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又翻了翻小男孩的身上,翻出了一小块石片,上面刻着【不洁者】三个字。
聂生也如法炮制,在心中默念“得罪了”,将惊呼女士和兜帽男的尸体翻了翻,翻出了两块【自由联盟】的石片。
聂生好奇的问道:“你怎么知道他们身上有东西的?”要知道,在醒来之后,聂生就翻遍了自己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
“需要人的话,总不能将人都背回去证明吧?”康湛芳解释道,“其实路标死后应该会变成原来的大小,方便携带,但可能是你给他打了【浓缩生物细胞】的缘故,所以他的体型依旧这么巨大。”
将东西都放进口袋中后,康湛芳拍拍手:“走吧。”
漆黑之种则由聂生保管着,若力量流失过多则会将漆黑之种放在地上,等恢复后再继续前进。
——
“回来了?”沈历眯着眼睛,笑着看从门内出来的康湛芳和聂生,似乎丝毫不意外是他们两成为了获胜者。
康湛芳将刻字石块和漆黑之种,路标的触角丢在圆桌上,冷冷的看着沈历。
她的左脸犹如恶鬼罗刹般狰狞恐怖,右脸沾满了血污,却仍然能窥见她绝美容颜的冰山一角。
对比强烈,但沈历没多说什么,将手中的书递给了康湛芳:“需要去医疗一下吗?”
康湛芳点点头,接过了沈历递来的祭典,并未拒绝沈历的好意。
沈历安排他俩进入了一个安静的房间,不多会,就有人进来了。
是一位穿着白衣的女生,朝康湛芳和聂生点点头后,先来到康湛芳身旁,皱眉道:“你”
女生想责骂康湛芳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身体破破烂烂的,但看见康湛芳的脸,蠕动几下嘴唇,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她将手放在康湛芳的左脸上,一道绿光照亮了整个房间,康湛芳感觉自己的左脸涌起一阵暖意,痒痒的,十分钟后,康湛芳脸上的伤便愈合了。
女生接着让康湛芳躺平,将她小腹部看上去乱七八糟的针线拆了下来,然后如法炮制。
到聂生时,女生面色潮红,微微喘气,似乎因为使用太多恩赐而体力不支。
“要不要休息一下?”聂生问道,他的腿已经被包扎过了,而且女孩的恩赐似乎并不能让他的腿生长出来。
“不用。”女孩坚持道,将手放在聂生的右脚断面处。
绿光亮起,治疗完成后朝两人鞠了个躬,便退出了房间。
康湛芳朝聂生说道:“我还有事,你在这休息会儿?”
“什么事?”聂生爬起身,“我陪你一起吧?”
康湛芳瞥了眼聂生的脚,安抚道:“你躺着吧,不是什么危险的事。”
“好吧”聂生点点头,主要是他现在真的不方便行动。
总不可能让康湛芳背着他吧?
康湛芳走出房间,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沈历。
沈历的嘴中叼着一根烟,烟光明明灭灭,使人想探究他脸上的忽明忽暗。
见到康湛芳,沈历点点头,朝康湛芳递了根烟过去。
康湛芳接过烟,熟练的叼在嘴中,沈历凑过来,掏出火机给她点上。
烟雾缭绕中,沈历看不大清康湛芳的表情,只看见康湛芳吐出一口烟后,向他问道:“王芬怡的事怎么样了?”
沈历眼里闪过惊讶:“我还以为你会问我宴会的事。”
“王芬怡的事怎么样了?”康湛芳深吸了一口烟,又问了一遍。
“这件事引起的反响很大,已经有很多人前去王军家了,”沈历的烟已经吸到底了,他将烟头丢在地上,用脚碾灭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他们并没有做出过格的事,仅仅是要求王军将王芬怡交出来。”
“王军一开始并不理会,照他的原话说,那是他的老婆,扯了结婚证的那种,没有人有资格让他交出来。”
沈历笑了出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事被扒了出来。”
“王芬怡是被王军拐卖到这个村子里来的,她大学文凭,还会说英语,梦想是做一名英语老师。”
“王芬怡的本名叫范慧怡,父母和朋友会叫她小灵鸟,因为她喜欢唱歌,歌声像百灵鸟儿一样好听,王芬怡是王军后来她不能说话后,帮她取的名字。”
“范慧怡被拐卖回来后,尝试过逃跑,但无一例外都被抓了回来。第一次时,王军打折了她的腿,想让她再也生不出逃跑的心;第三次时,王军拔掉了她的牙齿,让她不能向其他人求救;第七次时,王军将她栓了起来。”
“范慧怡最后变成了一个工具,她和来探望她的人写下字,说:“我在这里和做鸡一样,每天都要承受发泄”,生下孩子过后,因为牵绊,她没有再逃跑过了,但铁链一直栓在她的脖子上。”
“王军被抓了,二十年的刑期,范慧怡现在在医院里,每天都有人来看望她,陪着她。”
“只不过她对男性有着很强烈的抵抗心理,心理医生已经在着手治疗了。”
康湛芳也吸完了最后一口,将烟头狠狠的踩在脚底。
难怪叫王芬怡时她没有反应,因为那是王军给她的名字,给她打上的标签,她不接受这个名字。
范慧怡明明可以拥有更加美好的未来,她的人生不应该像这样,她唱歌好听,或许能在唱歌比赛上拿个好名次;她会说英语,可能可以去国外看看更大的世界,也或许真的做了一名英语老师,在课堂上教孩子们另一种语言。
然后遇上自己相爱的人结婚,生下了一个孩子,慢慢年迈,慢慢老去;也可能到老都没有结婚,一个人过了一辈子。
但不管是什么样的,都不该是将几年的时光葬送在村子里,以一种毫无尊严的状态活下去的人生。
康湛芳宁愿她是精神错乱,什么都不知道的,可她却是在清醒的状态下,完整的经历了这一切。
“王军才被判了二十年?”康湛芳咬牙问道。
“这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最高刑罚了,”沈历垂着眼,“村子里还有一位,和范慧怡同样经历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