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刘容容最是记仇的,年轻人,你还是快走吧,免得又要惹一场事端。”
那位老者也这般说着。
祝云谢过众人,又回到药铺,提着药包往回走。
走出一段,他便发现有人不远不近地跟着,这次想起中年人的告诫。
若他单枪匹马,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然而现在秀秀病了,又带着一个盛天磊,无论如何也不是硬拼的时候。
想到此处,他知道不能就这样直接回客栈,不管那跟踪之人是好是坏,先甩掉尾巴才行。
这渝城人口众多,宅子和商铺更是鳞次栉比,祝云七拐八绕,很快就顺利脱身了。
到了客栈门口,他四处张望一下,确定没人再跟踪,这才踏进去。
到了房间,盛天磊立刻迎出来,一脸担心:“祝大哥,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秀秀在床上闭眼休息,听到动静也坐起来。
祝云看她脸色绯红,怕她更加严重,赶紧让天磊把药包交给伙计去煎。
“秀秀,你觉得怎样?”
他倒了一杯温水端到跟前,扶着秀秀喝了几口,隔着衣服也能感觉到她还在发烧。
秀秀提不起精神,却强撑着笑笑:“我没事,睡得很好。”
盛天磊交代完煎药的事又回到房间,祝云冲他问了一句:“天磊,你知道刘容容吗?”
“祝大哥,为什么问起他?”
盛天磊神情一滞,又压低声音说:“祝大哥,这个人可是渝城最不能惹的,你不会跟他?”
祝云点头,把刚才发生的事如实讲了一遍。
“哎呀,坏了,坏了!咱们快走吧,这里不能待了。”
盛天磊听到一半就开始收拾东西,有了这般大祸,无论如何是不能待了。
“不就是一个恶霸吗?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怕他?”
祝云无法理解人们对刘容容的恐惧,今日一交手,他不过是个被众人捧着的怂包,没什么特别的。
“祝大哥,你不知道,以前我家隔壁的阿牛哥就是在街上挑着扁担不小心碰到了刘容容的衣服,结果就被打断了一条腿。这里的人暗地里都管刘容容叫活阎罗呢。”
盛天磊想起阿牛哥血肉模糊躺在血泊里的场景,现在还是心有余悸。
“这个人渣!”
祝云气得直拍桌子,早知这人这么坏,今日倒不如结结实实地打他一顿。
盛天磊却说:“万万不可,他爹可是刘玉猛,和知县大人穿一条裤子,得罪了他,可就是得罪了官家。”
“大哥,秀秀姐现在病着,我也没有武功,咱们惹不起,躲得起。”
这句话戳中了祝云的心事,照这么说来,那刘容容确如魔鬼一般的存在,毫无道理可言,回来路上,那人若真是刘容容的手下,不正是在查探自己的踪迹吗?
把所有的事联系起来,便不能不重视了。
祝云转转眼珠,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天磊,从现在起,你和秀秀以姐弟相称,换一家客栈住。”
“祝大哥,那你呢?”
“你呢?”
盛天磊和秀秀同时发问。
“那刘容容只认得我的脸,若是咱们一起住,很难互相保全,咱们分开住,万一我有什么事,你们也能逃过一劫。”
“不行!”
“我不要和你分开!”
提议立刻遭到回绝。
“放心,我只是说如果,以我的武功,对付那个草包还是绰绰有余的。”
祝云没想到他们竟反对得这么坚决,他们还是不忍心他独自犯险的,想到这里,不由得心里暖暖的。
盛天磊抿着嘴唇,想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定:“祝大哥,秀秀,你们现在就走吧,只要在刘容容发现之前离开这里就安全了。”
这下轮到祝云拒绝了,他答应要帮盛天磊报仇的,如今什么都没做就要灰溜溜地离开,打死都不干。
盛天磊却想的明白,家产被夺,最起码他还有一条命在,若是让祝云和秀秀帮了他,却害了他们的命,这不管怎么看也划不来。
“秀秀,你说。”
祝云看一时僵持不下,便把希望看向秀秀。
秀秀知道他们说的都有道理,自己虽然病体缠绵,却还是提起精神想给大家排忧解难。
她低下头想了片刻,做了一个决定:“祝大哥,就听你的。我和天磊换一家客栈住,到了晚上你想办法来找我们,咱们再慢慢筹划帮天磊报仇的事。”
好秀秀!
