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威逼利诱

莫家宅院中，弟子们都站在院中练习着唱腔。莫承泽一向对他们要求太过严格，便是一日都不愿让他们松懈。

正所谓，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要想唱出让座儿都叫好的戏，可是不容易。这些年，他都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心血，虽是如此，也无法让自己满意。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每一句戏词都要给我唱到位了，不准偷懒，知道了？”莫承泽此言一出，不怒而威。

“是。”那些弟子们应了一声，倒也甚是无奈，还不知在心里怎么埋怨莫承泽呢。

要说这唱戏可是苦差事，只是他们当初入戏班子时没想明白罢了。如今，日日苦练，可是吃了苦头。

“好了，都不要愣着了，继续练习吧。”

弟子们的态度似乎让莫承泽很满意，他来来回回地转了一圈，本想要挑这些弟子们的毛病，倒发现什么都挑不出来，索性作罢。

就在这时，宅院的大门也不知被何人推开了。莫承泽猛然一回头，就看见了大摇大摆走进来的贺家班。这打头的便是贺家班的班主，贺元德。

这贺元德皮笑肉不笑，看见莫承泽时又是一副假装亲切的模样。

“哟，又练唱功呢。这两个小生看上去不错呀。”此言一出，莫承泽只觉得来者不善。

“这不是贺班主吗？不知贺班主此次到访有何贵干呀。”莫承泽说着便摆了摆手，示意弟子们退下了。

贺元德的面颊上依旧是不讨喜的笑容，这样的笑看起来简直是比哭都要难看。也不知是不是刻意挑衅，他开口道：“怎么不唱了？这唱法还怕被人窥了去不是？”

莫承泽只是不愿与他一般见识，都不知道在心里翻了他多少个白眼。

“贺班主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又有什么怕人窥去的。”话虽如此，莫承泽心里却并不这么想。

他们莫家班的长发自然是独一无二的，至于贺元德，他就算想学估计也学不来。他今日的到访肯定是没安好心，谁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来了？

“莫班主谦虚了，谁不知道莫家班，那可是在京都赫赫有名的戏班子。若这都是雕虫小技的话，那其余戏班子可不就更上不了台面？”贺元德面容堆笑，倒还有自己的盘算。

莫承泽也不愿看见他拐弯抹角的，轻叹道：“莫班主不如直说吧，今日来此到底有什么事？”

“什么事？莫班主不要这般心急嘛。”贺元德一边说着，还一边抚着自己的胡须，“其实嘛，也没有什么大事，无非是为了这京都大戏楼的事情……”

贺班主的话刚说了一半，莫老大概也就知道了他要说什么，那张脸上的神情立刻就变得严肃了起来。

“你看，莫家班已经在戏楼唱了这么久了，是不是该腾个地方，也给别的戏班子一个机会？这京都的百姓光听莫家班唱，也会听厌的不是？”

贺元德说起这事时，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莫承泽却没有心情和他开玩笑。

“贺班主，这京都大戏楼是我们莫家班订租了。如今，这租期还没到，你就让我让出来怕是有些不合适吧？再说，那凝香楼一直都是贺家班的地盘。也没有影响你们唱戏不是？”

莫承泽没有任何要退让的意思，养活整个戏班子是最要紧的事情。他耗费了这么多的心血，可不能白白的花费。

“莫班主此言诧异，贺家班有凝香楼不假。可是这凝香楼怎么也比不上那京都大戏楼不是？莫班主可该体会一下我们这小戏班子的苦楚，一家独大可不是莫班主的作风呀。”

原来这就是贺元德今日来到这里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让他们将京都大戏楼让出来，简直是痴心妄想。

“若只是莫某一人倒也无所谓，只是莫家班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那些孩子练戏苦，要吃饭，莫某自然做不了这个决定。说来，若不是有座叫好，莫家班倒也不会在大戏楼扎稳脚。”

涉及到戏班子的利益，莫承泽自然是一步都不愿意退让的，贺元德就算费再多的口舌，也都是白搭。更何况，这京都大戏楼本就是莫家班的地盘，他没有退让的理由。

贺元德的脸自然是有些难看，不过，莫承泽的反应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不觉得意外。说起这贺承泽还真是一块硬骨头，已是一把年纪了，对唱戏之事却仍是这么执着。

不过，除了请求之外，贺元德自然还有别的办法。

“来人。”贺元德一抬手，随即便来了两个下人。

这下人会意端来了一只盒子，一打开这木盒子，里面却堆满了白花花的银两。贺元德便将这放满了银两的盒子放在了一旁的桌上，转眼间又是满脸堆笑。

“莫班主不愿意让出大戏楼，我也能理解，毕竟都是为了戏班子嘛。不过嘛，这全挤在的一处，戏班的效益自然不好。莫班主若是愿意离开京都的话，这银两还请笑纳。”

让莫家班离开京都？贺元德当真是好算计。只是呆在京都的这些年，多么落魄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又怎么会为了这区区一盒银两，放弃京都这么好的地盘？

他莫承泽是爱财之人，只是不利于戏班子他不做。既然收了那些孩子，便要对他们负责。就算出不了几个红角，也不能这么随意就将地盘让出去了。

“贺班主就不必破费了，这些银两你还是留给自己吧。莫家班的根就在京都，自然不会离开的。”莫承泽说着又将那木盒子推回了贺元德的面前。

单单是这么一些银两，就想要断送莫家班的前程？贺元德把他莫承泽看成什么人了？

贺元德便是在那一瞬间就变了脸，“莫承泽，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是在好心劝你，不是在和你讲条件。你们戏班若不肯离开，小心遭报应。”

报应？他莫承泽此生可受过何人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