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这玩意,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之所以难,是因为这个世界的人,从来没见过。
让他们制作,当然是两眼一抹黑。
说简单,就在于,它的配方,实在没什么复杂性可言。
哪怕一个普通人,有了配方,试着配几次,也可以凭经验做出来。
更别说艾迪生这种天才。
几乎是王安一说完,他就明白了整个流程。
再加上,不管是硝石,硫磺,还是木炭军器监都有存货。
恐怕用不了几个时辰,他就能捣鼓出来。
王安让艾迪生注意安全,说傍晚的时候,自己再过来看看效果。
然后,向中年少监要了两个人。
用一辆小车,将十二副神机弩,运往东宫太子卫的校场。
而他自己,则和彩月晃晃悠悠跟在后面。
“殿下,你刚才和那位艾主事,说的什么烟花,到底是什么啊?
“奴婢从小到大,看过各种花,怎么就没听过这个呢?世上真有这种花吗?”
快到校场的时候,彩月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忽然询问起来。
你能听过才怪王安呵呵一笑,用手指刮了下彩月的琼鼻,故意卖起了关子:
“世上本没有烟花,本宫来过了,于是便有了烟花。”
“呵呵,殿下又不是园丁,哪会种什么花?”彩月轻笑着,撇了撇嘴。
“你不知道了吧,这花不种地上。”
“怎么可能,不种地上,还能种哪里?”
“天上。”
王安竖起手指,神秘兮兮地往上方指了指。
“噗呲”
彩月终于忍不住笑了,捂着小嘴,娇躯抖动,恰如春风中摇动的一树梨花,纯洁中透着一丝娇俏和甜美:
“殿下又在骗人,奴婢可不是三岁小孩,才不会上当呢。”
王安眉毛一挑,哼哼两声:“不信,你等着瞧好了。”
“等着就等着”
前方推车的两名杂役,也在暗自偷笑。
这位太子爷,不愧是传说中不学无术的纨绔。
信口开河,哪有这样泡妞的?
天上能种花?
呵呵,你咋不说,天上能掉银子呢?
怎么可能
正想着,突然“咻”一声!
一阵破空声传来!
卧槽!不会吧,真掉银子了???
两人身子一紧,相视一眼,刚回过头,立刻吓得面如白纸,双股战战。
天上真的掉东西了,不过,却不是银子。
一支箭矢,从远处射来,斜插进两人前方不到一步远的地上。
尾端的翎羽,在微微颤抖。
“嘶”
两名杂役瞪大眼睛,顿时吓得瘫坐在地。
好险,要不是刚刚笑话太子殿下,稍微走慢了一些,这会儿,两人指不定哪个,已经命丧黄泉。
王安也被惊了一下,当即脸色微沉。
简直胡闹!
这还在校场边缘,都能遇到流矢,人要是进去了,那还得了?
更令他恼火的是,干出这事的人,如果是无意,也就罢了。
如果对方就是故意
王安觉得自己的膝盖中了一箭。
这特么就是赤露露的挑衅!
他知道,太子卫率
这些人,向来只服凌墨云,看不起自己。
老黄他们还好点,毕竟在他手底下训练,多少要老实一点。
但,属于凌墨云的那一百八十人,可就不这么安分了。
这种故意恐吓的事,他们还真干得出来。
“谁?谁射的,给本宫站出来!”
王安黑着脸,大步走进校场,凌厉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描。
比起他第一次来,这群太子卫,如今有了明显的改善。
一般每天这个时候,是太子卫例行的自由训练。
绝大部分人,还是比较自觉的,在校场各处,磨炼自己的技艺。
看来,凌墨云上次输给王安,终于知道知耻而后勇的道理。
见到太子发飙,不少人都停下训练,饶有兴致地看了过来。
“嘿,这位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来,还真是少见。”
“看样子,他似乎不太高兴,有人得罪他了?”
“管他的,看看就好”
人群里各种窃窃私语。
唯独,没有人回应王安的问题。
“凌墨云!”
王安怒了,陡然提高声音。
这下,凌墨云不能再假装听不见了,走到王安面前,行礼道:“殿下。”
“呵呵,你还知道我这个殿下。”
王安冷冷一笑,回头指着地上的那只流矢,问道:“那支箭你怎么解释?准备取我这个殿下的性命吗?”
“这这怎么可能?!”
凌墨云抬头望去,当即脸色大变,身上隐隐透着怒气。
这特么哪个二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对着太子射箭?
你特么想害死大家?!
“不可能?”王安深深看了他一眼,沉声道,“最好是这样,不然,后果你应该清楚。”
凌墨云脖子后面,滑落一滴冷汗。
不知为何。
眼前的少年太子,明明没有一点武功,却让他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
这种情况,有点像面对炎帝时一样
这在从前,是绝对没有过的。
王安看了眼凌墨云,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刚才射箭那个人呢?给本宫找出来。”
“殿下”
凌墨云抬头看着他,以为他要把那人当成乱臣贼子处理,面色焦急求情:
“刚才那位士卒,或只是无心之失,卑职保证,一定会严加约束,让他不敢再犯,请殿下宽恕”
“国有国法,军有军规,相信这点,你应该比本宫清楚!”王安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可是殿下”
“你想抗命不遵吗?”
“卑职不敢。”
凌墨云迟疑片刻,领命而去。
片刻后,领着一名面色桀骜的青年,重新返回:“殿下,此人名叫李荣,今年二十七,是本卫第一神箭手。”
“李荣,参见太子殿下。”
青年朝着王安随意拱了拱手,眼角流露出一丝不屑。
难怪敢这么嚣张,原来是第一神箭手,老子当初还是特种部队第一狙击手呢!
我骄傲了吗?
王安打量了他几眼,嗤笑道:“训练射箭,都能差点误伤他人,果然练得一手好贱这第一贱人的名号,不会是自封的吧?”
叫作李荣的青年,眉头一皱,纠正道:“不是第一贱人,是第一箭手。”
顿了顿,
露出几分挑衅:“至于是不是自封,殿下亲自见识一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