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英雄救美栖凤岭

一九四一年冬，日伪军五万余人“扫荡”鲁中抗日根据地，中央山东分局和115师师部等领导机关被日伪军合围于沂水留田一带。他准确分析敌情，与敌人在根据地山岭之间周旋，同时电台联系敌情相对宽松一些的外线部队积极配合，打破敌人企图围歼我中央山东分局和115师师部机关的梦想。

接到救援命令的刘云飞，立刻集合独立团一营、三营、骑兵营以及机枪连、炮兵连总计2400人的兵力火速驰援115师师部。

与此同时，为了牵制独立团，青芒山根据地附近的村庄也遭到日伪军的洗劫，由于派出援兵后兵员不足，政委高占云带领女兵连的战士组织堡垒村的党员干部和民兵，一大早就掩护村里的老百姓紧急撤离。

不知何故，组织栖凤岭村民撤离的工作刚展开不久，就被突然出现的日军一部包围，这批日军人数众多，装备精良，来势汹汹，还未构筑好阵地，一阵阵密集的炮弹就啸叫着，雨点一般落进了栖凤岭村子里，打得高占云和女兵连的战士们措手不及。

骑在马上的高占云大声呼喊:“隐蔽！隐蔽！大家不要乱，卧倒！“正在有序撤离的群众不听指挥，四散奔逃，有几个被炮弹炸翻在地，一只受惊了的毛驴挣脱缰绳，嘶鸣着在炮火纷飞的村路上狂奔……

薛巧慧手握双枪，护着脑袋骑马跑过来:“政委姐，坏了，我们被小鬼子包围了。”

“还用你说，我都看见了！鬼子这次来了这么多人，咱们恐怕凶多吉少！巧慧，组织火力把守村口，咱们都是女兵，千万不能被鬼子活捉了。”

第一次指挥战斗，高占云脸色凝重，神情十分紧张。

薛巧慧反过来安慰她:“政委姐，你别怕，咱们有石墙石屋做掩体，小鬼子一时半会儿打不进来。要不这样，趁他们还没站稳脚跟，你让机枪手掩护我，我骑马冲出去……”

听完薛巧慧的计划，高占云惊喜地说:“太好了！巧慧，你要能搬救兵回来，我让团长给你记一大功！……事不宜迟，钟排长，组织战士投弹，机枪手压制敌人，掩护薛连长突围……”

趁着手榴弹爆炸后硝烟弥漫，薛巧慧紧催战马，手持双枪、旋风一般冲了出去。

这个平日里口无遮拦、笑料百出的野丫头，在高占云眼里瞬间高大起来……

刘云飞带领部队刚走了三十多里，女兵连连长薛巧慧突然骑着快马一溜烟地追上来:“团长！团长，停一停！”

刘云飞和陆大友勒住缰绳停下马来，“怎么了，巧慧，出什么事情了？”刘云飞满脸诧异。

“不好了！我和占云姐在栖凤岭组织村民撤离的时候，不知从哪里突然冒出来一批小鬼子，把我们包围了。占云姐让我冲出包围圈搬救兵！正好看见咱们部队！”被硝烟熏黑的薛巧慧气喘吁吁、满脸惊喜。

刘云飞大吃一惊:“有多少人？”

“人数可多了，估摸着得有一个营！还有迫击炮呢，我们女兵连正在依靠石屋石墙阻击敌人，她们都没有打过遭遇战，我怕占云姐吃亏，你快去救救她！”

陆大友纳闷地问:“鬼子消息这么灵通，是不是有人告密啊？”

“有可能！”薛巧慧也表示赞同。

刘云飞急得不行:“先别说这个了，咱们抓紧回去救你嫂子她们！”刘云飞深知如果八路军的女战士落到鬼子手里意味着什么，后果简直是他不能承受的，“大友，跟我调头去栖凤岭，一定要把这批可恶的小鬼子，一个不剩全部歼灭！”

陆大友急忙答应:“是，骑兵营的弟兄随我来！”调转马头直奔十里外的栖凤岭。

刘云飞又让通讯员分别通知一营王二虎和三营翟志刚，特务营陆大贵，机枪连杜海龙，炮兵连魏二喜，随后紧急赶赴栖凤岭。自己快马加鞭，很快就追上陆大友:“大友，你他娘的快点行不行？”刘云飞心急如焚。

“团长，咱们的战马有快有慢，主要后面的跟不上啊！”

