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弯弯曲曲的山路上不疾不徐地走过来四匹战马,骑在马上的四个少年男女面目俊秀、意气风发,有说有笑。前面两匹战马上坐着刘云飞、高占云一对璧人,后面紧跟着的就是他们两个的警卫员陆大友和薛巧慧,四个人穿着干干净净的便装,喜气洋洋,因为要去百里外的高占山团部驻地,蒙阴县附近的云石岭去“走亲戚”。
初夏的早晨绿浓红淡,路边的野花上带着晶莹的露珠,几只喜鹊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的欢。巧慧丫头笑嘻嘻地说:“占云姐,喜鹊叫、喜事到!你和团长的好事要到了吧?”
二小姐占云红了脸说:“什么好事啊?才没有呢!”
“反正昨天晚上我听见你在团长屋里说话了。回来以后,看见那个小美女,洗完脸照着镜子羞答答地一个劲儿傻笑!”高占云脸更红了,抽出马鞭子来要打她,吓得薛巧慧急忙躲开了。薛巧慧和二小姐高占云住在云飞宿舍后面的一个小院子里,二小姐住里屋,巧慧姑娘和紫菱姑娘住外屋,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刘云飞感觉也有些羞窘,急忙催马向前紧走了几步,薛巧慧又故意过来逗他:“团长,昨晚上你送占云姐回来的时候都快半夜了,你俩在一起都干啥了,临走还依依不舍的手拉手?”
云飞红着脸故作从容地说:“没干啥,就谈天说地瞎聊呗,对了我还给你占云姐写了一首情诗。”
“什么情诗让我看看?”
云飞惊讶了:“你能看得懂吗?斗大的字你能认识几箩筐?”逗得高占云和陆大友直笑。
薛巧慧不乐意了:“哼!团长你别小看人,我每天晚上都去识字班,都认识了两百多个字了!”
“嚯嚯!两百多个字了?这么厉害!这回斗大的字认识几十筐了!”
“那是!”薛巧慧洋洋得意,逗得大家都笑起来。
陆大友笑嘻嘻说:“团长我就喜欢和你们一起出门了,昨天晚上我就高兴得睡不着!”
刘云飞点点头对着二小姐高占云说:“嗯,我昨天晚上也高兴得睡不着!”二小姐高占云红着脸白他一眼,低头羞喜起来。
巧慧丫头也笑嘻嘻说:“我也是,整天待在军营里面闷死了!出来透透气真好!”
二小姐占云丢却羞涩,也附和他们:“我也喜欢和你们几个一块出来,可热闹了!就像上次那样咱们四个人端了鬼子一个炮楼,学习回来的路上又教训了那个特别下贱的伪军何大宝!”
“嗯,那个何大宝太贱了,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那么贱的人!……上次去师部开会还消灭了伪军一个临时哨卡,那个叫王富贵的还吓得跪下叫我八路奶奶!哈哈”薛巧慧也高兴地附和她:“团长,咱们这次路上打算干点什么?”
“嗯,这次咱们是去走亲戚,放松一下,到平邑县城里面好好逛逛。”
薛巧慧高兴坏了:“太好了!团长你再请我们吃顿好饭!”
“没问题!”
陆大友笑了:“你们别听团长的,上次他就说带俺去滕县城里面去逛逛,结果俺俩马都没下,这个城门进那个城门出!马不停蹄一路跑,什么都没有看见!”可把占云姑娘和巧慧姑娘乐坏了。
薛巧慧咯咯笑着问:“是不是还有一帮鬼子伪军在后面拼命放鞭炮,给你们送行?”
“可让你说对了!噼里啪啦的,比娶媳妇过年都热闹!”又把占云和巧慧两个逗得花枝乱颤,快要笑死了!
高占云就对薛巧慧说:“这两个家伙胆大包天,高兴了啥事都敢干!”
巧慧姑娘也说:“就是!”
刘云飞也呵呵笑起来说:“这次咱们是真逛,看着没?咱大洋都带来了!”炫耀地掏出一个钱袋子来。
薛巧慧惊喜地问:“团长你从哪里弄出来这么多钱,让我看看真的假的?”刘云飞就把钱袋子扔给她,刘云飞扔的到位,薛巧慧接的干净利落,打开袋子一看,满满一袋子银圆足足有二十多块,她一个穷人家的女儿,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多钱,惊得嘴巴张得很圆。陆大友凑过去看看说:“我知道这钱哪里来的,上次去那个汉奸维持会长家里收缴了好多这玩意儿!还有金银财宝一大箱子!”
