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疏桐也顾不上多说什么,赶紧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干净的衣服递给江鹿鸣,这么全身湿漉漉的最难受了,要是着凉就更不好了。
江鹿鸣接过衣服,“我去洗一下,你先休息,别害怕,我一会就回来。”
柳疏桐点点头。
江鹿鸣洗的很快,几分钟后就回到了屋里。
柳疏桐正坐在床上,他手里还拿着毛巾在擦滴着水的头发。
“这么着急做什么,要把头发擦干呀,不然老了以后要头疼的。”
她边说边拿过他手里的毛巾,让他坐在床上,帮他擦头发。
江鹿鸣握着她的手,“没事的,刚刚是不是害怕了?”
“还好,就是雷声太大了,我怕你们还在地里干活不安全。”
柳疏桐笑笑。
“麦子都收完了吗?”她抬起头问道。
“收完了,现在都十二点多了,赶快休息吧。”
江鹿鸣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扶她躺下,然后熄了灯,自己也躺在她身边,轻轻拥着她,怀孕以来,柳疏桐特别怕热,因此,江鹿鸣也不敢靠她太近。
外面轰隆隆的雷声和哗啦啦的大雨声,有点吵,柳疏桐窝在江鹿鸣的怀里,异常安心,伴随着大雨声,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大雨还没有停,只是转成了小雨,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乌云,这雨怕是一时半会停不了。
江鹿鸣穿着雨衣在院子外面检查水路,昨夜的雨实在是太大了,这条水路勉强能把院子里的水排完,一会还要再挖深一点,他抬头看了看天空,估计一会还要再下一场暴雨。
白大哥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江鹿鸣,他走了过来。
“大哥。”
江鹿鸣打招呼。
“鹿鸣,昨晚真是多亏了你,支书说要给你奖励呢,要不是你,咱们得麦子可全都泡水了,这雨从昨晚下到现在,还没有停的意思,还真是少见。”
白大哥也和江鹿鸣一起,把门前的水路加深一些。
“嗯,这场雨估计明天才能停了。”
江鹿鸣看了看前面快要蓄满水的小河,“大哥,咱们得把前面的通道加宽一点,不然这条河满了以后很危险。”
“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把这里挖好,咱们就去把下河道的水路再加宽一点。”
幸好这里的地势要高一点,不然河里的水直接就倒灌进院子里了。
而村子里其他的地方就没有这么高了,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都进了很多水,尤其是知情宿舍宿舍那里,地势尤为低洼,这一夜的大暴雨,宿舍漏雨了不说,连屋子里都进满了水。
“都怪曹立国,他昨晚非说不会下雨,我们相信了他,不仅没有帮村里抢收粮食,还阻止人家自己抢收,幸好人家江鹿鸣有大局意识,麦子才没有被泡水,要是大家伙都听了曹立国的,现在咱们就是整个浅水村的罪人了。”
几个男知情愤愤不平,现在屋里灌水成这样,他们也不好意思去找支书。
“都是我一个人的错吗?你们昨晚不也支持我,让我和江鹿鸣赌吗?现在又变成我一个人的错了?再说了,昨晚一下雨,你们不就往地里赶了吗?”
曹立国听到大家现在都怪他,气的不行,几个人站在水没到膝盖的屋子里理论。
“那还有什么用,我们还没赶到,那大雨就哗哗的下,电闪雷鸣的,谁还敢往地里去!”
他们本来也想着帮大队收麦子的,可是雨实在是太大,他们只能在一边避雨,想着等雨小一点再去,可谁知这大雨竟然下了一夜。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我们还是想想办法怎么解决问题吧,这么深的水,宿舍肯定是没法住了,咱们只能去找村里,他们有义务帮我们解决住宿问题。”
梁子跃站在一边说道,这几天他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跟支书请了假,好几天没有去生产队干活了。
“对,子跃说的对,现在说谁对谁错还有什么用,眼下最重要的是解决住宿问题。”
曹立国赶紧附和梁子跃的话,省的矛头总是指向他。
其余几个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同意梁子跃的提议,大家一起去找村委会。
出门的时候,正好遇见了隔壁女生宿舍的几位女知情,交流了一下,她们那边也是进水严重,几个人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起往村委会去。
到了村委会的时候,工作间的工人正在陆续开始上班。
大家都撑着花花绿绿的伞,身上穿的干干净净的,三三两两,有说有笑的往干净的工作间走去,看着就像是城里上班的工作人员一样,和她们一比较,这边的几个人觉得自己才像是难民进城。
支书一大早就到了村委会,给公社汇报浅水村的情况,其实昨夜回去他也没有睡着,庆幸自己这是听了江鹿鸣的话,及时把麦子收进了仓里,要不然,这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他一大早就接到了公社的电话,工作人员嗓子都哑了,说是打了一夜的电话,催各个村抢收粮食。
省里的天气预报说,这场大雨会下个两三天,当听说浅水村已经在大暴雨下之前就把粮食收进了粮仓里时,特别震惊。
因为没有一个村子这么及时的抢收了粮食,都损失不少,连公社领导听到这件事后都震惊了,亲自打电话过来问情况。
支书把昨晚的情况和公社领导仔细说了一下,尤其提到是江鹿鸣,力挽狂澜,让大家在十一点之前把麦子收进仓里,这才避免了整个村子的粮食都被雨水泡了。
公社领导听了之后,大为赞赏,说等雨停了,让江鹿鸣去公社一趟。
支书此时心情正好,这下整个村子的口粮都能保证了,虽然说夏粮产量没有秋粮高,可是也能给家家户户一点贴补,这就很好了。
这个鹿鸣,还真是自己的福星。
“支书,支书。”
支书刚把旱烟锅点上,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声音。
他打开门,那几个城里来的男娃女娃,像逃难的一样,裤腿卷的老高,身上都是泥,站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