“不管了，马快的先跟我来！”刘云飞心急如焚。

陆大友追上刘云飞说:“团长，俺知道你救嫂子心切！可咱们部队是一个整体，单枪匹马去了也起不到作用啊！”

刘云飞冷静下来:“大友，鬼子看到他们包围的都是女兵，一定拼命地进攻，你嫂子和女兵连要是落在鬼子手里，后果不堪设想！那简直就是我们独立团最大的耻辱！……不过，你说得也有道理！”

薛巧慧追上他们，大声说:“云飞哥，你也别太心急了！我们女兵连也不是吃素的，以前两次伏击战都打了胜仗，见了鬼子不怯战的，而且弹药充足，有石屋石墙做掩护，再抵抗小鬼子几个小时还没问题！”

陆大友也说:“是啊团长，你如果不冷静，部队就没有人指挥了……”

刘云飞被他俩一劝，心里也不再那么紧张了:“大友巧慧，咱们这样，还是按照上次李家窑的战法，待会咱们趁着枪炮声做掩护，乘其不备，快马冲开一个缺口，然后骑兵营兵分两路，向两侧的包围圈延伸冲击，能冲多远冲多远，把口子尽量撕大一点，看情形再和村里的女兵连汇合，等待后续部队里应外合，给鬼子来个反包围！”

“行！团长我去安排。”

刘云飞率领骑兵营不到二百人马接近栖凤岭的时候，高占云正指挥女兵连一百六十多女兵和和包围村子的四百多日伪军打得热闹，轻机枪和手榴弹打得鬼子不敢抬头，由于对方有石屋石墙的掩护，并且训练有素，人多势众的日伪军也不敢贸然进攻。

刘云飞用望远镜观察一会儿，看到二小姐和女兵连暂时都很安全，神态自若起来，对薛巧慧说:“哈，想不到你们女兵连还挺厉害的，火力凶猛，和我们男兵连也没啥区别啊！”

薛巧慧高兴地说:“那是！都是我训练出来的！”

陆大友讽刺她:“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薛巧慧刚要反击，刘云飞放下望远镜，连忙制止她:“情况危急，现在还不是斗嘴的时候！大友，趁着敌人没有防备，咱们从村口突破，然后兵分两路，向东西两侧突击！”

“是！团长你就擎好吧！”陆大友信心十足！

薛巧慧就说:“团长，那我跟着谁？”

“你和大友一队！”刘云飞故意说。

“我不去，他净和我抬杠！团长，我跟着你！”薛巧慧笑嘻嘻靠上来！

“子弹上膛，出发！”刘云飞也不拒绝，挥挥手指挥骑兵营的人马，乘敌不备，迅速出击。栖凤岭村里，孤军奋战的二小姐高占云心里也很紧张，雪白的脸颊被硝烟熏黑，这是她第一次独立指挥战斗，没有刘云飞做依靠，信心明显不足。再说女兵连体力不如男兵，随身携带的弹药毕竟有限，日伪军人多势众，弹药充足。这样消耗下去，后果显而易见，反正她和女兵连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战斗开始前，二小姐高占云就神色凝重地对女兵们说:“姐妹们，我们大家要团结一致勇敢杀敌，退缩就意味着被俘，结果就是被送进日本鬼子的慰安所去做，那是对女人最大的侮辱，也是对我们独立团的最大侮辱，所以我们要宁死不降，和鬼子血战到底！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大家同不同意？”

“同意！同意！政委，我们都听你的！”女兵们纷纷表态，留下一颗子弹塞进衣兜，全都做好了牺牲的打算。

“虽然鬼子兵人多势众，大家也不要害怕！咱们有坚固的掩体，鬼子兵一会半会攻不进来，咱们薛连长也已经成功突破包围，冲出去给团长参谋长他们送信去了，相信团长一定会回来救我们的。战斗一开始，咱们一定要给小鬼子一个下马威，不能让它们这帮畜生小看咱们！”

女战士们纷纷说:“政委，你放心吧，我们和鬼子都有血海深仇，这次正好报仇雪恨！”……

“政委，我们参加过两次战斗，还打了两次胜仗！姐妹们都不害怕！”

二小姐看到大家临危不惧，也很高兴:“那好，大家做好战斗准备，以班为单位，各自寻找有利位置，分散抗敌！只要我们活着，不能让一个鬼子冲进来！”

和中国军队的文明之师不同，战斗伊始，日本少佐就对三百多日籍士兵宣布了激励政策——村里面被包围了一个连的女兵，谁先冲进去，就每人赏一个中国女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