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聚集

王平在宿舍里，聂生进去时，正看见他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聂生进去了五分钟后，王平才反应过来，呆呆的说道：“你来了啊，随便坐。”

聂生已经坐下了，王平的表现，显然也受到了不小的打击。

“菲菲真的死了吗？”王平踌躇了半天才问道，他希望聂生给他一个答案，又害怕这个答案打破了他的希望。

聂生摇摇头，王平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了希冀，犹豫片刻，聂生便决定将恶魔那天发生的事告诉他，王平至少应该有知情的权利。

“因此我也不知道陈菲菲是否真的死亡了，就像你们一样，你们现在的状态究竟算死亡还是活着呢？”聂生总结道，“说不定像罗静说的一样，我们现在在一场梦里。”

王平知道自己也死过一次并不惊讶，反而有些高兴的说：“那我跟她一样还好我没有抛下她。”

聂生感觉到王平逐渐从情绪中走了出来，王平像是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昨天来问我前天的事，我忘记是因为我死了？”

王平见聂生点点头，问道：“那今天怎么办？今天就该我讲述怪谈了。”

聂生将自己的计划给王平讲述了一遍，王平了然：“所以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是江雪和我已经忘记了的吴胜凯？”

“对，所以如果我们的计划不成功比如被强行拉去参加怪谈讲述聚会，那你就挑一个没有危险，或者危险很小的怪谈讲述。”

王平立刻拿出手机：“我现在搜。”

“边走边搜，我和罗静都还没吃东西的。”聂生说道。

二人在前往食堂的路上，又沟通了一下计划的细节部分——譬如周明怎么说服，江雪会不会突然发难，怪谈出现后的逃跑路线。

陈菲菲倒不用担心，王平说他有办法，但提起陈菲菲，聂生心中有个疑点，只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既然已经计划好了，那剩下的一切就只有看江雪怎么接招了。

吃完饭后，聂生提起打包盒去找罗静，王平则要去找陈菲菲说明情况，而怪谈王平也已经选好了，是一个危险性较小的怪谈。

聂生推开医务室的门，罗静侧过身背对着他，似乎因为太累睡着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醒着，”聂生走到病床旁，“发泄完了？”

罗静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聂生将打包盒的盖子揭开，饭菜的香味顿时溢满了整个医务室，将饭菜递给罗静，罗静没有矫情便接了过来。

“王平他已经去说服陈菲菲了，”聂生看着狼吞虎咽的罗静，“而周明的话，我待会准备试验一下我的新道具，如果无法说服他，那也无伤大雅。”

“对不起，”罗静突然朝聂生说道，声音如同砂纸一般，“王平他你也代我和他说一句对不起，我明明知道他看不见slenderman，还怪他”

“没事，我不介意，”聂生毫不在乎，“王平那儿你自己跟他说，我才不帮你道歉，要道歉就自己去。”

罗静点点头，继续扒拉着饭菜，见聂生似乎有些欲言又止：“还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聂生一怔，苦笑道：“是关于江雪的事，她应该知道我们会有动作，但我想不到她会做什么样的反击。”

“不，”罗静抬起头与聂生对视，“是陈菲菲的事吧？你发现了什么？”

见聂生还是没有说话，罗静叹了口气。

“不用担心我，我已经冷静下来了，”罗静的声音很嘶哑，她似乎也习惯了说话时带来的疼痛，不再压低放缓自己的声音，“陈菲菲已经死了。”

“已经过去的事是没有办法去改变的，我知道，后悔没有什么用。”

聂生斟酌了一下用词：“我感觉陈菲菲或许有些奇怪。”

见罗静没有激动起来，聂生才继续说道：“你想，吴胜凯被自己讲述的怪谈所杀了，他的存在便被抹去了，而陈菲菲也是被自己讲述的怪谈所杀，为什么她的存在没有被抹去？”

罗静的眼睛瞪大，明白了聂生的意思，若陈菲菲的存在消失了，那王平不应该会记得她：“你是说她或许还有救？”

“我不知道，”聂生坦白道，并给罗静一个劝告，“不要预设这样的期望，也或许是其它的可能。”

罗静点点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时间已经快到了怪谈社的集合时间了，聂生为了以防万一，便没有去找周明——若江雪趁着他离开的时候对罗静下手，罗静显然毫无抵抗能力。

二人紧张的大眼瞪小眼，又时不时看一会儿时间。

时间到了。

想象中的变故并没有发生，但二人还是没有放松警惕，罗静看着窗户，聂生看着房门，但二十分钟过去了，仍然没有动静，就连江雪的电话都没有响起一个。

难道规避怪谈的办法这么简单？二人脑海中刚浮现出这个想法，房门便响起了敲门声。

“我们可以进来吗？”——是江雪的声音。

果然没这么简单，聂生没有犹豫便将门打开了，江雪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细看之下，便能品味道笑容中的假。

“就算我们不开门，你也能用其他办法进来吧？”聂生苦笑道。

“对哦~”江雪慢慢走到罗静的病床旁，装作惊讶的问道：“呀，罗静，你怎么伤成这个样子？”

罗静眼里的愤怒几乎要烧了出来，陈菲菲和他们所遭遇的一切几乎都是拜江雪所赐，怎么能让罗静不愤怒，江雪却好像浑然不知，依旧在虚情假意的关心。

而跟在江雪身后的，则是王平，陈菲菲，周明，他们三个眼神空洞，行动僵硬，与昨天江雪出现时周明的状况如出一辙，显然江雪还有控制他们的手段。

待所有人进入房间后，江雪将一根蜡烛拿来出来，放在地上，随后拍了拍手，三人的神情似乎又活了过来，就像一个傀儡突然被注入了灵魂一般。

“我们耽误了不少时间，现在赶紧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