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战役的胜利,很大程度上打击了日寇的嚣张气焰,部分瓦解了对鲁中抗日根据地的扫荡,鼓舞了抗日军民的士气。刘云飞的独立营也在此次战役中一战成名,成了日军研究关注的对象。
正当独立营兴高采烈、欢欣鼓舞,要召开庆功会时,686团又一次传达师部命令:命令独立营营长刘云飞,教导员高占云立即到师部开表彰誓师大会,另有任命。刘云飞安排完军务,就和教导员高占云,警卫员陆大友、薛巧慧一同出发。
把营长和教导员送到寨门外,张书恒高兴地说:“营长你要升职了,别忘了给我的承诺。”
刘云飞又把他的军帽打歪了:“没忘,你小子还是个官迷!”
“营长你怎么老是打我帽子啊?”
“哈哈哈,我怎么看你这个文弱书生穿军装带军帽都不搭调!”逗得教导员高占云也用手背掩住小嘴笑起来。薛巧慧和陆大友也笑了。
“营长,你别老这么小看人,我可是个神枪手,前日在骆驼岭打死了好几个小鬼子呢!”
“嚯嚯,了不起,你小子还能文能武啊?”
“那是,不过比您刘大营长还差一截!嘿嘿”。
“算你小子聪明!等我好消息啊!”
“好嘞!营长路上小心!”张书恒给营长牵马坠蹬,等他们四人上了马,就和副营长刘志国一起和他们挥手道别。
二月的齐鲁大地,春风料峭、未暖还寒。
南面的山阴处还有残雪皑皑,北面向阳的山坡上,已经有梅花次第开放了。那梅树或老或嫩、颜色或白或粉,混杂在老树枯藤之间,远远望去还以为是玉树琼枝的雾凇雪挂,等到走近一些,那淡雅柔和的清香随风潜入心脾,才明白那就是凌霜斗雪,引领群芳的梅花了。
老梅几树次第开,
不见蜂蝶共徘徊。
遥想琼花妆玉树,
却闻梅香沁脾来。
大家正驻足夸赞那梅花清香冷艳之时,薛巧慧却跳下战马说:“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折几枝梅花过来。”
二小姐娇嗔地说:“云哥哥你看,巧慧死丫头又去煞风景啦!”
薛巧慧不管不顾,蹬石而上,“我煞风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差这一次。”把大家都给气笑了。
薛巧慧采了短短两枝梅花,一红一粉,自己往头发上插了一枝,另一枝粉的给二小姐戴上,“俺就采了两个小的,看你大惊小怪的样子,就跟偷了你家二亩白菜似的。”云飞和大友笑了一下,二小姐含羞笑说:“这还差不多。”
云飞笑说:“行了,这次我在你俩后面,就能一路上闻到梅花香了!”
二小姐笑起来说:“哪有那么夸张啊!”
薛巧慧开玩笑说:“他是找借口躲在咱俩后面,有危险让咱俩替他挡枪子儿。”
刘云飞急眉怒目、义正辞严:“小人之心!你们女同志放心,有危险我第一个冲上去保护你们,要死我先死,让你们小姑娘替我挡子弹,还算什么山东大汉老爷们儿?”
薛巧慧笑说:“嚯嚯,这么拽啊?”
云飞打马向前,“就这么拽!”
薛巧慧在后面大声喊:“我喜欢!”
二小姐一根马鞭子甩过去,“喜欢也轮不到你,一边去!”醋娘子争风吃醋很及时,把陆大友都给逗笑了。
四个人打打闹闹走到半路,遇上了鬼子配合这次的大扫荡而临时设置的哨卡,占云姑娘就问:“云哥哥,前面有伪军哨卡,怎么办?”
刘云飞大手一挥:“冲过去!”
陆大友忙说:“营长,干脆消灭干净算了!”
巧慧姑娘也说:“就是,省得回来时候再找咱们麻烦!”
云飞就说:“咱们不清楚哨卡放了多少人,弄清楚了回来再办他!”一边对他们两个说:“我打头,大友巧慧保护好你们教导员!”
陆大友就说:“是!……教导员,你在中间,我断后,”
看到有几匹战马飞驰过来,哨卡的伪军急忙端着枪过来:“站住!站住!接受检查!”
