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干脆利落地接道,“是我,纳兰大人,我来找胤禔玩耍。”
纳兰容若见宝珠一副君子坦荡荡的模样,口中责备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大阿哥毫不介意自己的话被宝珠听到,笑道,“姐,你快来坐这歇歇。我正无聊呢,恰好你就来了。”
宝珠直接道,“胤禔,我今儿中午就在你这用午膳了,让人多都准备点儿我喜欢吃的菜。”
“姐,你老实说,你来这是想陪我聊天儿呢,还是来蹭饭的?”大阿哥询问道。
宝珠想了一会儿,鉴于之前在太子那,因为说了实话,被赶了出来。这回坚决不能说实话,笑道,“我当然是因为怕你无聊,所以来阿哥所看看你,陪你聊聊天儿,我可是很仗义的人。”
纳兰容若站在一旁,颇有些尴尬。其实他也知道,自己刚刚在阿哥所说的话,有挑拨大阿哥与太子的嫌疑。所以,大格格故意冷落了他,甚至是警告他。
大阿哥也不忍心自己的表舅被冷待,开口道,“舅舅,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找你进宫。”
“是,微臣告退。”
待纳兰容若走后,大阿哥直接道,“姐,我刚刚与舅舅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宝珠一直在把玩杯子,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大阿哥摸摸自己的脑袋,询问道,“姐,你不高兴啦,是吗?”
宝珠眼眶发红地看着大阿哥,“胤禔,我不高兴,别人挑拨你和保成的关系。”
“明明小时候,咱们三个人玩的都挺好。为什么现在大了,反而玩不到一起了?”
大阿哥沉声道,“姐,那我问你。同样是皇阿玛的儿子,为什么保成是太子?而我只是大阿哥。
“太子从小在皇阿玛身边长大,而我一直在宫外长到五岁才被接回宫。就因为太子的额娘是皇后,所以他理应得到一切吗?”
“胤禔,你是不满意你现在所受的待遇,是吗?”宝珠道。
大阿哥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宝珠,询问道,“姐,明明我才是皇阿玛的长子,为什么皇阿玛的目光总是放到太子身上?”
宝珠拉着大阿哥的袖子,劝道,“胤禔,你别钻进死胡同。你不能老是跟太子比,你可以跟三弟、四弟比,甚至七弟比。”
“皇阿玛要上朝,还要批奏折,忙的不可开交。除了咱们三个能经常见到皇阿玛,像他们几个小的,一个月能见一次就不错了。”
大阿哥直接切中要害,“姐,你不要转移话题。你不要告诉我,你不埋怨皇阿玛。你当初差点被德妃害死,如果皇阿玛真心为你做主的话,为什么不立刻处死德妃。”
宝珠愣在那里,大阿哥的话戳中了她埋在心里的刺。她怎么可能不埋怨?但她又能怎样?
“皇阿玛是大清的天子,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皇阿玛给的。若自己与皇阿玛闹翻了,只有坏处,没有好处。皇宫中的人,没有皇上的看重,会很惨。就像现在的宜贵人一样,无人问津。”
宝珠害怕地拉着大阿哥,劝道,“胤禔,你不能这样想。若是让皇阿玛知道了,你就完了。”
“皇阿玛是大清的天子,拥有无上的权利。若是他厌恶了你,恐怕你就活不到第二天。”
“你要知道皇阿玛不缺儿子和女儿,咱们能在皇阿玛心里占有一席之位很不容易。所以,你千万别表现出你的愤怒与不满。”
大阿哥拍拍宝珠,笑道,“你放心,我虽然是个直肠子,但我也晓得事情的轻重缓急。”
“不过,我与太子之间的事儿,你别插手。万一,两方的人误伤了你就不好了。”
宝珠欲言又止,最后道,“行,我不管你们之间的事儿。你如果真遇到什么为难的事,需要我帮助的话,尽管说。”
“姐,听我一句劝。以后,好好做你的格格,做你的长公主,兄弟之间的事别参与。”大阿哥直接道。
宝珠不想管这些烦心事,看向大阿哥的腿。询问道,“太医说没说过,你的腿什么时候可以下床走动?”
大阿哥看向自己的腿,无奈地道,“还有半个月,才能试着走动。估计这后半年,我是不能骑马了。”
宝珠心里暗恨,背后的人心狠手辣。当时若不是胤禔幸运,恐怕这条腿就废了。
“胤禔,你一定好好养伤,不准乱动,知道吗?我还等着你给我猎一只鹿,烤着吃呢?”
大阿哥伸出手与宝珠击掌,保证道,“好,等我好了,我亲自给你猎一只鹿。”
永和宫
德嫔对凝安道,“本宫让你给四阿哥做的衣裳,做好了吗?”
“娘娘,奴婢做好了,现在要给四阿哥送去吗?”凝安询问道。
德嫔将修剪好的盆栽递给旁边的瑞珠,吩咐道,“你一会儿将这盆盆栽,还有衣服,大张旗鼓地给四阿哥送去。”
凝安低声道,“娘娘,若是四阿哥像往常一样拒绝,怎么办?”
德嫔闻言哈哈大笑,声音有些阴冷道,“本宫要让皇上明白,不是本宫不想对四阿哥好,而是懿贵妃将四阿哥教的不认生母。”
“虽说现在,本宫也管着一部分宫权,但到底不能与当初是妃位娘娘的时候相比。最好四阿哥将本宫送的东西全扔出来,这样本宫就能趁机示弱,让皇上怜悯本宫。”
凝安询问道,“娘娘,若四阿哥接受了,你送的所有东西呢。”
德嫔挑了挑眉,笑道,“他能接受最好,本宫不介意与他做个表面上的母慈子孝。毕竟本宫与四阿哥是母子关系,一易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他能明白。”
“是,奴婢遵旨。”
翊坤宫
李婆子手里拿着一根木棍,对正在洗脏衣服的宜贵人道,“快点儿洗,要是一刻钟后,你洗不完,今天中午你就别吃饭了。”
宜贵人已经洗了一个时辰的衣服,手都泡红了。又看了看旁边一大堆没有洗的衣服,一刻钟根本就洗不好。这个该死李婆子,分明是在为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