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萱坐在客厅,忽然听见一阵尖叫。
她立马跑出去,仰头看顶楼露台,却见大哥将云夕姐死死摁在栏杆上。
她大半个身子悬空,只要在用力点,她就要坠下。
傅延萱听着云夕姐的尖叫,难得聪明一回。
大哥既然这么对她,说明她和嫂子的死有关。
她又想起沈小暖的惨死,诬赖是嫂子杀人,所以这次真和她有关?
一旦这么怀疑,傅延萱便觉得自己眼瞎多年,竟觉得她优秀、大方,甚至是作为大哥结婚对象的候选人。
她没在管,甚至直接捂着耳朵跑进去。
沈云夕身处傅家,唯一救兵就是傅延萱,她若是不管,便没人会来掺和这事。
她被死死压在栏杆上,心里是真害怕。
这一刻疯掉的傅延聿,什么事情都做的出来。
她怕的低低啜泣着:“阿聿,你误会了,我怎么可能和闻姝的死有关,绑架他的是何耀啊。”
她故意把脏水泼到何耀身上,傅延聿冷笑声更大,面孔狰狞。
以前怎么没发现她蛇蝎心肠呢?竟像条毒蛇似得潜伏在他身边。
“不说何耀,我们来谈谈季晚晚。”
“她也是被何耀害死,和我无关。”
“无关?看来你嘴巴倒是很硬。”
傅延聿再次用力,她身子下滑,马上就要掉下去。
她怕得大喊大叫,死死抓着他胳膊。
傅延聿冷眼看她挣扎,内心毫无波澜,有的只有愤怒。
“你以为找个假季晚晚回来,我就会和闻姝分开?”
沈云夕大惊,他怎么知道季晚晚是假的,难道他都想起来了?
这一刻,她更加害怕,有些乱了阵脚。
“我……我真的什么也没做,阿聿,你要相信我。”
“我为你做那么多事,怎么可能背叛你,你一定要相信我。”
“呵呵,你竟让我相信你?拿什么相信?以前觉得想不通的事,现在一下子全明白,喝醉被你送去季晚晚那,想必这一出也是你故意安排。”
“沈云夕,我真是小瞧你了。”
傅延聿对眼前女人已不单纯是厌恶这么简单,而是恨不得弄死她。
他从未想过自己身边会出叛徒,智囊团的几人他是如此相信,可回报他的是什么?是她的阴谋诡计。
她为一己私欲,精心布置,害死闻姝。
或者何耀绑架她们也同她有关,一旦深想下去,暴怒的傅延聿,完全失去理智。
他卡着她脖子,将她身子一点点送出去。
沈云夕再次大喊大叫,哭着哀求。
“阿聿,求求你停下来,太高了,我害怕,摔下去会死的。”
“哈哈哈,你有脸说害怕,阿姝坠崖时有多高,你知道吗?她难道不怕?”
她越是求饶,越是激怒傅延聿。
她加注在闻姝身上的一切,都恨不得还给她。
沈云夕害怕的瑟瑟发抖,也哭的崩溃,再也不是作秀。
她凄厉的叫喊声,惊动了傅家大门外的保镖,忙接连跑进来。
当看见沈小姐被挂在栏杆边上时,更是心惊的厉害,立马施救。
雨势越来越大,冰冷的打在他脸上。
一想到闻姝坠崖,生死未卜。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女人所赐,他缓缓松了手。
沈云夕尖叫着,她努力的想抓住他,可什么也没抓住。
身子急剧下坠,失重感袭来,直接摔了下去。
傅延萱从大门跑出,恰看见沈云夕从顶楼摔下来。
好在已经做了保护,应该死不了人。
不过看样子吓得够呛,大哥给她的教训能让她记一辈子吧。
傅延聿高大的身躯立在大雨里,冷漠的看了眼摔下楼的沈云夕,头也不回的离开。
雨,还在继续。
这大概是沈云夕多年人生里最狼狈的一天,她被傅延聿毫不留情的从楼上扔下来,若不是她保镖及时赶来做了防护,怕是她现在已经死了。
原来为了那个女人,他恨不得弄死自己。
她多么不甘心啊,死都死了,竟也占据着他的心。
她沈云夕到底哪里不好,比不过她,哪里比不过?
她大哭着爬起,哪还有一点正常模样。
就连保镖也几分不敢面对此刻狰狞的她,纷纷别开眼。
她一瘸一拐的起来,捏紧拳头看着傅家大门。
死咬着牙,把所有不甘吞下。
她赤着脚,花了脸,湿了裙子,一身湿漉漉的从傅家灰溜溜离开。
等她的人彻底离开傅家,傅延萱小声的在大哥门外汇报。
“大哥,她走了。”
屋内没有声音,但傅延萱知道他听见了。
她也没继续,默默转身离开。
傅延聿不顾湿透的衣服,满脸颓废的滑坐在墙角。
他记得上次闻姝无助时,便是坐在这儿,是他把人拉起来拢入怀里。
如今轮到他,看着满室的空荡,他忍不住痛哭起来。
他哭的压抑,也哭的懊悔,他竟又一次把人弄没了。
而此刻谢凉正在坠崖现场,即便大晚上下着雨,陈越也在指挥。
见谢二少忽然出现,虽吃惊但也能理解,毕竟营救傅太太时,他也出份力。
谢凉挺拔的身姿站在岩石上,助理给他撑着伞,他看着黑峻峻的大海,总觉得阴森森。
“陈总,我带了人来,希望能帮到你。”
陈越不胜感激:“多谢二少,我们傅少会记住这份恩情。”
谢凉意味不明的笑了声:“希望吧,以后哪里做的不周到,他也能包涵包涵。”
“二少放心吧。”
“有陈总在傅少面前给我美言几句,我总归是放心的。”
旁人不知是何意思,助理却十分清楚,二少在给自己铺路呢。
哪晓得他下一句话锋一转:“这片海也捞了许久,该去下游了,陈总也去下游找找,别让傅太太等太久。”
“嗯,二少说的是,我正有这样的打算。”
“我正好带了人来,你们开始去下游找吧。”
谢凉一声吩咐,那些人赶紧去下游。
陈越想了想,也开始抽调人手过去。
越早找到,也能让傅少少些煎熬,更让傅太太早些入土为安。
“我就不打搅陈总办事,先走了。”
“嗯,二少慢走。”
谢凉撑伞走的快,直到坐上车后,才眯着狭长的眼开口。
“都安排妥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