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延聿的车慢吞吞的跟在后面,他目光也盯着前面的女人。
见两人手挽着手过马路,他的车子也加快了些,想要和她们一起过红灯。
只是不等他车子到十字路口,忽然从左边驶来一辆汽车,明明是红灯,车速也没慢下来的意思。
闻姝和司母都没看见,等到两人察觉时,车子已越过斑马线,直接冲了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司母想也没想,立马推开女儿。
可一切发生的太快,已来不及,车子侧面仍旧扫到闻姝,将她带翻在地。
傅延聿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一切,一双眼几乎碎裂,他大喊着冲下车。
肇事司机也踩下刹车停下,瑟瑟发抖的坐在车里不敢下来。
司母和闻姝都躺在地上,司母已没了意识昏迷过去,而闻姝尚有一丝意识,痛苦的捂着肚子。
她能感觉到温热的东西从身下流出,她不知道是不是血,内心十分恐慌。
她努力侧头想看看母亲伤势,被及时赶来的傅延聿死死抱住,这一刻,他红了眼也要发了疯。
“阿姝,是我,别怕,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闻姝疼的快要昏过去,努力睁开眼皮子看他,发现是傅延聿之后,手颤抖着指着母亲那边。
剧烈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只是心里清楚着。
傅延聿立马握着她手:“我知道,你别担心,你们都会没事的。”
他带的司机也立马抱起司母,一起送往医院。
本来只是寻常的一天,母女俩一起散步,可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等司父接到妻子和女儿一起车祸的消息,差点晕倒在书房。
妻子年纪大了,女儿怀孕正要生产,两人不管是谁,都会让他不安、惶恐。
他赶紧带着大儿子匆忙赶去医院,闻姝和司母已被送进去急救。
他们见傅少带着人站在走廊里,急急地朝他询问情况。
“傅少,我母亲和阿姝怎样了?”
傅延聿眼里满是惊慌,甚至比司家父子俩都害怕。
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的抽动,像是慌张的控制不住。
而在他手上,沾着血水,那肯定是她们身上的。
司文庭忍不住一下子摁住他肩膀,语气急切。
“傅少,你倒是说话,到底伤的怎样?”
傅延聿几分痛苦的推开他,闭了闭眼。
刚才那一幕情形,他根本不敢在想。
他在送阿姝来医院的路上,羊水已经破了,混着血水。
本来她是有意识的,可在路上逐渐失去意识,不管他怎么叫,都没了回应。
她软趴趴的窝在自己怀里,像是被抽去所有力气和温度,奄奄一息着。
他害怕的探了几次呼吸,十分微弱的样子。
他太怕了,多怕医生现在出来宣布抢救无效。
而越是怕什么,生活越是来什么,下一秒医生急切的走出来。
“孕妇情况很不好,需要立马剖腹,另外家属也要做好心里准备,必要时刻需要选择。”
走廊里傅少和司家人都愣住,医生的话像是把他们一棒子钉在地上。
他们都乱了呼吸,脑子更是无法思考。
“选择?”
“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
已经这么严重了吗?无法两人都保住?
“……好,我们知道了。”
“嗯,先签字。”
傅延聿看着司父签字,马上要给闻姝进行剖腹产手术。
孩子还没足月,生下来是早产儿。
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可能会失去他们其中一个。
这样的结果他完全接受不了,他期盼了那么久,只要再等等就能成功了。
司父见傅延聿满身颓废的样子,他想了想开口商量着。
“傅少,我们必须要做好最坏打算,等到那一刻,就放弃那个孩子吧。”
说出这句话,司父也是需要勇气的。
孩子是他外孙,他也十分期待,甚至幻想过那个小家伙的样子,会不会也像他一点点呢。
等他出生之后,他会耐心的教他写毛笔字,带他去踢球。
作为外公,他会把所有的爱都给孩子,就当是弥补女儿。
司父这么想着,傅延聿不得不点了点头。
“如果这是最坏打算,我同意。”
肯定要保阿姝,也只能放弃孩子。
三个大男人面色颓废,尽管往日里很有能力,可在这一刻,也没了办法。
他们都忐忑不安的等着结果,希望孩子和大人平安无事。
而司家人在担心闻姝时,司母也要担心。
她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这会真怕抢救不回来。
司家车祸后,谢光耀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他和往日一样,在办公室里接了通电话,然后稍微松了口气。
事情比他想象中要顺利些,派人盯了这么久,终于动手了。
不过牵扯到司母,那也算她运气不好。
按照往日观察,今日该是佣人陪着出来散步,没想到却换成她,只能怪她命不好。
死应该不至于,重伤倒是有可能。
他目的是闻姝肚子里的孩子,只要除掉那个孩子,一切就会明朗起来。
谢光耀这会心情不错,于是提早下班,在电梯里和下楼的谢凉恰好碰到。
谢凉正要出去谈事,也看了眼他父亲。
“谢董这是下班了?”
谢光耀也不遮掩的点点头:“嗯,最近你负责的公司怎么回事?总是出问题,还不如你大哥做事靠谱。”
提起谢祺,谢凉并不放在眼里,半眯着眼。
“你这是在告诉我,我不如他?”
“哼,我对你十分失望。”
“那真是抱歉,让你有所期待了。”
“你……”
谢光耀要被他气死,还是当着下属的面被儿子怼,很是没有面子。
为挽回自己骄傲的尊严,他厉声放着狠话。
“别到时候不如你大哥,被挤下去,我可不会帮你。”
“那也行,我就静静地看着他把谢家发扬光大,走上顶峰吧。”
电梯到一楼,谢凉冷飕飕的离开,都没在给他一个眼神。
谢光耀也不是第一次被儿子无视,自我安慰一番后,又心情愉悦起来。
这逆子猖狂、高傲的很,总有一天叫他吃点苦头,知道谁才是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