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书看到盖小学校的材料差不多都到了,正准备去那边看一下,就被曹立国他们拦住了。
“又怎么了?”
支书现在看到这几个人心里就烦躁,天天不好好干活不说,还总给自己找事。
“支书,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答应等天晴了就给我们修缮宿舍吗?现在你不管我们,要新盖一个小学校?到底是学校重要还是我们的宿舍重要?没有宿舍我们住在哪里?
村里的孩子晚几天上学怎么了,你拿着上面拨给我们盖宿舍的钱给村里盖宿舍,你信不信我去公社告你们!”
曹立国一大早就听说村里开始拉盖房子的材料了,全是水泥,青砖什么的,他就开始激动,这是要给他们盖宿舍了,还是青砖的宿舍!
可是没想到,这些材料居然是盖小学校的,听说还是盖六间房,带操场的小学校,这群乡下的孩子,也配用得上这么好的学校?他们才是从省城来的,不是应该先紧着他们吗。
“你去告,去告啊,还反了你们我看,你们几个也都是和曹立国一样的意思?”
支书气的手都哆嗦了,人家鹿鸣和疏桐两口子的好意,被他们曲解成这样。
“支书,我觉得曹立国说的对,村里的确应该先给知青修缮宿舍,我们都还没地方住呢,就拿这钱给村里盖新学校,不太好吧。”
另一个男生也跟着说道。
“一群胡说八道的王八蛋,你们没地方住?我让你们睡路上了?我托人给你们找住的地方,你们就是这么汇报村里的?
再说,这盖学校的钱,是人家江鹿鸣和柳疏桐出的,不是上面拨给你们盖宿舍的钱!我再说一遍,根本就没有什么上面拨钱,再胡咧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支书这几天连续被曹立国他们气的不行,真是没见过这么难缠的。
村里的人听到曹立国他们的话,也是气愤的不行,连白二嫂这样的,也上前去理论。
“你们几个吃住在老娘家里,还到处和别人说我凶,我凶怎么了?那我也是对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孩子凶,和你们有什么关系,盖学校的钱是我妯娌出的,跟你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人家还答应给你们盖宿舍,我看这柳疏桐就是有钱没有地方花了,给这群白眼狼盖宿舍!”
白二嫂越说越生气,柳疏桐这个疯女人,对自己斤斤计较,承包那片桃园,非得和自己算的一分钱都不剩,自己充大头要给人盖宿舍,结果呢,人家根本就不领她的情,真是活该。
“是啊,我说你们是怎么回事,我们自己村里的人出钱给孩子们盖学校,和你们有什么关系,你们想盖宿舍,找你们村的人去啊。”
李嫂也在一边愤愤不平的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柳疏桐答应给我们盖宿舍?凭什么她答应才给盖?她算什么?”
曹立国一听到柳疏桐这三个字,下意识的就不舒服。
“凭什么?就凭是人家出钱!”
李嫂呸了一口,这看着不大的后生,说起话来怎么这么气人呢。
“她出钱?她有那么好的心?我知道了,她盖的这个什么工作间,是不是就挪用了给我们盖宿舍的钱?不然她会有这么好心?”
曹立国大声反驳。
几个一直没出声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们一般只负责干活,也不会参与女人之间的话题,刚刚白二嫂和李嫂一直在说,他们也没有搭话,可是曹立国嘴里说的这话他们是听不下去了。
“干嘛,你们要干嘛,我告诉你们,我是省城来下乡的,不是你们村里的,你们要是敢动我一下,小心我去告你们。”
曹立国看着几个男人走近,有些害怕的说道,这些乡下的野蛮男人,根本不讲什么道理。
“支书,你看我们也不知道柳疏桐要给我们盖宿舍这件事,都是误会,你刚刚和我们说了不就行了吗,误会啊,那这样,既然也答应给我们盖了,那就尽快吧,我们一直住在老乡家里也不合适,是吧,我们先回去了。”
和曹立国一起来的后生拉着曹立国要离开,还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放屁!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了,想盖新宿舍,可以,自己去想办法,是去公社要钱,还是去镇上,县里,省里要钱,都随你们,能要过来盖房子是你们的本事,要不过来拉倒,反正村里是不会给你们出钱!”
支书也不生气了,开始抽旱烟。
“凭什么要我们出钱盖,这本来就是你们村里的事情,我们出钱盖,以后我们又带不走。”
一个男生很疑惑的说道。
“村里的事情?什么时候变成村里的事情了?人家柳疏桐出钱是因为人家善良,不是应该应分的,人家没有义务给你们盖宿舍,村里也没有,我们只负责给你们提供住的地方,不是给你们盖新房!”
本来想着,先让疏桐出钱,等以后村里情况好了,这钱肯定要还给她,盖几间好点的宿舍,也算是对这帮孩子有个交代,他们背井离乡的也不容易,可是谁知道他们居然这么不识好歹。
“好了,大家都别说了,先回去吧。”
梁子跃匆匆赶来,他一大早就去了镇上给他母亲寄信,一回来才知道大家又来这里闹事了。
他给支书和大家道了个歉,拉着几个人就回去了。
晚上的时候,柳疏桐再次检查一下江鹿鸣的车票,行李什么的,别有什么落下了。
“我和王志军说过了,他会在火车站那里接你,你不要走错了。”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放心吧,快过来,该休息了。”
江鹿鸣躺在床上,看着小妻子忙来忙去的,有点想笑。
“江鹿鸣,你说的对,五天实在好长啊,你还没走,我就开始想你了。”
柳疏桐觉得自己可真是矫情,明明上午还在信誓旦旦地说,五天很短的,可是现在想想,要和这个男人分开五天,她舍不得。
江鹿鸣拉她坐到床上,轻轻摸着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