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照常练功

“谁，是谁允许你们这么做的？”

凝香楼中，贺元德的一张脸色说不出的难看。得知弟子们做了什么事情，他似乎有些抬不起头来。

“师父，这不是你说的吗？不是你说的，让我们好好教训他一顿吗？”那贺家班的弟子倒是有些恍惚，这不正是贺元德的意思吗？

贺元德这么吩咐了，他们就这么做了，这又有什么不对的吗？

话虽如此，可贺元德却气得不轻。

“是，我是想要收拾他来着，可也没有让你们这么快就动手啊。”贺班主皱了皱眉头，那副神情甚是不悦。

那些弟子们更是摸不着头脑，全然不知道自己做什么才是对的，贺元德的心思一直都让人琢磨不透。就那么日日听师父抱怨，他们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可那莫承泽就是欠收拾，我们这样做，不是正合乎班主的心意吗？”其中，有些不服气的弟子不由得反驳道。

在这贺家班呆着，也着实让人觉得委屈。明明，他们已经尽力去满足贺元德的要求了，却也不知贺元德是怎么了，对于他们所为一向都是这般挑剔。

“你们啊，你们……”

对于那莫承泽，他恨是恨，可是他贺元德也是要面子的人。若是这件事情被莫承泽知道了又该如何是好？

那他们贺家班的颜面又该往哪放？像京都这样的地方他们还能再呆得下去吗？

“师父，你就不要再这般愁眉苦脸了。这么一顿打，莫承泽他肯定半个月都下不了榻。如此，倒也解得你我的心头之恨了。”

那弟子说起这样的话，倒显得坦然，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在整个京都，他们贺家班才是老大，但凡是和他们贺家班造反的人，就活该没有活路。

至于，莫家班，本就是他们行进路上的绊脚石，早就应该被他们打倒在地了。

“话虽如此，可是……”贺元德的神情就更难看了。

他所要做的，可不单单是让莫承泽卧榻不起这么简单。

他与那莫承泽无冤无仇的，倒也并不是这么记恨他，可这一切也都是为了戏班子着想。

莫承泽虽是与人为善的，可是，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影响贺家班的生意。正是因为如此，贺元德才不得不记恨他。

“师父，这人打都打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呀？莫承泽这么一倒，莫家班不就没有指望了？这对我们而言还不是一件好事？”弟子们也不知道师父在想些什么。

似乎，师父的心思比他们就要深太多了，他们也猜不透莫承泽在想些什么。

“好事？”贺元德闻声又皱了皱眉头，像是很不赞成弟子们所说的话。

“那莫家班在京都都呆了这么长时间了，又岂是这么容易能被打倒的？”

他的这些弟子们实在是太单纯了，如果不将那莫家班赶出京都，只怕他们贺家班的生意永远都好不了。不管怎么说，莫承泽受伤总是暂时的，他也总有好的那一日。

而莫家班的弟子呢，一个二个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个个可都是有拿手的绝活的，不然，倒也不至于让贺元德这般提防。

“师父……”

“好了，就别再废话了，快去练功吧。”

望着面前的弟子们，贺元德看上去甚是敷衍，似乎无意与他们多说些什么。戏班子的事情是他的心头大患，而这些弟子们也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

他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为贺元德排忧解难，况且，他们做出的事情倒是让贺元德说不出的生气。

那些弟子们原本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见贺元德此举也就只能纷纷闭上了嘴。

当真是不知道师父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态度，他们倒是愿意听师父的话，可贺元德自己也是个不靠谱的人。

说起练功这件事，是贺家班的弟子们最不愿意做的，他们忍不住要溜之大吉。

但在京都大戏楼中，却是另外一副景象。

虽说莫班主生病了，可弟子们练功的事情却一点也没有耽搁下来。他们依旧像往常一样，起了一个大早，训练起了基本功。

这对他们来说是基本功，是日日都应该做的事情。所以，虽然练功是一件痛苦的事情，可他们却乐此不疲。

“师兄，师父呢？师父他何时才能好起来呀？”

小师弟方才才练完功，此时额头上满是汗珠，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阿喜。

阿喜已然为练功耗费了不少的气力，但此时，望着小师弟之时，依旧是一副温和的面容。

“师父他身上有伤，这些时日怕是不能指导我们练功了。不过，也没有关系，师兄会一直陪着你的。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的地方，师兄会帮你的。”

虽然阿喜这么说，可小师弟的那张面容看上去依旧是一种说不出的失落。要说阿喜师兄呆在身边也不赖，但他似乎更想要师父陪在身边。

可师父现在卧榻不起，自然没有办法看着他。

“可师父他……”

“师弟，你就放心吧，师父没有什么大碍，过段时间，师父他一定会好起来的。”阿喜不由得在一旁叮嘱道。

说起这个小师弟，倒是听话，只是平日里也太过粘人了。尤其喜欢缠在师父的身边，莫承泽许是看他年纪小，便就这么由着他。

可是，小师弟什么时候都是如此，这样下去可不是个事。

阿喜望着面前的小师弟不由得发愁。

而谢修昀呢，正站在一旁练习着戏腔，似乎完全就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只是一心一意地投入了自己的戏词之中。

那水袖舞动间，立在面前的人就好似戏中的人物一般，真的活了起来。

这个时候，他可以什么都不去想，只需要一心一意地唱戏。那些再多不堪的事情就被他这么抛到了脑后，而他谢修昀呢，则完完全全地融入了其中。

此时，小师弟正在休息，似乎也被谢修昀的戏腔所吸引了。

“师兄，他唱得真好。”

阿喜便顺着小师弟所指的方向望去，见修昀正站在那里练功，一举手一投足之间倒是有几分师父的神韵。

以往，阿喜还从来都没有这么认真地看二郎唱戏。如今看来，倒是有几分自愧不如。他的动作做的标致，戏词也说的流利，只是与二郎比起来，还微微欠缺了几分味道。

“二郎，也不早了，休息一会儿吧。”

待二郎唱完了这一出戏，阿喜才想着打断他。

谢修昀却一直处于一种恍惚的状态，似乎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再望着阿喜，唇角倒是几分淡然的笑。

“二郎，既是日后都要留在这戏楼中了，你也不必这么着急，往后也有的是时间。”阿喜不由得劝说道。

谢修昀倒并不觉得自己用力过猛，这些时日，他的身上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气。

呆在这戏楼中的时光过得很快，虽说已经在这戏楼中呆了一段时间，谢修昀却并没有什么感觉。

不比以往在丞相府的，他总是度日如年。日复一日，他就那么被囚禁在高墙之中，这样的生活，谢修昀过够了，倒也不愿再这般过活了。

“师兄，若是有时间的话，你可以陪我去一趟凝香楼吗？”修昀忽而冒出了这么一句，阿喜也不明白他究竟是何意，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凝香楼，那不是贺家班的地盘吗？我们去那里做什么？”

“师父受伤，只怕是与他们有关。”谢修昀说着又不由得眉头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