刘云飞点点头说:“保密,除了大部分都发了军饷买了军需用品,我和你哥把剩下一小部分,当做活动经费放到地道密室里了,这事只有你哥和咱们四个知道,千万别让人偷了去!团里谁有紧急情况都可以用。”
薛巧慧高兴的问:“那我也能用吗?”
“嗯,你成亲的时候也可以给你几块大洋当嫁妆!”薛巧慧羞红了脸,撸下路边树上的一把树叶扔过去!刘云飞笑着低头躲开了,大家都笑起来。
薛巧慧气哼哼地说:“以后不叫你团长了,净和人家闹!”
二小姐高占云也笑了说:“以后你叫他小刘同志就行了!”四个人又笑欢了。
薛巧慧真的叫起来:“小刘同志,大洋还给你!”云飞伸手要接,她故意拿回去,云飞笑说:“小丫头,再骗我回去让你当炊事班长!”
薛巧慧就对占云告状:“占云姐,你看我姐夫他公报私仇!哼!”把钱袋子丢给了刘云飞,一句话又把二小姐高占云给逗笑了:“没事儿,姐给你出气,回去咱给他动家法!”可把陆大友乐坏了,占云看大友一眼,也抿着嘴儿笑了。
巧慧丫头就高兴了:“对!回去咱们让他跪搓衣板!”咯咯咯笑欢了,占云姑娘也笑说:“行!”刘云飞笑笑不说话。
鲜红的太阳慢慢升了起来,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和风吹古道,霞光浴红颜,四个年青人说说笑笑,也不急着赶路。巧慧丫头看到山坡上有几朵鲜艳的野花,就和二小姐两个下了马去采,两个小伙子就在路上等她俩。
占云和巧慧两个大姑娘,每人采了几朵红花回来,你给我头上插一朵,我给你头上插一朵,咯咯笑着玩得很开心。占云给巧慧插得浅,薛巧慧回来的路上跳了几次,走到云飞跟前就早已经歪了,云飞笑说:“歪了!”巧慧丫头大咧咧地说:“小刘同志你给我戴一下!”云飞看占云妹妹还落在后头看路,急忙给巧慧插好了,心里却是十分紧张,生怕二小姐占云看见吃醋。
巧慧姑娘从小山上跑惯了,回来的路走的很容易,占云姑娘从小就是娇生惯养的二小姐,过一道一米多宽、由低到高的浅沟也慢慢腾腾的十分小心,巧慧看得心急如焚:“二小姐你真笨,要不要让我姐夫过去背你啊?”
占云姑娘就笑了说:“也行啊!”
陆大友看着团长笑了,看她试了几次过不去,刘云飞利索地跳下马,蜻蜓点水一般跃过去把她拉过来。
薛巧慧惊叹不已:“天呐,你们练过武术的就是不一样,比我跑的都利落。以后我也要练这个!”
就剩下十几步路二小姐占云非要云飞背她,刘云飞看一下陆大友和薛巧慧,红着脸怜香惜玉地背上了未婚妻。薛巧慧就起哄:“哦!大家都来看啊,猪八戒背媳妇儿了!”气的云飞哭笑不得,占云姑娘反倒羞答答得意地笑了。
看他们来到跟前,薛巧慧说:“占云姐,嘻嘻,他摸你屁股!”
刘云飞红了脸分辨:“那是大腿好不好?”
“好,你承认了摸人家大姑娘大腿根!嘻嘻,臭流氓!”薛巧慧用手里的鲜花打云飞一下,辫子一甩,转身就走,气的刘云飞红着脸干瞪眼:“不托着大腿怎么背?”
薛巧慧上了战马咯咯直笑:“我不管,反正你承认摸人家女孩子大腿了,你生活作风有问题,回去我让你当炊事班长!”云飞气笑了,占云姑娘掩住小嘴咯咯直笑。
陆大友小声说:“人家是两口子,你管人家干嘛?”
刘云飞上了马就不服气的问她:“就是!我们算是两口子了,干什么都行,有什么作风问题啊?”
“那你俩亲个嘴儿让我看?”这野丫头真敢说,气的云飞七窍生烟,陆大友都憋不住笑了一下。薛巧慧得意洋洋,冲刘云飞做个鬼脸,咯咯笑着催马跑到前面去了,二小姐羞喜地看云飞一眼,也拿她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