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消失了。
是的,消失。
在聂生的眼前发生的。
哥哥当时一只手拿着锅铲,另一只手拿着一颗鸡蛋,脸上带笑,正准备给聂生做晚餐吃。
明亮的灯光下,电视机中传来新闻联播的声音,还有一点微弱的油烟味,这明明该是一副温馨的场景。
下一秒钟,哥哥就像一幅画般,被什么东西从现实中擦去了。
一开始被擦去的是头,但哥哥的身子还在动,双手握住鸡蛋,看样子是想打蛋后做一份蛋炒饭,紧接着身子也消失了,鸡蛋啪嗒一声碎裂在地上,留下一地蛋液。
哥哥消失了,整个过程不超过一秒。
油烟味仍未散去,灶台上的火苗窜动着。
聂生呆坐在沙发上,连忙起身,不敢相信般的上前摸了摸哥哥消失的地方,但什么都没摸到。
接着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面颊感受到的疼痛感让他清楚,这并不是梦!
这是现实!
他掏出手机想要报警,但又垂下手,警察会相信这种事吗?
把自己当作精神病抓起来的可能性更大。
聂生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想找到一点关于哥哥消失的线索。
他并未被吓到,哥哥以前经常会给他科普一些超自然知识,神神叨叨的,因此,他的san值比较高。
聂生坚信哥哥没有死,这种超自然力量想让哥哥死亡太简单了,何必要大费周章让哥哥消失呢?消失,更类似于一种绑架。
哥哥之前在干什么?是什么导致哥哥消失的?
必然有一个“原因”,哥哥才会消失在自己面前。
聂生回想了一下,这段时间,哥哥没有任何异样,但是今天下午,哥哥一直待在自己的房间里,聂生以为他在办公,便没有在意。
现在想来,哥哥从来没有处理工作超过三小时过。
想到这,聂生迅速冲进哥哥的房间,想在房间里找到线索。
房间里干干净净,物品都摆放整齐,与先前别无二致。
只有桌上的电脑亮起幽幽的蓝光。
电脑,对,电脑里说不定有什么线索。聂生将电脑打开,万幸的是,哥哥并没有设置密码的习惯。
首先浮现出来的,是一封邮件。
聂生才看见聂生的名字,邮件的内容就变成了不停变化的乱码。
接着,乱码变成了文字。
【聂生,您好,你想找到你的哥哥吗?】
【yes/no】
他在思考这份邮件的来源,邮件的发件人处显示两个字——彼岸。
“彼岸?彼岸,在佛教中是指脱离尘世烦恼、取得正果之处。”聂生想道,在《大智度论》中曾提到:“以生死为此岸,涅槃为彼岸。”
这和哥哥的消失有什么联系?
邮件上的字开始变得逐渐透明,留给聂生的时间不多了。
没有犹豫多久,聂生便点击了yes。
就算是陷阱,聂生也必须往里跳,这可能是唯一可以找到哥哥的办法。
几秒过后,新的文字开始浮现。
【您的愿望终将会实现】
接着,更多的乱码充满了整个屏幕,乱码又一个个变化成文字:
【检测中
检测用户通过船舶邮件进入彼岸
已将用户登记为潜力者
您好!欢迎登岛!】
等聂生看完之后,屏幕上的文字又开始变化。
【正在分配领路人】
【领路人已分配完毕,小芳将带领你认识彼岸】
接着,屏幕中出现了一个对话窗口。
【hi,我是你的领路人,叫我小芳就行。】一个消息弹了出来。
【我的哥哥在哪?】聂生回复道。
【…】小芳像是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聂生准备套话的时候,小芳又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我不知道你的哥哥在哪,但是如果你是被选中的,那么进入彼岸,你一定能找到你的哥哥。】
【距离正式进入醴都岛前,还有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将接受一个考验。】小芳接着说。
【彼岸?是一个什么地方?】聂生问道。
【是一个可以让你的愿望实现的地方,当然,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实现愿望,必然需要付出一些代价。】小芳回复道。
【什么代价?】
【一些危险,】小芳继续回答道:【我们需要完成一些任务,才能实现我们的愿望。】
说完这些,小芳似乎就下线了,对话窗口也随着消失不见,电脑也恢复了正常。
邮件页面仍然打开着,但那条邮件已经不存在了。
平复了一下心情后,聂生思考着现有的线索。
哥哥的消失很可能与彼岸有关,而彼岸又找上了自己,像一个环环相扣的圈套。
不过面对这种超自然的力量,聂生也无法对抗,明知是圈套也得跳进去。
聂生又上网搜索了一下,看能不能找到有相似经历的人,可没有找到一丝线索。
不经意间,时间来到了夜晚十二点。
正在网上浏览各种信息的聂生,感受到了一阵无法抗拒的困倦,随后便睡了过去。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体验,他睡着之后,感觉到自身在无法控制的下落。
无法睁开眼睛,也无法控制身体。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下落停止了,他也能睁开眼睛了,发现自己在一条河旁。
聂生站起身来,此时的他可以操控自己的身体了,握了握双手,走动了两步。
岸边有一艘木船,看上去破破烂烂的,船上站着一位身穿黑袍,船夫模样的人,看上去像是等他很久了,朝他招了招手。
联系到彼岸那封超自然邮件,不难猜出这是彼岸的手笔。
聂生脚下是焦黄的泥土,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上了船。
船夫见聂生上了船后,便开始划船,任凭聂生如何和他搭话都没有反应。
河面闪着莹莹的微光,让人不禁想伸出手去抓住那点点光亮。
似乎被光亮蛊惑了思维,他拿起船夫的另一根浆,船夫仍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如同机器一样。
聂生便更加大胆,将船桨伸向河中的光亮。
刹那间,平静的河面上伸出无数只手,那些手散发着一股股寒气,血色全无,它们死死的抓住船桨,一股巨力迫使聂生不得不放手,但在放手之际,聂生的另一只手也朝着河面上的手掠去,“嘶,好冰。”浆转眼就陷进河里,随后河面又回到了平静。
聂生回头看向船夫,船夫依旧恪守尽责的在划桨,可他还是朝船夫说道:“对不起,我弄丢了您的浆,”他张开手掌,将手中之物展现在船夫前,那是一枚戒指,在荧光的照耀下,发出阵阵光泽,“不然我把这个赔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