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十几里路,除了清朗的月光,寂静的山路上看不到一点人烟,偶尔惊飞的几只鸦雀和清晰的马蹄声让夜晚的山路愈发显得孤寂冷清。
如果不是四个人,孤身一人走在这样的山野古道上,还真有点紧张。
薛巧慧问:“团长政委,今晚咱们在哪里睡觉?”
高占云就转眼看着刘云飞,云飞苦笑一下说:“上好的客店是住不成了,热水澡也洗不上了,咱们随便找个土地庙眯一晚上吧!”
陆大友问:“要不咱们找户人家借宿一晚?”
云飞摇摇头:“出了平邑这段路人烟稀少,再说这么晚了兵荒马乱的谁敢给你开门?我们也不好惊扰百姓。”
薛巧慧就催马靠近他佩服地说:“团长你真是个大好人!在平邑杏花村酒店里我们三个都误会你了!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干什么都行!”那热切的眼神里透着十二分的崇拜,让二小姐都有些吃醋了,当着陆大友的面,也不好意思发作。
刘云飞红了脸批评她说:“别搞个人崇拜!我们八路军不兴这个!”
路边有座山神庙,几个人急忙勒马停步,调转马头回来,拴好战马,掩好门窗,找点干草铺在墙角,四个人就靠在墙上休息。薛巧慧又困又累、没心没肺,很快就歪在占云姑娘身上睡着了,陆大友兴奋地聊一会儿也发出了鼾声。
二小姐占云感慨万千:“虽然我知道今晚上我们做的事很有意义,但有时候也想,咱们有好好的客店不住,非要来到这荒郊野外,住到这个破庙里,我们为的什么啊?”
云飞把手里的一根干草扔在地上:“说小一点,为了良心,为了父老乡亲好过一点;说的大一点,咱们为了国家、为了民族,为了和平和正义!这也是我参军报国的目的!”
二小姐占云也说:“是啊,我们今晚住破庙,以后千家万户就能少被鬼子汉奸惊扰,安安心心在家睡觉!”
“对!国家和民族需要舍身取义的英雄,救国于危难,救民于水火,我觉得我们年轻一代义不容辞!”
“云哥哥我忽然觉得其实你很伟大,有那种中华民族的民族魂!我们中国很需要你这样的人!”
刘云飞说:“我认为,只要我们每个中国人,每个龙的传人,都有热血爱国的民族魂,我们延续五千年文明历史的伟大祖国,就永远不会灭亡!我小时候就喜欢精忠报国的岳飞,喜欢村里的老爷爷讲《岳飞传》。看到报纸上一个小小日本岛上来的小鬼子,屠杀我们堂堂中国人,在我们的土地上进行南京大屠杀等等灭绝人性的残暴行为,就义愤填膺地参了军!”……
两个人说话投机,聊一会儿,云飞就体贴地说:“占云妹妹你睡吧,我警戒!”
“你睡吧,我不困。”
云飞笑了说:“看你都哈欠了,还说不困?”
二小姐占云不好意思地笑一下:“那好,我先睡,下半夜你叫我换岗!”
“有大友呢,有我们男同志在,你们女同志就是受保护的对象!”
高占云对他噘一下小嘴儿:“大男子主义!”不过听了心里挺受用的。
刘云飞熬到凌晨三点,又累又困,困得睁不开眼,就把陆大友叫起来替他警戒值夜。
大友警觉的站起来说:“团长有情况啊?”
“没情况!你他娘的睡的怪香,没看见老子都困得睁不开眼睛了吗?下半夜你替我站岗,咱们男子汉大丈夫,总不能让他们两个小姑娘替咱们站岗吧!”
陆大友直笑:“那是!团长,你怎么不早点叫我?”
“我看你睡得香,以为自己能熬一夜,谁知道今天实在太累了!”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陆大友出门查看一下,上了趟厕所,回来感觉有点冷,趁着冷月清晖,就在院子里打了一趟拳。打完拳身上稍微暖和一点,又想屋里团长政委她们也一定很冷,摸摸自己身上还带着一盒火柴,就找了几块烂木头,加了一把干草,在屋里生了一堆篝火。山神殿里立刻暖和起来,高占云听到木头灼烧时发出的噼噼啪啪爆裂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看到陆大友在值班站岗,又放心地合上了眼。
刘云飞刚睡了一个多小时,就被陆大友叫醒了:“团长醒醒,有情况!”
刘云飞被他晃醒急忙警觉地站起来:“怎么了?”
“刚才咱们的战马一直叫,我看外面隐约有几个人影!”
刘云飞一脚踢开了燃烧的木头:“你他娘的侦查员是怎么当的?就不怕点火把鬼子招来吗?”
陆大友歉疚地说:“我看你们这么冷,以为有院墙屋子挡着,外面看不见里面点火!”急忙拿着双枪跳出门去,刘云飞嘱咐他:“先别开枪,看清楚外面什么人!”
高占云和薛巧慧也醒过来,跟着他们来到院子里,几个人抽出石墙上松动的小石块往外观察,只见外面有三四十个身穿便装的人手持火把埋伏在墙外,看样子很像本地的土匪。一个人刚要跳墙进来,就被刘云飞一把拉了下来,做了人质。
外面的土匪看里面的人不是善茬,就离得远远得在外面喊:“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青龙山的绿林好汉,你们已经被我们包围了,奉劝你们乖乖放了我们的兄弟,出来受降!我们当家的饶你不死!”
原来陆大友在屋里升火,隔着围墙房屋路上行人一般不会看到,但这里是青龙山土匪的地盘,凌晨巡山的土匪站的高看得远,远远看到山下的山神庙里忽然有了火光,就派人过来查看,发现院子里拴着四匹战马,马上回去报告了匪首,女匪首田赛凤就带着三四十个手下的弟兄,包围了山神庙,打算要活捉里面的人,不料刚要爬墙进来,就反被活捉了一人。
陆大友在院子里回答:“外面的土匪们听着,我们只是过路的百姓,和你们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只要你们不和我们作对,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们的弟兄!”
土匪们自称绿林好汉却被别人叫成土匪,心里当然不高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别他娘的给脸不要脸,大爷们手里几十杆枪,一人一枪把你们打成筛子!识相的赶快把我们的兄弟放出来!”
刘云飞听说他们是青龙山的土匪,不是日本鬼子,心情立刻轻松很多,眼看天已拂晓,就对着外面那人喊:“外面的好汉别误会,我们都是中国人!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你们虽然人多,也奈何不得我们,我们都是神枪手,说打你眼睛绝不打你耳朵,不信你看!”刘云飞说完一枪就把喊话的土匪草帽打掉了,吓得土匪们急忙找好掩体躲藏起来。
【作者题外话】:一次发布六千字以上有个bug,总是提示违禁词过多,只好重新分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