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低着头,语带僵硬地道,“皇阿玛,儿臣不敢。”
康熙眼中闪过一丝失望,若是大阿哥能直接承认他不满意太子,他还能认为他是敢作敢当之人。现在,自己只是轻轻飘的一句话就让他吓得哑口无言,可真是不堪大用。
宝珠连忙插话道,“皇阿玛,明天我们要举行骑马射箭比赛,你要不要去看看?”
康熙自然知道宝珠在转移话题,于是道,“宝珠,你要是能赢得女子骑射第一名,朕就将新得的一盆翡翠树送你。”
宝珠惊讶地张大嘴巴,不自信地道,“皇阿玛,要是我输了,那盆翡翠树能借我欣赏两天吗?”
康熙轻咳一声,立场坚定地道,“不可以,要是你输了。你就将,朕以往借你的《清明上河图》立马还回来。”
宝珠早就将那副画当做自己的私有物了,立刻不依地道,“皇阿玛,你欺负人,那幅画明明是你送给我了。东西送给别人,哪还有要回去的道理?
康熙对梁九功道,“你来告诉大格格,是朕的记忆力不好,还是她故意忘了?”
梁九功心里好笑不已,他就知道大格格肯定会赖账。这不,皇上不想做这个坏人,就让他来做。于是道,“格格,那副《清明上河图》确实是皇上借你欣赏两天。只不过,格格貌似忘记了此事。现在已经半年之久了,那副画还没有还回来呢?”
宝珠尴尬了一会儿,立刻跑到康熙身边,晃着他的胳膊。撒娇道,“皇阿玛,你私库里有这么多宝物,就不要跟女儿计较那一两副画了,行吗?”
康熙没有说话,显然是一副拒绝交谈的模样。宝珠咬咬牙,小声商量道,“皇阿玛,我给你绣个荷包行吗?”
康熙看了宝珠一眼,语气平淡地道,“朕听说,大格格可是久不摸针线,你可别随意找一个奴才绣的荷包糊弄朕啊?”
宝珠的身体僵硬了一下,她没想到自己的小算盘被康熙察觉到了。讪笑道,“皇阿玛,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你要是不想要就算了,我还不想绣呢?”
康熙眼带笑意地看着宝珠,略带宠溺地道,“朕怎么会有你这种又贪又懒的女儿呢?你说,朕将你和张清月(宝珠的伴读)换换行不行?朕可听说,张廷玉家的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更是有一双巧手,能将牡丹花绣得活灵活现。反倒是你,干啥啥不行,偷懒第一名。”
宝珠不高兴地瞪着康熙,眼睛里的气愤都要溢出来。恼怒地道,“皇阿玛,我就是没有刺绣的天分,你能将我怎么样?要不然将我回炉重造?”
“我告诉你,你再这样说我。我就住张清月家里不回来了,谁叫我都不回来?”
康熙看宝珠气鼓鼓的模样,有些想笑,但又忍住了,生怕惹恼了宝珠。连忙道,“乖女儿,是朕不对,朕不应该将你和张清月比较。”
宝珠其实心里已经不生气了,但她还在挂念着那幅画。于是得寸进尺道,“皇阿玛,你惹我生气了,你得给我赔罪礼物。那幅画就当赔罪礼送给我,你不能再跟我要它了。”
康熙轻轻地拍了宝珠一下,对梁九功道,“你赶紧将珍贵的东西都收起来,省的让咱们的大格格见到了,给顺手牵走。”
宝珠眼珠子滴溜溜地转,商量道,“皇阿玛,你先跟保成和胤禔在这儿说话,我去帮梁公公给你收拾一下东西,这样以后你也方便寻找。”
康熙直接拉住宝珠的胳膊,吩咐道,“走,你们跟朕一块儿去用午膳。”
宝珠眼睁睁地看着梁九功去偏殿,为康熙收拾私库。心里想着,找个时间一定得溜过去瞧瞧,看有什么稀奇的东西?
康熙敲了一下宝珠的额头,警告道,“宝珠,你不准肖想朕的私库。要是朕的私库里少一丁点东西,朕就派人去启祥宫,将你的东西给搬回来填满朕的私库。”
宝珠气的甩开康熙的手,直接拉着太子的胳膊。委屈地道,“保成,你瞧皇阿玛防我跟防贼似的。我不就多拿他两幅画儿吗?至于这么小气吗?
太子轻声提醒道,“姐,你拿的不只是画,还有那个墨猴,你忘了吗?”
宝珠顿时闭上了嘴巴,不言语。她其实心里明白,以前从乾清宫顺走不少东西。今天康熙特意将话挑明了,那她今后就不好再从乾清宫拿东西了。
康熙在后面看到宝珠吃瘪的模样,心里有些幸灾乐祸。自己东西再多,也顶不住败家女儿像老鼠一样不停地搬运走。
宝珠坐到专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忽然瞥见自己面前的碗和以往不同,竟然是一个翡翠碗,惊讶地看着康熙。笑道,“皇阿玛,这个翡翠碗,是你特意送给我的吗?”
康熙轻咳了一声,一本正经地道,“朕知道你喜欢翡翠,那盆翡翠树不能送给你,就给你弄个小份儿的翡翠碗。朕本来想让人打一套餐具,谁知翡翠的原料不够?等下回,朕若是得了极品翡翠,再给你打一套完整的餐具。”
大阿哥都有些眼红了,小声嘀咕道,“我也喜欢翡翠,怎么没人给我弄一套?”
太子恰巧听到大阿哥的话,嘲讽道,“孤听闻,纳兰大人家有不少的翡翠原料。大哥,你可以拜托纳兰大人给你弄一套,想必质量不会比皇姐的差多少?”
大阿哥闻言脸色都变了,悄悄地瞥向康熙,发现康熙阴沉着脸。心里暗恨,这个太子净给他拉仇恨,在皇阿玛面前抹黑纳兰明珠一家,真是太可恶了。
“皇阿玛,你别听太子瞎说。纳兰大人兢兢业业、廉洁奉公,家里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翡翠?”
康熙没回答大阿哥的话,而是沉声道,“赶紧用膳吧,要不然饭菜都凉了。”
这时,梁九功脸色苍白地进来,禀告道,“皇上,钟粹宫来报,三阿哥从假山上摔下来了,现在处于昏迷不醒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