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纸终究包不住火,傅延聿车祸住院的消息,被爆出去。
傅氏股价当天收盘前暴跌,等第二天开盘,仍旧再跌,这样连跌三天。
内部股东在闹,外部都不看好,眼看着傅氏在失去傅延聿后摇摇欲坠,闻姝心情沉重的在司家宣布她的决定。
司母最无法接受,竟红了眼眶:“阿姝,你真要这么做?”
闻姝坚定的点头:“嗯,如果这样做,可以暂时稳定傅氏,那是最好。”
司父见女儿目光坚定,心里虽为她以后着想,可也知道傅少是为女儿变成这样,他们司家该出手帮忙。
“那就按照你的决定吧。”
司文庭也让妹妹放心:“司家会全力配合。”
就当是还傅家人情,至少在傅少醒来之前,把傅氏稳定住。
下午收盘前,司家在媒体上宣布与傅家订婚消息,一时间激起千层浪,让下跌的股价终于停了下来。
而谢凉当看见这一则新闻时,直接不淡定的站起,搁下办公室里众人,面色难看的大步出去。
他已听到傅家出事消息,可没想到会等来司家宣布订婚。
一旦两家绑上关系,等于两家要一起联手,自然可以让股价停止下跌。
但堵上的是婚约,他已输的一败涂地。
谢凉忍不住立马给她打电话,闻姝正在医院,接到他电话丝毫不意外。
傅延萱就坐在嫂子身边,恰看见谢二少的电话进来,她不安的抿了抿嘴角,见嫂子拿着手机走开。
闻姝走到一边才接听:“喂。”
“我看见……新闻了。”
一句简短的话,都让谢凉几乎失去力气。
他惴惴不安等到现在,没想到等来的却是她和傅延聿订婚消息。
这让他怎么也无法接受,甚至几分暴躁的红了双眼。
求而不得的难过在心里蔓延,让他恨不得立马去她面前质问,可又没有立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追求者而已。
“对不起,谢凉,抱歉我无法给你想要的回复。”
“嗯,你还爱…他吗?”
闻姝被问愣住,但很快摇摇头。
“这次订婚和爱情无关,这是我欠他的,如果不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我,司家会想办法稳定住傅氏。”
还有她一直藏在心里没说的话,傅延聿竟和她早就认识,以前就救过她。
如果非要和他算季晚晚那件事,算下来也仍旧是自己欠他。
“好,我知道了。”
谢凉难受的心有了一丝安慰,是不是说明仍然有点机会呢?
他阴郁的眼神散了散,挂了电话后,脚步又变得轻快起来。
闻姝重新走回去,傅延萱立马站起来,乖巧叫着。
“嫂子。”
“嗯,没事,傅氏那边你不必担心。”
“嗯,嫂子,我和傅延霖、傅延寒商量过了,如果你需要股份,我们都可以转给你。”
闻姝拍拍她肩膀:“暂时不要。”
“那个,嫂子,大哥那边律师想要见见你。”
她几分意外,仍然点了点头。
“我先去看看你大哥。”
闻姝几乎每天都会进去陪他说会话,今天也不例外。
她换了衣服进去,坐在病床上仔细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样子。
睡了这么久,他身形已消瘦,脸上的骨头更加明显。
脸色更是十分苍白,毫无生机,就是个活死人。
闻姝看着他现在这张脸,总会自然想起多年前的傅延聿。
那时的他面容比现在稚嫩几分,带着几分意气风发的味道,他将自己从街头捡回去,给了她安身立命之处。
她从未见过那么大又奢华的房子,在年幼的闻姝心里,就和城堡差不多。
而他就是城堡里的王子,捡了个叫花子。
她初初去时,每天都会惶恐不安,看着偌大的房子和许许多多佣人,显得几分格格不入。
他并没对自己有什么要求,好像就是做善事,捡了个人回来。
这么大的房子,不缺多住她一人,也不缺多吃一口饭。
从那天之后,她就惴惴不安的住下了,偶尔也会去厨房帮忙,做点事情。
但家里佣人,见她还是个孩子,几乎不需要她帮忙。
她每日闲着无事,就想去找工作挣钱。
如果有朝一日被赶出去,至少不能饿死在街头。
她开始求职,只是还没找到工作,就被他叫到跟前。
闻姝脑中的记忆很清晰,当时的傅延聿一双眼漆黑的看着她,语气柔和,先是询问她年龄,接着问她想不想读书。
那是多么遥不可及的事,她就是因为没钱才辍学。
她忙点头,眼里满是期待的光。
“好,想上什么学校?”
在她认知里,只要是学校就好。
但傅延聿让她进了最好的学校,给她安排好一切,送她去读书。
那日之后,她开始上学,若是有空余时间,也会偷偷去打工。
后来有一天被傅延聿发现,便给了她一张卡,每个月给她零花钱。
他让自己好好读书,以后考一个好大学,打工是以后的事。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不仅给了她一条命,更是给了她未来,让她好好学习,考上理想大学。
他给自己花的那些钱,闻姝清楚记得每一笔都有记下。
想到这里,她的心越发难受,眼眶忍不住泛红。
他们的过去,像是缠绕的藤蔓,死死纠缠在一起。
她又陪了他一会,脚步轻轻出去。
傅延萱在外面等她,她们一起去见傅延聿的律师。
等到了才知道,傅延霖和傅延寒也在。
律师特意让他们所有人都到场,因为今天宣读的内容,也等同于是遗嘱了。
傅少在之前特意立下遗嘱,如果他出事,即便没死,丧失行为能力,就可以宣读了。
遗嘱内容十分简短,也就一句话。
“傅少曾立下遗嘱,如果他出事,他名下所有财产,全部赠与闻姝小姐,连同傅氏。”
律师说完,便放下遗嘱。
在场几人都不吃惊,大哥对嫂子什么心思,他们都有目共睹,只有闻姝心情难以平静。
他知道这是多大的赠予,相当于大半个傅家。
他难道就不怕自己变成穷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