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知晓真相

午膳之时，戏楼的弟子们开始对贺家班议论纷纷。

“果真是他们做的？要说这贺家班还真是可笑，想要这戏楼的地盘，真是不择手段。”

“贺元德那个人什么做不出来呀？也不知他心里有多恨师父，竟然对他下此毒手。”

……

面对那一桌的饭菜，弟子们却无心用膳，想起师父还卧在床榻上，便是说不出的不甘心。

“贺家班如此，这件事情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定是要找他们讨个说法才是。”

阿喜站在一旁，面容愁苦。他倒是想要为师父报仇，倒是知道这并不合师父的意思。

更何况，贺家班的那群人，他们未必能打得过。没有任何的准备，又怎么能为师父报仇呢？

“师兄，要不，我们今日就去找那贺班主算账吧。”

“不可，一切还是要等师父的伤好了再说。”

虽说耐不住这口气，阿喜倒也不想再惹师父生气。

莫承泽现在还卧榻不起，若是等师父的伤好了，知道他们所为，定是会发脾气的吧。

谢修昀不知道这些弟子们在讨论什么，此时，他正坐在师父的床榻边，一双眼眸定定地望着他。

那碗汤药修昀已经端了很久了，正想要为莫承泽服下，却见师父躺在那里闭着眼眸，像是沉沉地睡去了。

修昀倒也不急于一时，索性就在莫承泽的床榻边坐了下来，将手中的汤碗放到了一旁的桌案上。

就在这时，小师弟跑了过来，或许没有看见莫承泽在睡觉，张口便叫道：“师父，师父……”

谢修昀慌忙给小师弟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安静下来。可是已经太迟了，莫承泽似乎已经被小师弟方才这一声呼喊惊扰到了。

迷迷糊糊之中，莫承泽颇为疲倦睁了睁眼眸。

“师父，你醒了，师父。”谢修昀说着，便慌忙去端放在了一旁的汤碗。

也不知道在床榻上躺了多久，莫承泽却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痛更厉害了。此时，哪怕他微微翻个身，都是说不出的痛楚。

“师父，你好点了吗？”小师弟凑在一旁，模样甚是焦虑。

他的确是担心师父的境况，倒是不知道莫承泽如今并不想让他看见自己这般不堪的样子。

莫承泽很勉强地坐起身，努力让自己的面容镇静下来。

“没事的，为师这不过是点小心，过两日便好了。”

莫承泽行动不便，谢修昀倒是很有耐心，坐在一旁一勺一勺地给他喂着。有很多的话，他想要说出口，却又觉得有些不妥当。

师父伤的这么重，就算知道真相又如何？就算师父知道这是贺家班做的事情，又能怎么样呢？

“二郎，你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话想说吗？”

莫承泽倒是察觉到了谢修昀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这孩子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却又半晌都没有说出口。

“哦，没，没什么。”谢修昀忽而结巴了起来，又转口道：“师父，快喝汤药吧，不然这汤药该凉了。”

莫班主对谢修昀有些莫名其妙，倒也猜测出了几分。

“你，今日的功练完了吗？”莫承泽抬头望着小师弟，倒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想法，竟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师弟自然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想到师父现在伤得这么重，竟然还惦念着他练功的事情。一时间，不免有些尴尬，又下意识地去看谢修昀。

“既然还没有，就去练功吧。”莫承泽忽而吐出了这么一句。

小师弟虽然也很想陪伴在师父身边，此时也是无奈，只能微微向师父行了一礼，黯然道：“是，师父。”

谢修昀心头一紧，忽而变得紧张起来。方才莫承泽还是一副病样，也不知是怎么，现在竟也变得严肃了起来。眼见着，那碗汤药便见了底，修昀放下了汤碗，就准备离开。

“修昀。”

就在这个时候，却突然被莫承泽叫住了。

修昀一怔，想起自己这些时日在功课上有些疏忽了，一时望着莫承泽都失去了底气。可莫承泽想要问的却并不是这一件事情。

“修昀，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莫承泽如此一问，倒还真有些出乎谢修昀的意料。要说，他和阿喜离开戏楼之时，都是偷偷摸摸的，又怎么可能让师父知道呢？

还是说，师父从哪听见了什么风声？

“师父，这件事情确实是贺家班所为。”谢修昀不得以说了实话。

他原本想要向莫承泽隐瞒这件事的，但既然师父问起来，他也就没有什么隐瞒的理由了。

莫承泽闻声，眉头一皱，脸色立刻便沉了下来。

贺元德，又是贺元德。他与那贺元德无冤无仇，倒也没有想到贺班主竟然会这般害他。他到底该有多恨他，才会下此毒手。

“消息确切吗？”

“果真如此。弟子是听那贺家班的弟子说的，不会有错。”谢修昀一字一顿道。

倒也不知道师父听到这样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在他看来，那贺家班当真是可恶的很。他们若是有什么不甘心的，大可以直接说出来，背地里做这样的事情还真是让人不齿。

莫承泽一时间竟沉默了，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父打算怎么做？可需要弟子出手收拾他们？”谢修昀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倒是猜不出莫承泽的心思，所以，即便是心中有气，却一直都谨小慎微的。可如今，若是莫承泽同意他动手，他是断然不会客气的。

“不必了。”莫承泽微微摇了摇头，像是一向都不会去做这样招惹他人的事情。即便是挨了一顿毒打，但他现在想想，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那贺家班最近的生意定然不好，虽然，这不是他莫承泽的错。可不得不承认，莫家班定然是抢了贺家班的风头，若是遭贺家班的记恨，倒也不是不可能。

“师父，你怎么可以这么忍气吞声？你这么做，那些贼人定会变本加厉的。”谢修昀微微皱了皱眉头，显然并不同意莫承泽的做法。

要说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怎么可以对这些贼人一忍再忍？那些贺家班的人常常来砸场子就不说了，如今，竟然也能欺负到师父的头上。

如此，再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还了得？

“好了，修昀，没有必要把精力放在这些无谓的事情上。他们贺家班做什么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重要的是，应该把精力放在唱戏上。”

莫承泽的伤还未好，如今说这么多的话，倒显得有些费劲。

“就算和那贺家班斗又有什么意思呢？上了台把那出戏唱好，这才是最紧要的。”莫承泽说着，便轻咳了起来。

他现在的精力不算好，一张面容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疲惫。

修昀原本还想要反驳师父，如今，见莫承泽这般模样，便又一句话说不出来了。修昀也知道，不管莫承泽怎么做都是为了戏班子好。

“修昀，这段时间，虽然为师病了，可弟子们也不能松懈。你帮着为师多看着他们一些。”莫承泽忽而冒出了这么一句，倒是让莫承泽有些受宠若惊。

他本来是来莫家班最晚的弟子，师父怎会将这样的事情交给他。

“是，师父，修昀明白。”谢修昀心里犯着嘀咕，答应得倒是爽快。

莫承泽却咳得更厉害了，一声接着一声，让谢修昀听了心里直发愁。

“师父，师父身上有伤，还是早点休息吧。”修昀说着又扶着莫承泽躺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