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攰朝床边走来, 伸手道:“我看看。”
柳烟:“看什么?”
“你说呢。”他简直是直接认定了柳烟在跟李易发微信,柳烟就有点不能理解了,她抬手拽了下男人的领口, 聂攰不得不弯下腰, 柳烟看着他的眼睛道:“你是因为什么才怀疑我的?”
之前还好好的。
聂攰手撑着床边, 没应。柳烟用力地拽了几下,聂攰突地抬手, 勾了她发丝,把她的刘海勾到耳后, 说道:“我听说你有一次跟李易一起喝酒, 然后跟他躺在一个床上, 睡了一晚?”
柳烟一愣, 随即便想起了很早之前的事情,那会儿聂攰快升中校了,工作忙, 她那会儿理解归理解, 但看着其他人的感情那么轰轰烈烈,而她还在等着这个人, 难免会有些孤单。
而偏偏,她还从周扬嘴里听说聂攰来黎城办事, 但他并没有顺道拐来看她。
柳烟那一刻,觉得有点无力, 晚上她就约了李易喝酒, 当晚两个人是在一起呆着。
柳烟回忆完这一切,冷笑了下。
她松了聂攰的领口, 拿起手机, 靠在床上说道:“你吃醋吧, 继续吃,慢慢吃。”
聂攰一愣。
他紧盯着柳烟。
床上的女人并不搭理他,只光顾着划手机。聂攰脸色微变,他对柳烟一直以来都是温柔的,不管是眼神还是别的,很少给柳烟摆脸色,甚至如果有人细看都能看出他的凌厉只针对外人。
柳烟永远不会见到他那一面。
聂攰站直了身子,说道:“你应该尝试跟我解释一声。”
柳烟没搭理,只划着手机。
聂攰眼眸里几分冷戾闪过,他转身,有些无措地扯了下领口,随后离开了房间。
*
柳老爷子已经睡下,陈姨也已经下负一楼休息,客厅里很安静。聂攰拿了车钥匙直接出门。
上了黑色的SUV,油门一踩,一路往李易住的小区开去。在他小区门口停下,聂攰握着方向盘,拿起手机,拨打了李易的电话。
李易正忙完,接了起来,“喂。”
聂攰嗓音低冷,“有空吗?喝一杯。”
李易一愣,看了眼号码,是聂攰没错,一听语气便不对,难道吵架了?李易拿下衣架上的外套穿上,又进屋给睡熟的女人盖好被子留了张纸条,随后他下了楼。
远远地便看到聂攰靠着椅背抱着手臂,闭着眼。
忽明忽暗,棱角分明的侧脸像刀锋一样。李易走到副驾驶,屈指敲了敲,聂攰睁眼,他没看李易,只是开了车门。
李易挑眉,能感觉到他的气势,他坐上副驾驶,扯了安全带扣上,笑问:“什么情况?”
聂攰:“换个地方说。”
随后便启动了车子。
车子一路来到一间清吧,这是聂攰去年给柳烟开的,他的钱全花在柳烟的身上了,要了两瓶酒,来到卡座,聂攰拿起杯子,给李易倒了一杯,李易一边点燃烟,咬着烟,把烟盒推给聂攰。
聂攰看一眼,拿了一根,咬着偏头点燃,火焰染上他眉心。
李易挑眉:“是关于柳烟吧?”
聂攰往后靠,说:“是,我不想怀疑你,但有件事情我必须问明白。”
“哦?你问。”
聂攰拿下烟,手搭在桌面上,指尖把玩着。他对抽烟从来都是能抽但不抽,更多的时候是柳烟塞给他的,她就喜欢让他做一些他平时不做的事情,他呢,也愿意顺着她。
聂攰抬眼,看向李易,把从周扬那儿听来的那件事情说了。李易抿着酒,听到这儿,他忽而笑了笑,随后道:“你该不会怀疑我们那晚有发生什么吧?”
聂攰:“不怀疑,但是始终不舒服。”
李易放下酒杯,往前靠了靠,看着他道:“或许你从另外一个角度想,她为什么找我喝酒?”
聂攰没应。
只盯着他。
李易说:“这些年,柳烟一直在等你啊,她不是等你的求婚,而是等一个能定下来的机会,她当然也习惯了这种等待,但是人可以永远保持冷静保持清醒吗?你有没有想过,她是个女人,坚强同时也有脆弱的一面,周扬跟你说这件事情他是希望你去探索一下这件事情的内核,并不是为了挑起我们之间的战争。”
这话出来没多久。
聂攰拿烟的指尖顿了顿,他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随后把烟掐灭。他问道:“那天是什么时候?”
“5月20日。”
这一天,聂攰似乎记起来了什么,他刷地站起身,道:“我明白了。”
说完,他就往门口走去。李易见状,笑了下,招手买单,不过服务员说已经买过了,李易也就没再坚持。
他出门时,聂攰把车留给了他。
*
的士开进小区里,聂攰下车,关上车门,大步上楼,房门紧闭,里面流泻着少许的光线。
聂攰轻轻地拧开门把,走了进去。
床上玩着手机的女人掀起眼眸冷漠地看他一眼,聂攰轻柔地走了过去,随后单膝跪在床边,伸手去握她的手,说道:“那天上级领导过来视察工作,一通电话让我赶回去,我车子已经到你公司门口了,只得拐弯就走,并不是不想去看你。”
“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跟李易。”
柳烟听着,挑了下眉,随后想抽回手。
聂攰没让。
柳烟啧一声,偏头看他,“你啊,就知道吃醋。”
聂攰点头。
“这我承认。”
柳烟:“你还要不要脸的。”
聂攰没应。
柳烟说道:“滚滚滚——”
聂攰眉梢微挑,“滚去哪?”
