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生定定的望着她,眼前的李娜似乎和昨日想杀他的李娜判若两人。
无论是表情、语气、姿态,都与一个正常人无异,不可能是演出来的。
因为没有必要。
聂生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没事,昨天洗头发热水器炸了而已。”
也不管李娜信不信,便来到沙发前。
符师率先道了个歉:“对不起,我已经尽力控制过了。但情况紧急,还是炸伤了你的脸。”
聂生的右脸颊布满了可怖的伤痕--那是符师的离火符炸伤的。
“不,如果你没有帮我的话,我可能已经死了。”聂生摇了摇头,他昨天又陷入了疯批状态之中,“况且我的问题最大,我应该先和你们说一声才行动的”
“没关系,这点伤回彼岸后就能恢复如初了。”阿眼说道,“这是符师昨晚从前台拿走的东西,你看看吧。”
“是,你也不需要自责,如果你没有拖住李娜,我们也得不到这些信息。”符师也说道。
聂生没有客气,拿起桌上的东西,细细看了起来。
一张硬质名片,异间酒店—-李立民经理,有任何问题都欢迎旅客来七楼找他反应。
符师递过来他的手机:“这是一个笔记本上的,我们估计是日记”
聂生接过来,看着照片里的笔记,字迹秀丽工整。
第一张:终于找到工作了!像我这样没文凭没学历的女孩子,居然能找到薪资待遇这么好的酒店!可是为什么有寄宿要求呢?连酒店都不能出。算了,薪水实在太多了。
聂生接着往后划。
第二张:员工宿舍其实是总统套房吧?这也太豪华了!而且就我一个住!为什么要求我21:59就要走呢?夜晚谁接班啊?算了,不关我的事。只不过,总感觉晚上有窥视感。
继续划,这次的字迹没有之前那么工整了:
我把被偷窥的感觉告诉了经理,经理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想也是。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之前来开房的客人为什么从来没有退过房?经理告诉我都是夜晚退房走了。
第三张的字迹则更加凌乱,但仍然可以辨认:好像有人!我的房间里好像有人!在哪?在哪?!
第四张:自从出现窥视感之后,我总感觉有另一个自己…
第五张:今天见到了安保大叔,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好奇怪,他给我一种安全感…
下一张:今天醒来之后,为什么感觉自己似乎来过这家酒店呢?感觉酒店的一切都好熟悉…
第七张:我…好像不记得了一些东西…
聂生叹了一口气,符师知道他看完了,“你继续划。”
下一张照片,是一张纸条:
【安保人员。
上班时间:24小时
呼叫方式:拿起话筒,等待三秒,再按下一号键。】
聂生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将手机还给符师。
阿眼问道:“昨晚你怎么活下来的?”
她听符师给自己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挽留之戒的效果她也知道。
聂生现在仍然后怕:“昨晚我问安保的事时,我就偷偷记下了拨给安保的方式,我用挽留之戒留下了李娜之后,就拨给了安保,多亏符师的提醒,我才没被刺死。”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安保来了,李娜的头发也蔓延了整个房间,所以我无法开门让安保保护我,安保能待的时间也比较有限。”
“所以我违反了第八条守则。”
“第八条守则是不要在房间内发出过大的声响吧?”阿眼问道。
“是的。我现在能确定,规则越靠后,危险越大。因为在我违反守则之后,李娜也开始害怕了起来。”
“我想,除开我们房间外,其他地方都藏着一些“东西”。即使安保就在我旁边,我的灵魂也还是被抓走了,然后被提到我隔壁的房间。”
“还好挽留之戒的效果还没消失,于是我的灵魂也无法超过李娜一米的距离。”
符师和阿眼听的出来,即使聂生轻描淡写,但若是出错了一步,聂生现在就已经身死了了。
“墙壁里,都是人的手脚部位…它们前仆后继来攻击我,而我隔壁的房客,是一张巨大的人嘴。”聂生继续说道,“结合我之前看到的那只怪物,酒店里的东西,似乎都跟人的部位有关。”
“对这些日记呢?你有什么看法?”符师问道,但还不等聂生回答,他就说道,“我认为,这是一个轮回,除开最后一页,就只有七页,应该对应着我们的七天。在最后一天的时候,就是最危险的时候。”
“另外,早上时间的前台,应该是被洗去记忆的,正常的前台。晚上,则是那个偷窥她的人。”阿眼补充道。
“从日记中可以了解到,她一开始只是觉得有窥视感,随着时间的流逝,第二个她才开始出现。”
“你们听说过二重身吗?一个都市传说,传说如果你遇到了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人,那你很快就会死。我们会不会也遇上二重身?”
