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对上他着急的双眼时,她艰难的问着。
“孩子呢?”
“在保温箱里。”
“我妈妈呢?”
“也没事了,比你先出手术室,正被你父亲照顾着。”
闻姝听完,缓缓吐了口气,好在他们都没事。
傅延聿这才松开她,闻姝也摸了摸不在鼓起的肚子。
孩子剖腹产了吗?所以这会伤口疼的厉害。
她多么想现在就看看孩子,而傅延聿也猜出她的心思。
“别着急,孩子早产,但很健康,正在保温箱里,你若是想看,我让人抱来给你看看。”
“嗯,不着急。”
闻姝嘴上这么说着,心里还是有些急切。
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小宝贝,多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像不像自己,又或者是像他。
孩子是早产儿,应该是皱巴巴的吧。
当时她看了很多资料,说孩子刚生下来时并不好看,肤色也是红红的,小小的一团。
她这么想着,傅延聿叫了医生进来。
检查一番后没什么问题,若是发现出血,要及时叫医生。
等他们走了后,闻姝想起来。
“你别动,先好好躺着。”
“伤口会开始疼,若是实在难受,我叫医生来看看。”
闻姝知道剖腹产后面会疼的很,她能忍,紧咬着牙。
傅延聿见她隐忍的样子,心又悬了起来,满是心疼。
他恨不得替她承受,却又无能为力。
“你好好养着,其他事情都交给我吧。”
傅延聿摸了摸她苍白的脸,给她安抚和信心。
闻姝听着他的话,心虽放下来些,却也执着的问。
“肇事司机呢?找到了?”
“嗯,我让陈越在处理。”
“查清楚到底什么情况。”
“嗯,放心,我会的。”
闻姝现在草木皆兵,不管对方有没有问题,都要调查一遍。
这次算是她和母亲幸运,否则两人双双殒命,更要连累即将生产的孩子。
她心里对母亲仍旧不太放心:“你带我去看看母亲。”
“阿姝,你现在不适合,你在手术中差点大出血离开,你知道吗?”
傅延聿不得不和她说出这一切,便是希望她能好好养着身体。
“医生已让我们做好最坏打算,阿姝,你知道那一刻我有多崩溃?”
“我恨不得像老天祈求,折损我的寿命换你活下来。”
“阿姝,我求求你好好地,不然我怕是再也无法承受……”
这一刻,傅延聿哽咽着说出这些话。
他嗓音沙哑,眼尾更是压抑的泛红,怕是下一秒就要流出眼泪。
他目光死死盯着她,恨不得把她刻在自己血液里。
那种要看进骨子里的目光,让闻姝心惊的厉害,更是不自在的别开。
她动了动嘴唇,最终什么也没说出,就当是赞同了。
见她沉默下去,傅延聿稍微收了收情绪。
“你好好休息会。”
他没离开房间,而在站在窗边打电话,一一交代着事情。
那头陈越全部记下,好在之前就已准备妥当,这会只需将东西送来就好。
他们早就准备好生产所需,生怕闻小姐出意外,没想到这会真用上了。
闻姝听着傅延聿事无巨细的交代,像是一个合格的丈夫,也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即便是她,准备的也没他全面。
她看着他高大笔直的身影,心头泛起一丝丝暖流。
她庆幸自己选择生下孩子,因为他的父亲和她一样爱他,即便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孩子也不会缺少父爱和母爱。
闻姝抿了抿嘴角,也放缓了呼吸。
她的手下意识摸着平下去的肚子,孩子不在后,倒是几分不适应,在没有圆滚滚的感觉了。
她竟几分怀念那样的感觉,以后都不会有了。
傅延聿打完电话转头,恰好见她在摸肚子,忍不住开口。
“别弄疼了伤口。”
“嗯,我知道。”
“想吃点什么?”
“我更想知道孩子吃什么。”
她现在也没有奶水,孩子还是早产儿,这会会不会饿了?
闻姝没养过孩子,这是第一次,作为一个新手妈妈,即便自己刚脱离危险,想的也是孩子。
万一他饿着怎么办?本就是早产儿,体质虚弱的很。
傅延聿明白她的担忧:“别担心,护士会解决的,他们不会饿着孩子。”
“嗯,那就好。”
关心则乱,她只是太担心了。
孩子出生到现在,她一眼也没看过,不免心里想的很。
一会傅延聿安排好之后,叫了个护士进来看着她,自己去把孩子带来。
孩子在保温箱里,小小的一只,像是个小猴子似得。
他闭着眼,裹着小毯子睡的很是香甜,即便要带他去见妈妈也没睁眼。
傅延聿刚才去接孩子时,特意看了眼,还是他儿子长的最好看,皮肤白的很,以后肯定比大部分女人都白,五官随便像谁,都不会丑的。
看着小小一团的他,傅延聿几乎都不敢碰,怎么能这么小,这么脆弱呢?
光是看着他,心都觉得能融化。
护士知道他是新手爸爸,特意问着。
“会抱孩子吗?若是不会,我一会示范给你看。”
“好,你示范一次。”
一会他们推着孩子回来,闻姝惊喜的要起来,被傅延聿摁住。
“别动,我把他抱给你看。”
护士先示范给他看,傅延聿一看就懂。
其实他在之前就做好功课,只是想在看看护士的教学课程。
他小心翼翼的从护士手里接过孩子,甚至都不敢用力,生怕弄疼了他,又或者弄伤了他,毕竟孩子太小太脆弱了。
明明只是一个几斤重的小家伙,他硬是抱出几十斤的感觉。
连护士看了都忍不住笑:“动作不必这么僵硬,孩子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好,我知道了。”
从床尾到床头,不过一小段路,傅延聿硬是走出万分艰难的感觉。
闻姝躺在床上看他脸色郑重,动作缓慢,像是抱着的是不是孩子是炸弹,一旦掉下来就爆炸。
她也忍不住揶揄:“没想到一个新生儿,竟把你难住了,说出去怕是没人会信。”
傅延聿瞥了她一眼:“你说出去的话,谁敢不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