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放我下来,陈峰,你要闹回家再闹,不然一会人家都不给咱们登记了。”
陈峰这才放下她,两个人赶紧进去。
“来,男同志往女同志这边靠一下,对,就这样,再笑的开心点。”
负责拍结婚照的师傅戴着套袖,笑呵呵的看着他们。
“嗯,就这样,保持住。”
师傅一声令下,照片定格,白衬衫,红背景,想的是脸上幸福的笑容。
浅水村。
赵曼宁坐了一天的车,拿着冯易遥之前寄信的地址,终于来到了这个穷山窝。
“那个,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冯易遥住在哪里吗?就是省城来这里插队的,我闺女。”
赵曼宁在村口下了车,随便抓着一个妇女就问,连个称呼都不带,脸上带着傲慢的神色,目空一切一样。
边问还边甩了甩鞋子,这破土路,满是尘土不说,居然还有狗屎,真是恶心死了。
赵曼宁也不想来这里找冯易遥,可是实在没有办法。
柳志铭被柳疏桐那个贱人弄到监狱里去了,没个十年八年的都出不来。
他还骗自己说,从柳疏桐那里要来了房子,当她兴冲冲的想要搬回去时,发现那房子还是锁着,自己差点被人当成贼,被抓起来。
这一问,才知道柳疏桐根本没有答应把房子让出来,真是活活能把人气死。
眼看着柳志铭是指望不上了,赵曼宁又去找了冯易遥的亲生父亲冯刚,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接济他,给了他那么多钱。
柳志明这些年挣的工资,奖金,自己几乎全拿来贴补冯刚了,现在柳志铭进去了,她回到冯刚身边也没什么不行,夫妻嘛,还是原配的好。
可是她找到冯刚时,冯刚第一件事就是问她要钱。
赵曼宁说了自己的情况后,冯刚直接变了脸色,这个臭婆娘,自己当初只所以答应离婚,就是要让她在柳志铭身上捞点好处,现在她居然说没钱。
于是冯刚直接扯着赵曼宁的衣领,咬牙切齿的问她要钱。
赵曼宁声泪俱下的阐述自己这段时间有多不容易,还处处咒骂柳疏桐,说都是她害的,自己才会落到这个地步。
冯刚在听到连这娘们之前住的那套房子,都被人拿走了时,差点没把赵曼宁掐死。
那套房子冯刚早就看中了,反正柳志铭家里是两个丫头片子,也生不出儿子来。
这房子他早晚会想办法拿到自己的手里,和赵曼宁离婚后,他又找了个女人,偷偷生了个儿子,这些年,拿着前妻的钱,养着现在的情人和儿子,感觉不要太爽。
而且他还会想办法把他们住的那套房子弄过来给自己的儿子,可是现在,那套房子居然没有了。
冯刚的两只眼睛像是充血一般,狠狠的瞪着赵曼宁,这个臭娘们真是一点用都没有,连套房子都看不住,没有了那套房子,他儿子以后怎么办!
冯刚越想越觉得生气,狠狠地薅着赵曼宁的头发。
“你去,去把那套房子给老子要回来,不然,老子弄死你!”
