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攰人高,在舞池里是很显眼的存在,一进舞池便有不少女生盯着,只是盯着盯着这男人就偏头光明正大地亲了他怀里的女人。那些女生一下子跟前的男人不香了。
柳烟余光看到那些女生有些惆怅的眼神。
她轻笑起来,搂紧聂攰的脖颈,道:“还记得高二的元旦学校举行一个感谢会最后变成告白会的事情吗?”
聂攰看着她的眼睛,“记得。”
他给柳烟是规规矩矩地写了感谢信,后来周扬几个捣乱叫他稍微修改一下,不要那么正经,太正经了没意思没惊喜。聂攰便修修改改,一些好听的话也写上,写着写着却越来越不对。
最后他这封信到底是没送出去。柳烟给他的很直接,当我男朋友,可?
“那个时候你收到了好多告白信,有多少来着?好像是一整箱吧。”
聂攰沉默。
随后,他说:“你也不少。”
元旦晚会过后,柳烟被很多男生堵在后台,一个个排着队递信,聂攰一推开门看到的就是这幕,当场神色就不太好。
后来柳烟看到他的抽屉跟椅子全都是信,她抓起一把就往垃圾桶里扔,一边扔还一边说:“小宝贝们,你们别费心思了,他是我的。”
聂攰握住她的手腕不让扔。
柳烟便狠瞪过去。
最后聂攰说:“拿箱子装吧,装好了放黑板报下,让她们自己来领回去。”
柳烟当时刺他:“怜香惜玉你最行。”
“这么多年,聂帅还有没有怜香惜玉呢?”柳烟捏着他的耳朵,问道。聂攰沉默几秒,“对你有的,对别人没有。”
“是吗?”
聂攰淡淡地道:“部队里都是男的,怎么怜香惜玉?救人算不算?”
柳烟:“……”
啧。
这时,舞池外传来了柯宇的声音,他在叫柳烟。柳烟以为柯宇有什么事,探头说道:“我在这。”
柯宇也听见了柳烟的声音,于是一路挤着人群走了进来,嘴里说着:“我还想给你送点吃的,一进包厢不见人,你什么时候出来跳……”
舞字在看到搂着柳烟的男人时,喉咙一卡,他跟这个男人有过一面之缘,至少好几个月了。
他看了眼柳烟腰上的大手,随后抬眼看向聂攰,聂攰神色淡淡,狭长的眼眸没什么温度。
柳烟说道;“介绍一下,这是聂攰,我…嗯,未来男朋友?”
未来二字让聂攰低头扫她一眼。柯宇则瞬间反应过来,“聂先生,你好,我是柯宇,灰烬酒吧的经理,也是烟姐的下属。”
柯宇的长相是好看的,五官分明,耳朵还戴了一枚黑色耳钉,小狼狗类型的长相。
聂攰听见柯宇二字,很快便想起六个月前在柳烟手机里看到的微信,他下颌紧了几分。
语气冷淡,“你好。”
柯宇也很快摸清了形式,虽然他有点失落,他本来是打算带点吃的进包厢,顺便陪柳烟喝两杯,免得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无聊,没想到突然杀出一个未来男朋友。柯宇说道;“烟姐,既然你有人陪,那我就放心了,你们跳吧。”
柳烟含笑:“好。”
柯宇转身出去。
聂攰听着他那句既然你有人陪了,眼眸半垂,一声不吭。音乐换了几首后,柳烟跟聂攰也跳得差不多了,柳烟拉着他的手,从人群中挤出去,她一边走一边问,“你这次休假回来多久?”
聂攰:“这次时间可长点,过完年。”
柳烟一听,笑着挑眉:“这么好。”
聂攰一手搭着外套,插在裤袋里,被她拉着被动地走着,“为了跟你道歉,特意攒的假期。”
柳烟:“半年,你就不怕我跟别人跑了?”
聂攰躲过一个酒鬼,说道:“阿烟,或许你还不能完全明白我的意思,无论你是单身已婚,都不会改变我的心,我会一直单身着。”
柳烟脚步微顿,酒吧的灯五颜六色,落在他的眉眼,他面无表情地说着最深情的话。
却也挺戳她的。
柳烟啧了一声,“我要是已婚了,你就也赶快结婚吧,或许我们的孩子还能再续良缘。”
聂攰:“……”
终于,两个人走出了酒吧,吵闹以及那些昏暗光线被甩在了身后,灰烬的门口就是一条大马路。柳烟从包里拿出车钥匙,塞在他手里,“去开车。”
聂攰接过,却道:“我喝酒了。”
“叫代驾吧。”说着,他拿出手机,在软件上叫了一名代驾,不一会儿代驾就来了,开了柳烟的路虎停在他们跟前。聂攰开了后座车门,两手握着她的肩膀,把她送上车。
柳烟肩膀除了自己的披肩外加了聂攰的外套,她坐好后,拉着外套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长腿交叠,偏头看他。
聂攰上车,关上车门,柳烟自动地朝他倒过去,聂攰立即抬手,搂住她的肩膀,柳烟靠在他肩头。
聂攰吩咐代驾开车。
代驾启动车子。
应酬一直都是累的,柳氏的年会,还有一些外国的客户,这些客户都是一些趾高气扬的汽车品牌商。柳烟一个个陪着聊天陪着喝酒,其实在到酒吧之前,她喝了很多很多了,醉意虽然不太明显,但人是累的。坐在包厢里,她一边喝酒一边看着抱在一起的情侣。
欣赏,也会想起跟聂攰的一些回忆。
此时靠着他,柳烟的疲惫就显出来了,聂攰抬手拿了车后座的抱枕,打开了露出里面的小毯子,披在她的大腿上。柳烟往他怀里又靠了靠,聂攰指尖整理了下她肩膀的发丝。
六个月前,柳烟头发还没动过,这次过年染了一个深棕,聂攰修长的指尖穿插在她发丝间。
问道:“染了色?”
