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的话让傅延聿彻底变了脸色,竟黑着脸激动的站起。
“三年之约,你竟想着要走?”
他厉声质问,气的恨不得暴怒,身上似瞬间染上熊熊怒火,蒸腾着、燃烧着。
闻姝靠着床倔强的对上他愤怒眼眸:“难道我们之间是如何开始?你都忘了?”
“傅延聿,从答应跟你结婚起,我就不敢忘也不能忘。”
这个傅太太位置,是不属于她的,只是被她短暂偷来。
她尝试着拉住他手:“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有更重要的事。”
她的话虽提醒了他,却也让他生气,因她心中要离去的想法。
他为她做那么多,她竟想着离开,让他像个笑话。
傅延聿恼怒的甩开她手,竟走到窗前背对着她。
闻姝腿疼的没法下床,无法过去安抚。
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她心里也难受,却也知道三年之约不该这时提起,时机不对。
“阿聿,刚才是我不对。”
她尝试着放软态度,可傅延聿也没转身。
男人有时生气也难哄,不是一两句话能好,尤其是傅延聿,骄傲的他更不会好。
晚上两人虽睡在一个房间,气氛明显有些不对。
闻姝身上很疼,吃了止疼药,疲倦的身子让她很快睡去。
傅延聿也疲倦,他从上飞机就没合过眼,到现在已过去十几个小时。
不仅疲倦,后脑勺更是一阵阵的疼,也没停止思考沈小暖的事。
事情要尽快解决,免得节外生枝。
他这么想着,本打算一早去找沈云夕,却没想到沈云夕不请自来。
她穿着身黑色裙装,面上憔悴不堪,双眼红肿无神,像是哭了一夜。
管家刚要上前安慰几句,她却忽然在傅家大厅跪了下来,佣人们齐齐震惊。
“沈总,你这是做什么?赶紧起来。”
“是啊,快起来。”
“快叫傅少下来。”
傅家佣人都被她的举动震惊,最近发生的事,她们也多多少少听说些,看她的眼神不免带着同情。
养育了三年的女儿,那么可爱,却被人残忍杀害。
而傅少在包庇凶手,换做是谁也接受不了。
沈云夕又假惺惺的挤出几滴泪,推开她们。
“不必管我,我哪怕是腿跪断,也要给我女儿讨回个公道。”
她倔强又可怜的样子,博得傅家佣人们的同情。
管家更是快速将傅少叫下楼,见她凄惨的跪在屋子中间,也是惊了一瞬。
他认识沈云夕多年,一直以来都是骄傲的沈家大小姐,何曾这般狼狈、屈辱过。
傅延聿心头被捏紧,沉着脸快速走去,将她从地上拽起。
“起来。”
“我不起,如果讨不回公道,我就不配做小暖母亲。”
她十分倔强,死死的跪在地上。
傅延聿脸色难看的挥退众人,强行将她从地上拽起,压着嗓子。
“跟我来。”
他用了力气,沈云夕不是对手,被他紧紧地拽进偏厅。
她今天来的目的就是为给他施压,抓紧时间让他处理。
闻姝不能留,得尽快除掉,最好越快越好。
刚进偏厅,她身子就瘫软在地,哭的更加肝肠寸断。
配着她憔悴容颜,饶是在铁石心肠的人,大概也会有一丝恻隐之心吧,更何况她在自己身边多年,帮了他不少。
傅延聿紧绷下颚,给她递去纸巾。
“云夕,我说过会给你一个公道,不会食言。”
“阿聿,你现在把闻姝带回傅家,好好照顾,有想过我是什么心情?”
她哭的更是大声,毫无形象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
“我女儿惨死,我为了顾及傅家声誉顾及你,不能报警,让她以命抵命,更不能用法律制裁她,让她坐牢,那我能做什么?我一个母亲,已经被你们逼成这样?快要走投无路。”
“我现在只要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小暖惨死模样,她才那么小,她的人生还没开始就结束了,你要我怎办啊?”
沈云夕哭的撕心裂肺,也让傅延聿面色更加凝重,脑子隐隐作疼。
他已让人私下调查事情经过,可沈云夕等不及,急急地要一个结果。
他只能暂时先拖住她:“你想要我怎样处置?”
“她不配做傅太太,不配留在傅家,你把她永远送走,永不踏入华城一步。”
此刻闻姝正站在偏厅外面,听着沈云夕铿锵有力的一字一句,愤怒的不由捏紧双手。
她以为傅延聿会拒绝,没想到最后他沙哑的嗓音“嗯”了声。
呵,他竟答应了。
闻姝死死的咬着唇没出声,快速离开,当做没来过的样子。
她一瘸一拐回到楼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死死的咬着唇不哭出来,她心里灌满了委屈和愤怒无处诉说,恨不得冲出去和沈云夕对峙。
可眼下的她毫无证据,让她只能任人宰割。
她若不是傅延聿的妻子,怕是沈云夕动用她的权势恨不得将她手撕、活寡。
她现在总算是体会到权势的好处,可以毫无良心的颠倒是非黑白。
闻姝看着偌大的屋子,回想起自己来时的样子。
她没几件行李,这里的一切都是傅延聿的,若是离开,也是简简单单。
她恍惚的想,也许傅延聿只是暂时敷衍她,不会真的把她送走,却不知沈云夕咄咄逼人。
“阿聿,既然你答应了我,今天就把她送走,送得远远地。”
“我不想在看见她,只要看见她一眼,我就会想起小暖惨死的模样,一刻也不得安生。”
她哭着求,再次跪在地上。
此刻的沈云夕,就是个一心为女儿报仇的母亲。
傅延聿背在身后的手捏的指骨泛白,就连牙齿也死死咬紧。
他看沈云夕的目光满是压制和暗涌,也许闻姝现在离开是好事,至少不会被沈云夕针对。
等真相大白之后,再把她接回来。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我要现在就看着你把她送走。”
她无比坚定着,眼里更是泛着狠光。
傅延聿没说话,压抑着胸口怒气上楼。
闻姝听见他脚步声,见他在门外徘徊,已猜测到结果。
她平静的坐在床上,没有哭没有闹更没有辩解,只是把腕上他送的镯子褪下。
对着门外开口:“你打算送我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