歇息,小人不敢打扰……”
上次也是这种时候,殿下正在宠幸如今最得宠的面首云栖。
结果有人不长眼的打断好事,气得殿下直接将那人拖出去打了好一顿板子。
于是从那之后,大长公主府的下人们便留了心。
——便是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坏了殿下的好事。
华阳简直要被气死了。
以前这种事,不管怎样都能拖一拖。
但平乐侯府这事——尤其是事关平乐侯夫人,以及她刚生下的孩子,华阳是一刻也等不得。
“立刻给本宫更衣!钱嬷嬷,快去库房准备一份厚礼,再将恒儿那孽障给本宫绑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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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乐侯薛荣恒被带来的时候,正恼气的不行。
如今侯府的贵重物件,全被姜南微派人拿走了,连带着一部分他能做主的田产铺子,也成了姜南微的东西。
但就是这样,他还倒欠了姜南微八万两白银。
简直离谱至极!
“嬷嬷,母亲找我到底什么事儿?我今日烦得很,若是没什么大事,我就先走了。”
见平乐侯如此,从小看着他长大的钱嬷嬷顿时苦口婆心。
“侯爷,殿下知道宋氏的事情了。一会儿您见了殿下,可千万要记得服个软,道个歉,别再惹殿下生气了。”
不说宋氏还好。
一提,平乐侯顿时更气。
“母亲不会是想要给宋氏撑腰吧?”
“这不是撑腰不撑腰,如今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多少都得您和殿下低个头,才能将事情顺利解决,免得落人口舌。”
“要是这样,那本侯就不去了!”
平乐侯停下已到大长公主主院门口的步子。
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错。
若是要为此低头,还要再挨骂,那他宁肯忤逆母亲!
“侯爷……”
钱嬷嬷还要再劝,平乐侯已经一转身,往外走去了。
“给本宫拦住这个孽障!”
华阳大长公主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公主府的侍卫们很快拦住平乐侯。
紧跟着,华阳大步跨出,手里拿着一根浸过油的藤条走来。
拧眉冷笑。
“死了一个方清月,倒是让你生出了反骨!真是好得很!”
不提方清月还罢,一提方清月,平乐侯顿时更生气了。
“清月已经死了,母亲何必还不放过她?!”
“住口!”
华阳手中的藤条抽在平乐侯身上。
“你可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还知道谁才是你的正经夫人?!”
平乐侯疼得龇牙咧嘴,抱头乱窜,但嘴上却还是犟得很。
“我知道,母亲只喜欢宋氏!可您问过我喜欢不喜欢?那个宋氏在床上像是一条死鱼,我连碰都不想碰她!”
“她口口声声心里有我,为我好,可是我缺银子要给姜南微还钱,她却一毛不拔!这算什么对我好!”
“所以你就要掐死自己亲生的儿子?!”
华阳的藤条再次落下,她简直要看不清自己养了个什么东西。
“虎毒尚且不食子,那可是你的亲骨肉!”
“我还年轻,她宋氏生不出儿子,又不是我再也生不出!您想要抱孙子,我再娶别人就是!到时候生上十个八个,不就是脱裤子的事儿?”
平乐侯嚷嚷起来,满口胡沁,理直气壮。
“但是那个宋芳海,一个小小的吏部尚书,竟然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以下犯上,用棍子打我!我跟他没完!更不可能对他低头!”
“他竟然还敢用和离威胁我,好啊,那就和离!反正没了宋氏,还有王氏张氏,有的是人想进侯府的大门,倒是她女儿,已经是双破鞋,还是再也下不了蛋的老母鸡,我看以后谁会要她!”
“你说的什么浑话!”
华阳大长公主被儿子这话惊得停下动作,“这也是你该说的话?!你可知传出去外人会如何论说!”
平乐侯抹去嘴角的血,看着华阳,眼睛发红。
“旁人如何论说干我何事!更何况,他们说的还少吗?!——母亲您整日要求我这样,要求我那样,可您自己呢?这大长公主府,又有什么地方是干净的?您养了这么多男人,我早在上都城里成了笑柄!”
“这些年来,外界的非议,您不会不知道吧?还有人说,我压根不是父亲的儿子,而是您和这些低贱男人所生的贱种!”
“你放肆!”
华阳手里的藤条顿时如雨点落下。
平乐侯却干脆不躲了。
像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干脆梗着脖子,就那样杵在那里,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华阳。
夏日薄衫被抽破,血迹浸透了平乐侯的衣服。
最后“啪——”的一声响,华阳手里的藤条应声而断。
平乐侯直接倒地晕死了过去。
华阳也脱力踉跄。
“殿下!”
“侯爷!”
下人们手忙脚乱,一边搀扶着大长公主进屋,一边小心翼翼的将平乐侯抬进院子,并喊了大夫前来诊断。
一阵兵荒马乱。
“嬷嬷,你说,本宫怎么生出这么一个儿子……”
平日里,儿子偶尔也会忤逆自己,但大多数时候,都还是听话的。
可今日这般,平乐侯说出这样戳心窝子的话,做出这样让人害怕的事,华阳才好像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儿子。
钱嬷嬷小心的伺候着。
“殿下且放宽心,侯爷只是年轻,这次说话做事没有分寸。待他再长大一些,多经些事,一定会如您所期的那样懂事。”
华阳按了按脑袋,知道钱嬷嬷这不过是宽慰之言。
但孩子长大,不是一夜之间就能实现。
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宋氏的事情。
“今日之事,本宫怎么想都怎么不对劲。你且将传消息的人带来,有些事,本宫还要再多问几句。”
【今日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