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年庆宴会彻底结束,指针已指向深夜十一点。
傅延萱一直被手下看着,哪也去不了。
她气呼呼的坐在沙发上,见忙完的大哥终于记起她。
她气愤的别过脸,故意不看他。
傅延聿知道她在使小性子,只是没空和她继续掰扯,此刻的他迫不及待想回去见见闻姝,和她解释晚上发生的事。
于是到嘴边的话越发严厉:“如果不想走,晚上你就住这里。”
傅延萱气的蹭得站起,踩着高跟鞋蹬蹬蹬走前面,那模样恨不得要把地板跺个洞出来。
妹妹的一举一动,熟悉他的傅延聿又怎会不明白。
不管她今天有没有推季晚晚,事情都和她有关。
等到车上,他听着陈越汇报,季晚晚已经平稳下来,估计要住院一段时间。
让她离开的计划,怕是又要等一等。
他几分无奈的揉着太阳穴,整个脑子都在发胀。
傅延萱听闻她无事,也不在惊慌,靠着车窗嘀嘀咕咕。
“真是个演技派,比我都会演戏,她就应该来演艺圈发展,肯定能得大奖。”
“没想到大哥以前眼光这么差,傅长鹏还算是做了件好事。”
“就是苦了我嫂子,摊上这么个眼瞎的。”
她一字一句,小嘴吧唧吧唧个不停。
坐在前面的陈越都给三小姐捏了把汗,万一惹恼傅少,被丢下去也不是不可能。
但她就好像没发现自己处境多危险,吧唧吧唧了一路。
傅延聿也听了一路,终于在下车时黑着脸训斥。
“以后别在你嫂子面前提她,惹她不高兴。”
“呵,真正惹她不高兴是你,又不是她。”
她说完头一扭就进去,对他满是嫌弃。
闻姝虽早早回来,可一直没睡。
她正坐在窗前喝酒,浅浅小酌着,酒精似是让她脑子更加清晰,胆子也大了。
她听见楼下汽车引擎声,知道是他回来。
她本以为他今晚不会回来了呢,毕竟季晚晚也在,去她那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傅延聿大步上楼,越是靠近卧室,心反而慌了起来。
他站在门口深呼吸,这才压下门把进去。
屋内亮着昏暗的灯,他下意识看向床上,结果没人。
他又要往衣帽间走,侧头间瞧见她坐在露台上,娇小的身影藏在花丛之中,正仰着修长的脖子欣赏天边弯月。
月光洒下的余晖落在她身上,好像整个人都变得圣洁、遥远。
他步伐放的更轻,不想惊动她。
可他尚未靠近,闻姝便侧头看来,眼里的光冷漠无情,像碎了冰。
傅延聿心头立马被蒙上冰霜,几分惴惴不安。
“呵,你怎么回来了?”
闻姝搁下酒杯,拢了拢身上披肩,越过他进入屋内。
她在露台待久了,沾染了夜的凉。
傅延聿拉住她时,觉得她整个身子都是冰凉,也不知待了多久。
“这是我家,我怎么就不能回来了。”
“我若是不回来,你打算一直待在那儿?”
他顺势拿了毯子想给她裹上,闻姝却离他远远地,不仅目光冷,语气也冷。
“今天是我不该去,打搅了你们的好事。”
他就知道她是误会了,傅延聿抽下领带解释。
“阿姝,我和她约定好,参加过傅氏周年庆宴会后,她第二天就离开。”
“是吗?那她明天就走?”
“宴会上出了点事,她现在医院。”
“呵,那就是走不了了。”
这样的结果闻姝都已猜到,每次都说要走,但最后总是走不成。
也只有多天真的人才会相信,一次次欺骗,一次次隐瞒。
她现在他们眼里,就是一颗棋子吧。
季晚晚的那些话,都已深深刻在她心上,她现在看着他都觉得可怕,更不想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她拿了被子要去睡沙发,被傅延聿急急摁住。
她现在的样子,和要离婚离开他没任何区别。
傅延聿心里慌的厉害,总觉得她心里已快没有他,若不是强行将她困在这里,她肯定早就离得远远地。
这结果他无法接受,思来想去他们之间应该有牵扯,或许这样她就不会轻易离开自己。
他蓦地从身后紧紧抱住她,更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放开。”
闻姝挣扎着,呵斥着。
“阿姝,我们是夫妻。”
“呵呵,夫妻?我们像吗?”
有他们这样开始的夫妻?又有他们这样相处的夫妻?和同床异梦有何区别?
他心里念着别人,想着别人,甚至找寻那人多年,终于等到她回来。
此刻的他就像是怀揣着珍贵的珠宝,小心翼翼的捧在手里。
傅延聿拥着她的手不断收紧,心也跟着被攥紧。
“我们怎么不像夫妻,如果有个孩子,那就更像了。”
说到孩子,她身子猛地僵硬。
那两个字像是冰锥,狠狠地扎进她心里。
季晚晚的话犹在耳畔,她就是个用来生孩子的工具,若非如此,傅延聿早把她抛弃。
“孩子,为什么忽然想要个孩子?”
她颤抖着问,不死心的想亲耳听他说。
傅延聿不想被她知道是自己私心,如果有了孩子就容易牵扯住她,不会总想着离开。
“我们不该要个孩子吗?我年纪也差不多该当爸爸。”
闻姝听着他的回答苍白的笑了,他的答案和季晚晚的话,简直就是一个意思。
他只是想要个孩子,作为傅家未来继承人。
而季晚晚因为身体生不了,所以需要她生。
如果孩子是她生,也是名正言顺的婚生子。
如果等季晚晚上位,她不能生育,孩子若让外面女人生,怕是要顶着私生子的头衔。
他们真是考虑周到,连这些都考虑好,偏偏没有考虑过她。
倘若是她生的孩子,即便离婚,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带走孩子。
她狠狠甩开傅延聿:“你做梦吧,我给谁生孩子都不会给你生,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恨不得把所有肮脏的语言都甩在他脸上,可在触及到他那张熟悉的脸,话语又死死卡在嗓子里。
即便到这一步,她也不愿伤害他。
她是爱惨了他,才会给他机会,一次次的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