刘云飞一马当先:“兄弟,别开枪!自己人!自己人!”没等伪军回过神来,四匹战马已经到了跟前,六支驳壳枪对着站岗的伪军一阵点射,四个人里面有三个神枪手,十几个站岗的伪军立刻死伤了大半,四匹快马冲过哨卡飞驰而去。
剩下几个刚从岗楼里出来的伪军慌忙对着他们背后开枪,虽然伪军枪法很差,也不瞄准,但是一发子弹依旧侥幸打伤了陆大友的耳朵。一摸耳朵手上有血,陆大友不由得勃然大怒,“营长,他们打我耳朵,老子回去教训教训这群狗杂碎!”说完调转马头冲了回去,刘云飞忙停下马来嘱咐他,“你小子不要命了……小心点!”
“营长,看我的!”
薛巧慧看陆大友冲回去了,也说:“营长,我去帮忙!”
高占云也停下马说:“你也小心点!”又问云飞:“云哥哥,咱们还去不去?”
刘云飞看到哨卡那边只剩下五六个伪军就笑了一下说:“不用了,咱等他们一会儿就行了!”就调好战马挡在占云姑娘前面,以自己的身体为盾,防止有流弹击中自己心爱的人。占云姑娘心细如发,也调转战马过来挡在自己心爱的云哥哥身前,刘云飞就生气了大声说:“听话!后面待着去!再不听话待会儿打你屁股!”高占云红着脸乖乖把马头调转,躲到云飞身后去了,云飞就说:“让自己女人为我挡子弹我还算男人吗?”高占云楚楚可怜地望着他坚毅英俊的面庞,低下头不敢吭声,内心深处却是涌动着浓烈的爱慕、崇拜与感动!
这边五个伪军没料想陆大友他们敢杀回来,慌忙中胡乱开了一枪,转身要跑,陆大友把身体躲在马侧,五十米外双枪齐发,两声枪响过后就躺下两个伪军。随后就到的巧慧丫头也双枪连射击倒了两个伪军,只剩下一个躲在门后的伪军排长连忙举枪投降,跪在门外地上!飞马赶到的陆大友翻身下马,拿过伪军举高的步枪就踹了一脚:“你他娘的,胆大包天老子你都敢打,不想活了?!”
薛巧慧在马上说:“别跟他废话,一枪崩了算了!”
这伪军没想到这个双枪男八路够猛,这个双枪女八路更愣,急忙磕头如捣蒜,“八路爷爷饶命!八路爷爷饶命!小的不知道是您啊,八路奶奶,求你放过我吧!我家里有八十岁的老娘等着我养呢……”云飞和占云拍马走过来对视一下直笑。
陆大友眉头紧锁,把一支枪顶在汉奸太阳穴上,把另一支枪放好,摸摸出血的耳朵边儿说:“你他娘的都把老子耳朵打破了,还让我饶了你?”
“八路爷爷饶命!不是我打得,真不是我打得!我也是中国人,开枪从来都是枪口抬高两寸!……我这里有两块大洋孝敬您,给你老养养伤。”陆大友不接,伪军就用颤颤巍巍的手把大洋放到他的衣兜里。
云飞就问他们俩:“大友巧慧,你俩没事吧?”陆大友摸摸耳朵说:“没事。”薛巧慧下了马过去看了他耳朵一下报告说:“营长,没事,就擦破了一点皮!”
占云姑娘就对跪地求饶的伪军排长说:“不管你说的是不是真的,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今天我们几个心情好,饶你不死!”
“谢谢八路奶奶!谢谢八路爷爷!”
云飞训斥他说:“枉你还记得自己是中国人,帮着鬼子祸害我们中国人,为虎作伥!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做吗?”
“知道知道,我是皇协军驻平邑县第三五八旅一团三连的排长王富贵,家住城北四十里外的大王庄。我也是穷苦出身,你们饶我不死,以后我就是咱们八路军的内应了,有啥事你们可以联系我,我以前就在县城南门守城门。你放心,我以后绝对不会为难老百姓,更不会帮着鬼子对付咱们八路军……”看伪军絮絮叨叨,陆大友烦了说:“行了行了!知道就好!算你狗日的识相,再让我看见你对着中国人开枪,老子二话不说崩了你!”
王富贵连忙说:“不敢不敢!”
陆大友就收起驳壳枪,和薛巧慧两个把伪军的枪都收缴起来捆在马背上,又把扯断了电话线的电话带上,几个人上了战马一溜烟消失在了山野古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