那一刻,冯刚真是连杀了赵曼宁的心思都有。
“冯刚,你不要着急,房子我肯定会想办法的,但是柳疏桐那个贱人现在还在乡下插队,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不过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套房子的。”
就算被人紧紧的薅着头发,赵曼宁也是全心全意的为冯刚着想,他们是原配夫妻,他是易遥的亲生父亲,是她的亲人,给他一套房子算什么呢。
“你最好说话算话,要是你没有把房子拿回来,我要你好看。”
这个女人一向脑子有毛病,拎不清,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多年给自己钱,她要是能有办法给自己一套房子,那是最好不过了。
“你放心,陈刚,我过几天就去乡下,她们插队的地方,不管想什么办法,我也会把房子拿过来的。”
赵曼宁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整理了一下头发,温柔的看着冯刚。
冯刚本来就是下半身思考的物种,一看赵曼宁这个样子,身体的某个部位就忍不住了,拉拉扯扯的就把她拉进了屋里,像往常一样,卧室里很快传来了别样的声音。
赵曼宁想到这里,脸上浮起一抹红色,自己虽然和冯刚离婚这么多年,可是他一直为自己守着,从来没找过别的女人。
而她,也在离婚的几个月后就和冯刚搞到了一起,原因无它,柳志铭根本不行。
只有冯刚,能让她体会到做女人的乐趣,所以,哪怕是为了冯刚,她也要忍着恶心来到这个小山村,想尽办法让柳疏桐吐回那套房子。
赵曼宁傲慢的样子,那个妇女呸了一声,甩开她就走开了。
气的赵曼宁在原地剁椒,真是穷山恶水,泼妇刁民。
一望无际都是荒山,低矮的茅草屋,路上都是黄土,还有各种动物的粪便,到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真是环境恶劣。
她是真没想到,还有这种贫穷落后的地方,不过想想也是,她柳疏桐能来插队的地方,能是什么好地方,她甚至忘了,自己的女儿也在这里下乡。
赵曼宁继续往村子里走,一边走一边甩自己的鞋,生怕沾上什么不明动物的粪便。
走到前面的时候,突然觉得这段路倒是干净很多,没有什么脏东西。
而且这条小路旁边的院子也很漂亮,像是个四合院一样,青砖白墙,利利落落的,丝瓜架下面还有一个躺椅,收拾的干净整洁。
原来这小山村,外面看着难看,里面倒是收拾的很好,赵曼宁点点头,这还差不多。
她瞥了一眼这个小院子,继续往前面走去。
一路上问了好几个人,才打听到村委会在哪里。
没办法,只要是问冯易遥,大家都是撇撇嘴看她,她说自己是冯易遥的母亲,那些人更是鄙视。
易遥不是说自己在村子里人缘特别好,大家都喜欢她吗,这是怎么回事?
赵曼宁把一切都归咎于,这里的人不懂礼仪,她是冯易遥的母亲,易遥可是在村子里当老师的,她母亲来了,居然没人出来迎接,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看她不告诉易遥,让她把这些人的孩子都开除。
赵曼宁边愤愤的想着,边到了村委会。
“我是冯易遥的母亲。”
村委会里,陆知书正在抽旱烟,看报纸,只见一个尖嘴猴腮的妇女走了进来,推开门就说了这么一句。
看到陆支书没有任何反应,赵曼宁更生气了,这里的人是脑子都有问题吗,她都自报家门了,没有反应的吗?
“我是冯易遥的母亲,你们村里冯老师的母亲!”
赵曼宁又说了一句。
“你是谁的母亲和我没关系,村委会也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来这里干什么?啊谁让你进来的!”
陆支书把烟锅里的旱烟磕到鞋帮上,一脸严肃的说道。
赵曼宁这一路,自从进了村子到现在,不知道吃了多少个闭门羹,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居然还被这个臭男人说一顿,就这个破地方,要不是有事,求她来她都不会来。
“我找冯易遥,冯易遥你知道吧?省城来的,我女儿!”
赵曼宁也是彻底的怒了,这是个什么破地方。
“找你女儿自己去找,跑到村委会干什么,再闹我叫人把你赶出去。”
陆支书对这个女人一点好感也没有,要不是看她是个女同志,他都要动手了。
“我就是不知道她住哪里才来村委会找的,你以为你这个破地方我多想来似的,我可是省城来的,什么世面没见过,我来你这里是给你面子,你别不识抬举。”
也许是在经济大学做行政人员太久了,赵曼宁一下子就拿出了自己的气势,朝陆支书吼道。
“马强,马强。”
陆支书也不再和这个泼妇理论,扯着嗓子叫马强。
“哎,支书,怎么了?“
马强正在柳疏桐的工作间忙着,陈峰不在,他要负责把生产出来的衣服送到镇上和县城的三个店铺,还要去火车站,发到南方去。
因此,忙的不可开交。
“把这个泼妇给我赶出去,顺便通知冯易遥,让她过来。”
陆支书生气的说道,自己做支书这么多年,连公社的领导都要给自己三分薄面。
今天居然被这么个女人给训了一顿,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还有冯易遥,以前看着还不错,可是最近接二连三的事,是越来越不讨人喜欢了。
现在他终于知道原因,就是因为她有这样的娘,家风还能好了,看来这个小学校的代课老师,她也是干到头了。
“你放开我,凭什么抓我,我要报警抓你们。”
马强听了支书的话,一把拉着赵曼宁就往外面走,赵曼宁不停地挣扎,就差破口大骂了。
一路拉拉扯扯,马强把赵曼宁送了出去,关上村委会的大门,他从工作间的另一个门出去了,去知青宿舍叫冯易遥。
冯易遥这几天特别高兴,因为她一向准时的大姨妈,这个月居然迟了四天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