祝云高兴坏了,终于有人支持他的选择了。
“天磊,你放心,祝大哥会安排好一切的,咱们都会平安离开的。”
秀秀看得出天磊的担心,尽力安慰着。
盛天磊见他们意志坚决,为了自己的事丝毫不顾及自身安危,感动异常。
“好啦,不说了,赶紧收拾。我先走了,免得时间长了被人盯上。你们除了客栈就放心大胆地往前走,我自会暗中跟着你们,到了晚上就去找你们。”
“好。”
三人议定,各自忙碌。盛天磊重又去找小二取回药包,秀秀强打精神,骑上马,去另找客栈。
等他们重新安顿好,天色已经晚了,盛天磊看着秀秀喝了药睡下,便回到自己的房间休息。
祝云不想再入住客栈,免得给店老板找麻烦,干脆找了个马厩,捡了处有干草的地方,打算凑合睡一夜。
无奈马厩里臭气难闻,地上的干草又扎人,他翻来覆去实在睡不着,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那刘容容的府上查探查探,看那草包平日是怎么一个模样。
夜黑风高,他很快就到了刘府,刘家大门修得确实气派,不过嘛,比起祝家来,还是略显寒酸。
祝云看着门口的把守,绕到后门,纵身一跃,立刻上了高墙,沿着房檐一路轻行,很快就到了刘容容的屋子跟前。
屋里灯火通明,笑声不断。
“我的爷,今个可不许走了。”
“就是嘛,不到天亮不许走。”
几声娇笑让祝云虎躯一震。
在窗纸上轻轻扒开一个小洞,向里面看去,刘容容正穿着白色亵衣坐在床上,三个穿着肚兜的女人围坐旁边,场面香艳的很。
祝云立刻挪开了眼睛,心里突突突的难受,穿着肚兜就是好看,藕节一样的玉臂,白得晃眼的胸中乾坤,修长优美的颈子。
啊呸!祝云啊祝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轻轻打了自己个嘴巴,叫你瞎想,叫你乱想!
他竖起手掌捂住眼睛,又朝着小洞里看去,到了洞口分开手指,露了一个指缝出来,这样,就只能看到非礼勿视之外的东西了,也不算对不起老夫子了。
这样,就只能看到刘容容那个混蛋了,祝云虽然不愿多瞧,但总要知己知彼,便忍着恶心继续看下去。
“我的心肝肉哇,你们今天都别想走,想用激将法,看爷我怎么收拾你们。”
刘容容说着就奸笑着扑向三人,屋中一时春光无限,祝云的手指计划也基本失败。
“啊,爷,你扎的我好痒痒。”
“爷,你偏心,亲她不亲我,哼。”
“爷,我比她俩会伺候,你只留我一个便够了。”
“你这黑心贱蹄子,只想着自己痛快,我们不是人么?”
三个女人争风吃醋起来,刘容容不但没有生气,反而乐开了怀,挨个安慰着:“美人们莫争莫抢,爷我呀,今晚任你们摆布。”
“爷今日这么高兴,莫不是有什么喜事?”
一个长相明艳的笑眯眯地问。
刘容容在她胸前捏了一把,瞬间压在身下,就要去解她的肚兜。
“爷,你偏心。”
另一个娃娃脸撅着嘴,生气了。
刘容容立刻起身,对着她的小嘴就是一下,就势把坐着的两个一起揽住倒在床上。
“我都说了,今晚一个也别想跑,就怕你们到时候哭爹喊娘求爷放过。”
“啊!”
三女一男喊做一团,祝云在窗外听得身心皆不舒服,本为打探消息而来,没想到竟亲眼目睹了一场活色生香。
不过,这倒是彻底给他上了一课,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课,往后,这些东西,再也不用旁人教了。
刘容容大战几场,舒爽非凡,不由得对美人们多言几句:“可惜你们是女人,不能出门,不然非带你们去看一场大热闹。”
“爷,是什么热闹?能比刚才还过瘾?”
娃娃脸又攀上来,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白日在街上,一个不长眼的挡了我的路,我已经派人去他家放火了,你想想,大夜里,火光冲天,可不是大热闹么?”
刘容容得意洋洋地对着美人们吹嘘。
女人们纷纷附和,祝云却听得火冒三丈,本想冲进去收拾他一顿,又怕打草惊蛇,想到他遣人去白天那个中年人家去放火,最要紧的是去救人。
幸好他白天暗自观察了那中年人远去的方向,立刻出了刘府,向着可能的着火地奔去。
不料,刚行出几条街,就见远处火光四起。
坏了!
他冲着火光飞奔而去,到了跟前,那火却是再也救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付之一炬。环顾四周,放火的人却都跑没了影。
都怪我!
他恨的捶地,若是他白天没有强出头,那中年人也不会葬身火海,若是……
如今,什么都晚了。
“小兄弟,白天是你帮了李大哥吧?”
一个大手突然拍拍他的肩膀。
抬头一看,是一个脸膛黑黑的汉子。
“是,都是我一时冲动,害得他……”
祝云万般悔恨,不知如何排解。
那汉子却凑到他耳边,轻轻说了句:“你别怪自己了,李大哥他知道刘容容心眼窄,要报复,一回来就收拾东西远走他乡了。”
祝云这才放下一颗心,还好,没有因为自己的过失害一条人命。
可是,家没了,那位李大哥以后怎么过活呢?
黑汉子却说:“只要人活着,便没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作者题外话】:今日份已更完,谢谢看到这里的你,如有银票,请向我砸来,哎呦,我没事,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