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是特别容易情绪上头的时候,人也容易变得脆弱。
闻姝窝在被子里,拉过被子捂住脑袋,结束了刚才的谈话。
傅延聿侧身,神色不明的看了许久,才转身进浴室。
等他一走,她立马探出脑袋,吸了吸鼻子。
都过去这么久的事,她并没有很难过,未来更重要。
第二天早上,闻姝扮演着傅太太的角色,主动给他捧来今天要穿的衣服。
他柜子里一溜排黑色西装,配着白色衬衫,每天都是一幅禁欲、矜贵模样。
睡得一头炸毛的傅延聿,眼神懒散的看了她一眼。
“傅太太倒是体贴。”
“谢谢夸奖,你系黑色领带格外英俊。”
“今天是周末。”
“有什么关系吗?”
“你是想我累死,好继承财产吗?”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不是不行。”
闻姝一脸为难的样子,又把衣服放了回去。
真是稀奇,傅延聿说要休息。
自从结婚以来,就没见他休息过。
她不在管他,自顾自的下楼用餐。
昨晚差点要死掉的大猫,经过一晚上恢复后,活蹦乱跳着,就差一脚踹翻了古董花瓶。
闻姝指了指:“把它抱下来吧。”
佣人们都面色为难的看着她,没人敢去。
她是明白了,这个家最无法无天的竟是这只猫。
闻姝亲自过去,佣人们都怕小少爷会坏脾气的抓她,哪知都没挣扎,就被抱下来了。
傅延聿下楼恰好看见,面色不悦。
“以后你别碰它。”
“那如果它碰我呢?怎么算?”
“它不会碰你。”
刚说完,霸霸友好的蹭了蹭她裤腿,在脚边蹲坐了下来。
气氛忽然尴尬,闻姝嘴角勾了勾,打脸来的真快。
她咧嘴朝他一笑,让傅延聿无奈的捏紧手指,气的挠了挠下巴。
两人心照不宣的在餐桌前坐下,一个含笑,一个绷着脸,好像欠他几个亿。
闻姝也不在意,琢磨着今天的行程安排,不等她琢磨出来,管家前来汇报。
“少爷,闻董正在路上,一会前来拜访。”
“闻天海来了?”
管家看了眼太太点点头:“嗯。”
闻姝吸了口气搁下筷子,她有意没带傅延聿回去,他是沉不住气自己来了。
毕竟在他眼里,傅延聿可是个金疙瘩。
“傅太太听闻岳父来了,不高兴?”
“你高兴就好,我高不高兴不重要。”
她起身离开餐桌,心思沉沉的往楼上走。
她一走,傅延聿也没什么食欲,直接让人撤了。
很快闻天海带着儿子闻凯来了,初次登门拜访,明明是岳父,却摆低了姿态。
闻凯看在眼里,也紧绷着脑子里的神经。
若不是父亲收的养女和傅家联姻,他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来傅家老宅。
傅延聿是个狠角色,年纪轻轻就把他父亲从董事的位置拉下来,自己掌了权。
“傅总,不对,现在该叫傅董了。”
“岳父不必见外,叫我延聿吧。”
傅延聿态度不冷不淡,叫人捉摸不透。
“好,现在都是一家人了。”
闻天海笑的开心,老狐狸眼睛转了圈。
本该是他带闻姝回去拜访他,现在角色一转,丢脸就丢脸吧。
“怎么没见闻姝?”
“在楼上,马上下来。”
说曹操,曹操就到。
闻姝换了衣服也化了妆,故意踩着点下楼。
她穿的十分普通,那是她特意找家里佣人借来,脸上的妆也十分考验技术,毕竟近距离观看,不能看出痕迹。
她一脸胆怯又土气的站在客厅,离傅延聿有些距离,抬头低低的问候。
“爸,大哥,你们来了。”
闻天海看见她的一瞬,就知道大大的不妙。
他选闻姝嫁给傅延聿,也是看中她绝美的容貌,天下哪有男人不爱美女呢?
现在他知道了,还真有不爱美女的,不仅不怜惜,更是打了她。
巴掌大的小脸,嘴角青青紫紫,他太清楚是怎么形成。
又联想到傅延聿的一些不好传闻,几乎坐实了。
闻天海心知肚明,但闻凯沉不住气。
“闻姝,你脸怎么了?”
她胆怯的看了眼傅延聿,然后摇摇头。
“大哥,没事,不小心摔了。”
闻凯皱眉,怎么可能摔成那样,分明是傅延聿打的。
他还要在说什么,闻天海立马接住。
“以后要小心些,这么大的人了,你不仅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延聿,还要打理好傅家家务。”
“爸说的是,闻姝知道了。”
傅延聿从她出场后,一句话没说,看她表演。
化身楚楚可怜的小白莲,言行举止间满是胆怯,好像看他一眼都要吓得心脏骤停。
闻天海今天来是想借着两家联姻谈点公事,看见闻姝被打后,那些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怕彻底惹恼傅延聿,以后就更难办了。
这也怪闻姝,白长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男人的心,一点都没抓住。
最终,闻天海尴尬的来,又尴尬的去,什么也没提,好像真的只是来看看他们。
等人一走,做小伏低的闻姝起身,一屁股摔进沙发里。
傅延聿瞧着她前后判若两人的样子戏谑:“你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
“你要是投资电影让我演女主角,我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胆子倒是大,敢当着别人面抹黑我。”
“你不也没拆穿吗?”
“你就不怕我会拆穿?”
“不,你不会。”
闻姝擦着嘴角边的化妆品:“你别得了便宜还反咬一口,你该感谢我才对。”
“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正头疼呢,闻天海可不会什么都不提,他会提出什么要求,你应该很清楚。”
傅延聿目光沉沉的盯着她:“闻姝,你今天这么做,现在闻天海眼里,几乎没有利用价值。”
“那又怎样?”
“所以聪明的话,你该抱紧我的大腿。”
“那你给抱吗?傅少?”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闻姝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随之摇摇头。
“还是算了吧,男人多半靠不住。”
“你也别感激我,我是在帮你,但也是在帮我自己。”
她的话让傅延聿思忖,是要玩什么把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