柳烟:“.....”
柳烟看着男人冷峻的脸,身上还隐约带着酒香味,她放下手机,凑了过去,嗅了几下。
“喝酒了?”
聂攰:“喝了点。”
柳烟:“你把李易从陶醉的被窝里挖出来?”
聂攰没应,看着她越来越近的脸,抬手拢了下她的衣领。柳烟却抓他的手按住,他低声道:“你今晚累了。”
柳烟:“不啊,不累。”
她刚刚看手机,发现排卵期就这几天最重要,她不介意再试试,她堵住他的薄唇。聂攰眯眼,几秒后,他扣着她的下巴,舌尖探入,不一会儿,柳烟靠到床头,聂攰吻着她。
手拉开抽屉。
柳烟却握住他的大手,跟他十指交扣。
聂攰一时没想那么多。
随后,柳烟故意把他推到床上,聂攰半撑起身子,柳烟笑了下,堵住他的薄唇,紧接着没给他机会。
聂攰愣了下,掐住她的腰,拧眉。
柳烟低声道:“嘘——”
“不许动,聂攰。”
聂攰:“.....”
两个小时后,聂攰拿着毛巾包着柳烟的头发,半蹲下来盯着她,“你刚才干什么了你知道吗?”
柳烟挑眉:“我干什么了?不过就是没做措施,再说了,你后来不是强硬戴上了吗?”
聂攰:“.....”
又过了几分钟,聂攰上床把柳烟抱在怀里,低头在她眉心亲吻,说道:“以后如果难过记得一定要跟我说,我现在可以随时回来陪你。”
柳烟点头。
“知道了,我知道你也很努力了。”
聂攰没应,只是亲吻她的头顶,他知道他除了爱她,没什么能弥补她一个人有时的孤单。
第二天,聂攰跟领导又申请多了半个月的假期,领导很大方地批了,难得聂攰开口,怎么都得答应。
*
不过这人啊,不在的时候想念,在一起久了也有点小矛盾。聂攰接下来的婚假一直陪着柳烟,柳烟呢也没去工作,大多时候都是郭敏他们带人到家里汇报工作,有时直接在家里开会。
柳烟开会呢,喜欢喝咖啡,苦的,还得冰的。
聂攰担心她伤胃,特意给她做了果汁,柳烟喝了不对,抬眼就看他。聂攰挑眉,“不好喝?”
柳烟:“你把我咖啡给换了。”
聂攰蹲下身子,拉过一旁被她踢走的拖鞋,握着她的脚踝让她穿上,说道:“天气要转冷了,身体还是要注意的。”
于是,满屋子的高管纷纷看着这一幕,郭敏更是挤眉弄眼,柳烟支着下巴很是淡定,她说:“你管得也太严了,有本事你以后把我揣口袋里。”
聂攰扯过一旁的小毯子盖在她的膝盖上,站直了身子,淡淡地道:“我也想啊,你肯吗?”
柳烟:“.....”
靠。
狗男人。
其他人则偷偷地笑起来。
柳烟啧一声,敲了敲桌子,说继续开会。聂攰则回了小客厅的沙发,拿起杂志翻着,他长腿交叠,手臂肌肉线条分明,俊得很,女高管跟女秘书那眼睛也是一个劲地溜达到他身上。
柳烟心想,她也得吃醋。
她捞过椅背上的运动服,用力地扔到聂攰的手边,聂攰抬眼,“嗯?”
柳烟:“穿上,屋里空调冷。”
聂攰有点莫名,他垂眸看了眼运动服,柳烟眯眼,“你穿不穿?”
聂攰沉默几秒。
他捞起外套,坐直了身子,穿上。随后拉上拉链,问道:“老婆,行不行?”
柳烟满意了。
她支着下巴笑道:“行。”
聂攰淡淡地看她眼睛,能看出她眼底的皎洁,他轻笑了声,往后靠继续看着刚才没看完的杂志。
几个女高管朝柳烟吁了一声。
柳烟含笑:“怎么?不给看了还有意见?回家看你们老公去。”
“我老公没你老公帅。”
“身材没你老公好。”
“烟姐,你偷偷说一句,你们晚上几次?”
其中一个高管靠近柳烟,贼兮兮地笑问。柳烟挑眉,盯着这位女高管,不知不觉她手下的高管都是女的,仅有的两个男高管有些可怜兮兮地缩在对面的椅子上,此时他们才发现他们两个人像是落入狼群里的羔羊。
这些女人怎么回事,直接在桌面上就问起这种事情吗?
而且她们问的还是另外一个男人。
女高管眨眼,“烟姐,说嘛。”
“让我羡慕一下。”
柳烟觉得这会开不下去了,她拿起桌面上的细烟,女高管立即凑近她给她打火,她一脸的求知欲。
柳烟用尾指点了下她的额头,“你猜。”
女高管一脸失落。
柳烟笑起来,心想怎么能让你们知道呢,做梦吧,我的男人是让你幻想的吗?呵呵。
*
几个高管走后,柳烟打个哈欠,朝聂攰伸手,“老公抱抱。”
聂攰放下杂志,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随后抱到沙发上,柳烟靠在他怀里,闻了下他身上清爽的味道。
晚上,柳烟又故技重施,聂攰防不胜防,又不想伤了她,只得忍着。他按着女人的脖颈,抵着她的额头,道:“下次不许这样了。”
柳烟轻笑,没理。
下次还这样。
不这样哪来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