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偷偷探访

阿喜一些时日没有看见谢修昀，还听说他受了伤，不免心神不宁的。

在他看来，那丞相府冷的就像冰窖一般，没有丝毫的温度可言。这样的地方，又有什么呆头？哪里有京都大戏楼呆的潇洒快活？

虽说，莫承泽很多时候都是不近人情，但仅仅也是对他们这些弟子而言。对于谢修昀，莫承泽一向都是慈爱有加的。若是呆在这里，修昀兄不但不会挨骂，反而有好菜好饭地享用。

奈何，谢修昀就是没有珍惜这个机会，竟这么快就回到丞相府了？要说这修昀兄生的还不是个地方，若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子弟，师父大概也愿意将他留下来吧。

“阿喜，想什么呢？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正是愣神之时，耳边却又传来了莫承泽的训斥之声。

莫班主这么一开口，可是让阿喜吃了一惊。方才放松的心，便也立刻绷了起来。

“师父，您怎么来了？”阿喜说着心头不由得还多了几分忐忑。

“我怎么不能来？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好好练功。不成想，你那偷懒的样子还刚好被我撞见了。”莫承泽说着，言语间不免多了几分责备。

实则，他也知道阿喜那发愣的模样只是特殊情况。大部分时候，阿喜还是刻苦练功的。奈何，做他莫承泽的弟子就是时时都不能放松。

“师父，这。我这就练。”阿喜一时也不知道该向莫承泽解释什么，似乎也无需解释什么，便乖乖走到一旁念起了唱腔。

对阿喜此举，莫承泽还是很欣慰的。阿喜肯学，他也愿意将自己毕生的本领倾囊相授，这大概就是他们莫家班的未来吧。

此时，莫承泽就坐在那把红色的木椅上静静地听着。他倒也不睁眼去看阿喜的动作，只是微闭着眼眸，淡淡的阳光洒落在他的面颊上，甚是慈祥。

可就在这时，大概是阿喜有一句唱腔不符合他的心意，莫承泽眉头微皱，随即睁开了双眸。

“方才怎么唱的？重来！”

莫承泽的一声呵斥让阿喜的身子一颤，又即刻缓过神来，随即又开口唱了起来。

“去时陌上花如锦，今日楼头柳又青。可怜侬在深闺等，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彼时，他小心翼翼地，生怕唱词不符合师父的心意。

但好在这一句，平稳地度过了。之后的每一句，阿喜都是谨小慎微，似是使出了自己所有的精力，甚是专注。

而莫承泽就坐在椅子上，时而皱一皱眉头，时而为阿喜纠正两句。阿喜倒是悟性很高，每每师父一说，便立刻会意，一些细微的错误总是能很快的纠正过来。

眼见着天色一点点地暗了下来，莫承泽对阿喜的表现还算满意。而阿喜呢，也累得满头大汗，额头的汗水不住地淌落。他的体力透支得很严重，面颊亦是说不出的疲倦。

莫承泽自然也能看出来，虽说对阿喜要求严格，倒也心疼。

“罢了，今日不早了，你就先回去休息吧。还有些细枝末节的问题，为师之后有的是时间教你。”

“是，师父。”阿喜回应道，倒也不顾及去擦拭额头的汗水。

虽说有一种说不出的疲惫，但也知道师父这么严格要求他是好的。所以，有些时候再苦再累，哪怕饱受责备他都没有怨言。

阿喜向莫承泽行了一礼，便告辞了。莫承泽就站在那里注视着他，看着他离开。当真是孺子可教，只要日后有人能扛起莫家班的大梁，他也就心满意足了。

阿喜倒也没有急着回屋休息，趁师父不注意之时，他已经偷偷溜出了戏楼。他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担心二郎的，还是想要去看看才能放心。

这么想着，阿喜就快步向丞相府走去。他的功夫不赖，不费吹灰之力就攀上了丞相府的屋檐。攀在高高的屋檐上，向下张望，便可疑望见整个丞相府的轮廓。

所有的屋舍，只有一间屋中的烛光还亮着，正是二郎所在的屋子无疑。阿喜见四下无人，便轻快地在屋檐上跳跃着，三步并作两步地向谢修昀的屋顶而去。

彼时，修昀正一只手捧着书卷，卧在榻上。他的手臂受了伤，也没有心思习剑了。只是趁着微弱的烛光，凝视着书卷。

侧耳的一听，便觉得屋顶上有动静。谢修昀猛然握住了放在一旁的宝剑，“何人？出来！”

阿喜便翻开了屋顶的瓦，跃身而下。

“是我，二郎。”

谢修昀一见阿喜那张白皙的小脸，只觉虚惊一场，又不由得收回了宝剑。这些时日，也不知道那些贼人还会不会对他痛下毒手，他总不能放松警惕。

“你怎么来了？若是莫班主发现了，那还不得……”

阿喜此举未免太不合规矩了，修昀难免担心。

“二郎，不必紧张。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你。得知你受了伤，我就是在那戏楼，也安不下心来。”阿喜说的本就是实话，倒并不是矫揉造作。

谢修昀却觉得阿喜有些小题大做了，他这些伤根本就算不了什么。只需要养上几日，也就没什么大碍了。

“阿喜，我这伤不重，你不需要担心。”

阿喜擅自来丞相府，自然是要承担风险的。修昀只觉得，他离开戏楼，只是为了探望他的伤势，不值得。

“二郎，班主他其实很担心你的。可是，他倒不方便来看你。”阿喜也不知在为莫承泽解释什么。

可他所说的话，谢修昀心里都和明镜似的。就阿爷那样的脾气，若是莫班主前来，八成会把班主轰出去，这也是谢修昀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明白，我在这府中挺好的。你真的不用担心，倒是莫家班的事务，难免繁琐，班主只怕要多费点心了。”谢修昀惦念的倒不是自己，而是莫家班。

正是这个时候，屋口却传来了阵阵的叩门声。

“谢修昀，谢修昀……”直呼其名，还这般不客气，一听便是谢至存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