“嗯。”柳烟懒洋洋地回道。
聂攰:“这颜色不是很显。”
柳烟轻笑,额头蹭了蹭他脖颈,“已经过了想要奇装异服的年纪了。”
聂攰也笑了声,眼底带了几丝笑意。这也不免让他们想到读书时期,初三暑假的时候,柳烟看中一个颜色,死亡芭比粉,然后,她去挑染,聂攰见到的时候,把她横抱起来进了发型店,就让人把她头发给洗掉。柳烟的死亡芭比粉只持续了三个小时。
柳烟笑道:“死亡芭比粉多好看,你怎么就不喜欢,这会儿该不会又要我去洗掉这深棕吧?”
聂攰轻笑出声,喉结滑动。
柳烟离得近,她微微伸长了脖子,吻了他的喉结。聂攰喉结瞬间停顿,随后,他握着她的肩膀,悄悄地把她挪开一些。柳烟啧了一声,闭眼靠在他怀里,车子平稳地开着。
遇见减速带,聂攰的大手便用力握紧她。
免得她颠簸。
眼看车子处于分岔路了,柳烟眼睛没睁开,她说道:“今晚我想跟你呆一起,你二选一,去我家还是去你家?”
聂攰还没出声。
柳烟又道:“不用找借口,城中村已经弄好了,现在平稳得很。”
聂攰:“家里的空调没暖气,怕你不习惯。”
“那你去我家。”
聂攰迟疑了下,不为别的,这次回来虽然不是很突然,但是深更半夜去柳家,还要在那里住下,终归是不好。
他指尖把她刘海勾到耳后,说:“去我那,你想吃什么可以跟我说。”
柳烟:“不吃,一肚子的酒水。”
聂攰垂眸看她一眼。
她酒味跟香水味融合在一起,一看就知道喝不少。他对代驾说了城中村的地点,代驾拐了路,多少有点没忍住从内视镜里看那高大的男人一眼,心想这年头吃软饭的男人真是不少啊。
长这么帅这么MAN还吃软饭就有点不太理解,不过人不可貌相,正常。
进了城中村地界,车子停在狭小的巷子里,巷子开着灯罩灯,橘色一片,代驾走后,更显安静。过年,城中村很多人都回家了,那种隔着几条巷子都可以听见的咳嗽声,吵架声以及读书辅导声都没有了。只有零散的单车踩过以及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便利店。
柳烟迷迷糊糊地睡着。
聂攰也没急着下车,搂着她一手按着手机。
又过了十来分钟。
柳烟才动了一下,聂攰摁灭手机,低头。柳烟也微抬脸,对上他狭长的眼眸,他跳舞那会儿就解开了衬衫领口,这会儿领口松散,疤痕隐隐若现,有几分不羁。
柳烟下巴微抬,索吻的意思很明确。
聂攰低了低头,堵住她的红唇。
安静,狭小的后座,嘴唇交缠。无声中隐隐又带着少许的声音,柳烟酒劲上来,脸泛红,美得惊人,聂攰侧过身子,换个姿势,手撑着后座,把她困在身子跟手臂之间。
低头再次吻住她。
柳烟抬手,摸着他的脸颊,下颌,耳朵。
五六分钟后,他退开了些,抬下巴在她的眉心落下一吻,这已经成了他的一个习惯。
他珍视着这个女人。
柳烟靠着椅背,眼眸含着水光看着他。
聂攰顺着她的头发,道:“下车吧?我抱你下去?”
柳烟手缠住他的手臂,车里没有灯光,靠的全是外面打进来的,橘色光又暖,只打了少许,但还是能看清对方的模样,对方的表情。柳烟的手往下,来到他的手腕处。
聂攰反射性地握住她的手,按在大腿上,“有话说?”
柳烟想了下道:“我觉得周扬有些话挺对的。”
聂攰:“嗯?”
柳烟:“我们已经成熟了,长大了,不再是过去那个觉得未来会一眼望到头的少年,意外和明天也不知哪个先来,不如及时行乐,珍惜现在。”
聂攰:“所以?”
柳烟:“所以我们可以先发展实质关系,没必要等结婚。”
聂攰:“……”
几秒后,他嗓音低沉,“说那么多,想当P/友?”
柳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