等聂生说完,符师和阿眼思考了一会儿,“可是守则中并没有提到关于二重身规则。”
“也有可能这就是最后一天的危险。”聂生回答,“你们有把握撑过去吗?”
符师没有说话,阿眼摇了摇头。
聂生继续说:“我反正撑不过去,所以我想要继续寻找成因。”
“我们也是!”阿眼说道,“谁也不想面对危险。”
“还是信息太少了,”符师叹了口气,“或许我们该去见见安保和经理。”
“可是安保和经理在七楼!都在我们的楼上!”阿眼第一个反驳道。
“难道我们要等到最后一天吗?”符师反问道。
“确实应该去,但是我们都要做好准备。”聂生说道,“越靠后的规则,越危险。”
“等你挽留之戒的冷却好,我们再一起上去。”符师说道,“在此之前,我和阿眼去检查一下我们的房间有没有问题。”
说罢便拉着阿眼上楼去了。
聂生则躺在沙发里坐了一会儿,也起身走到了前台。
前台的桌子已经恢复如初了,并没有异样,李娜正趴在桌上打着瞌睡。
聂生敲了敲桌子,李娜睡眼惺忪,看到是聂生,又慌忙坐了起来:“聂生先生,有什么事吗?”
聂生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伤:“有没有医药用品之类的,我想要包扎一下。”
李娜拍了拍自己的脸:“瞧我这态度。聂生先生,您在这稍等一会儿,我去员工宿舍帮您拿,员工宿舍应该有。或者一会儿我送到您房间里?”
聂生指了指沙发:“我在那等你就行。”
李娜没再说什么,站起来急匆匆的就朝电梯跑去了。
聂生见她已经进了电梯,粗略的扫了一眼桌上,桌上挺整齐的,除了那本笔记本,拿起来看了一眼,今天的李娜似乎还没有写日记。
前台桌的柜子是上了锁的,聂生便拿起桌上的发卡,将它掰直,然后捅进锁里尝试起来——他以前学过开锁。
“咔哒”——-锁开了,聂生慢慢打开柜子。
符师先跟着阿眼来到301房间,如果出现什么危险,阿眼不一定能承受得住。
打开房门,阿眼嘟嘟囔囔:“奇怪,无论是房间里,还是酒店内,我都看不到什么。”
符师熟练的拿出一张符纸,将它贴在了墙上:“无论有没有,待会儿就知道了。”然后将阿眼护在自己的身后。
墙上贴符的位置渐渐腐烂,以符为中心,慢慢扩散开来,直至出现一米左右的窟窿。
一只只手脚挤满了墙壁内部,看上去拥挤不堪,但没有任何的异动。
“你能看到什么吗?”符师悄声问向一旁的阿眼。
阿眼的眼睛绽出微弱的光亮,仔细的看向墙里的手脚,然后光芒暗了下来,摇了摇头:“我只能看出,是许多人的。”
符师点了点头,然后如法炮制的将其他墙壁都贴上了符纸。
一会儿过后。
“看上去,这个地方和乱葬岗有的一比。”符师沉吟道。
“可是为什么只有手和脚呢?其他的部位呢?”阿眼抛出一个疑问。
他们两个谁也没有发现,房间里的光,好像不那么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