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姝自答应谢凉邀请,便意识到可能会在邮轮上和他碰见。
她并不慌张,只是此时情形有些难看,她锐利的眼扫过司文妤,她心虚的忙别开脑袋。
又想到自己不该心虚,可已没反悔机会。
傅延聿迈过一级级台阶,他视线里率先出现司文妤,本怒气冲冲的脸更加生气。
如果这只是她的恶作剧,他不介意让她再去海里待一待,好好清醒清醒。
随着他越发往上,视野也越来越开阔,逐渐看见楼梯扶手旁站着另外一人。
他起初只能看见一双脚,随着向上,视线从腿部往上移。
他原本愤怒的心也忽然紧张起来,就连脚下步伐也加快,恨不得三步并两步的冲上去。
闻姝听着脚步声,始终没动,她表情越是淡定,越衬的傅延聿焦躁不安。
终于,他看见一个完整的背影,而他脚步也随之啪的定住。
那一刻,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更懦弱的不敢向前,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
他曾在梦里无数次的见过这个背影,可无论他怎么喊叫,她就是不肯转过身看他一眼。
他恨不得拿命去换她回头一次,而现在这个背影竟在眼前,触手可及。
傅延聿一时间万千情绪浮现在脸上,让他几乎哽咽的发不出声音,唯有紧盯着她,生怕下一秒她就不见了。
他脸上不可置信的表情让司文妤很满意,她就知道傅少一旦知道她还活着,肯定会愿意带她回傅家。
眼见他激动的说不出话,司文妤更是先一步开口。
“我就不打搅傅少和傅太太相聚了。”
她说完笑着走到一边,躲在角落里偷听。
傅延聿被司文妤的话惊醒,终于一个健步冲上去,将她狠狠抱在怀里,更恨不得揉进身体里。
闻姝被他抱个满怀,不仅膈应,更是全身鸡皮疙瘩都要起来。
她对他的爱,已差不多转为了恨,真不想同他再有任何牵扯,自然也包括肢体上。
若不是脚伤,怕是现在就要抬腿狠狠给他一脚。
“松开。”
她语气凌厉,也带着寒气,漂亮的脸上更是冷若冰霜,像个冰美人。
傅延聿纹丝不动,就算她是个冰块,他也想抱着不撒手,要把她一点点的焐热。
老天终于听见了他可怜的祈求,让她又活了过来,他宁愿折寿,只要她好好地。
他声音哽咽,更红透了眼尾,苦苦压抑着内心喷涌的情绪。
“阿姝,真的是你,原来你还活着,太好了。”
“我多少次在梦里想见见你,现在终于见到了。”
他下巴搭在她肩膀,更忍不住摩挲着,感受着她身上的温度和气息,真的是个活生生的人。
而他有力的心跳,一下下被放大,让她再一次忍不住挣扎。
“傅延聿,你给我放开。”
她加重了力道,也加重了声音。
可她越是挣扎,傅延聿收的更紧,他怕自己一松手她就不见了。
她能出现在这里,说明他的怀疑是对的,真的是谢凉救了她,并将她藏起来。
闻天海背后的人就是谢凉,而要离婚的是闻姝。
他都猜中了,如果那日没在谢家昏倒,就该找到她。
“阿姝,对不起。”
“傅延聿,你不必说对不起,我们已经离婚了,我也不需要你的道歉,从现在起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不松手我叫人了。”
闻姝不是吓唬他,如果他不怕把事闹大,她也无所谓。
傅延聿听着离婚两个字眼,心头狠狠一颤。
可离婚协议确实是他签的,他们是真离婚了。
这样的认知让他痛苦的弯了背脊,却也无力改变现状。
“如果我说一直以来,想救的人都是你呢?”
“可你选的是季晚晚,而我为自救选择跳海,不管你有多少理由,结局就是这样。”
“傅延聿,我已经很累了,也很惨,求求你放过我吧,你给我带来的痛苦,已让我一生都难忘,就不要再来伤害我了。”
说到最后,她语气也带着几分无奈和哀求,更刺痛他的心。
原来在她心里,他带去的只有伤害,叫他如何辩解呢?
他张了张嘴,发现一句也说不出。
而他无言、沉默的样子,在闻姝心里就是坐实。
她第三次用力挣扎,更狠狠地捣在他腹部。
她冷着脸用了力气,傅延聿疼的弯腰,差点闷哼出声。
而就在这时,她也恰好从他怀里挣脱。
她一瘸一拐得跳开,离他远远的,更带着满脸警惕。
傅延聿被她脸上防备的样子刺痛,视线落在她悬空的腿上,哑着嗓子问。
“你脚受伤了?”
闻姝根本没答,而是扭头直接回了房间。
她现已十分确定,是司文妤把人引到楼上,至于原因,怕也是为了把她从司家赶走。
她觉得几分可笑,她嫁给傅延聿时,有沈云夕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她从傅家赶走。
现在她回到司家,同样有处处给她使绊子的司文妤,她的人生似乎就没顺畅过。
她气着回到房间,从里面反锁了门。
傅延聿被关在门外,心里倒没着急万分,只要人还活着,就有无限可能。
他起初敲了敲门,闻姝一直没理会。
他便不在敲门,反而安安静静的蹲在门口。
而在角落里偷听的司文妤,这会见他们不说话了,也不打算多留,正要偷偷摸摸离开,却被傅延聿阴沉着脸拦住去路。
她吓了一跳,就差捂着心口。
“傅……傅少,你还没走啊。”
傅延聿阴森森的审视着她,那双眼可怕又严肃。
他已确定是她把自己引来,只是她怎会这般做?
“刚才你是要推她下楼?”
司文妤见他误会自己,脸色更白了,急的呼吸都急促。
“傅少,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上次调查抹黑她,现在明目张胆欺负也算不得什么。”
“我……我真的没有,求求你相信我。”
司文妤看着他逐渐愤怒的脸色,她怕的恨不得跪地求饶,就怕他又像谢凉那般,一言不合就把她扔到海里。
她太怕了,忍不住脱口而出。
“她现在是我姐姐,我怎么可能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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