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烟道:“你冲我发火也没用,这是老爷说的,不想让我管家,你们去找老爷说啊!”
那妇人过来给了暮烟一耳光,扭身出去了。
瑾儿道:“姑娘何苦招惹她,又白白挨了打。”
暮烟道:“这样她们才能缠住那肥猪,他才没功夫来这里。”
瑾儿用嘴解开绑暮烟的绳子,暮烟再帮她解开。可是她们不熟悉这府里的情况,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看守,要如何逃脱。
天大亮了,院子里人声嘈杂起来,怕是更难逃脱。只希望暮玲和陆君铭早点发现异样,能来救她。
一早,陆君铭正在池塘边练功,暮景跑了过来:“公子公子,昨天晚上我小姑姑出嫁了,你知道吗?”
陆君铭以为他没睡醒在说梦话,笑着道:“是你做梦了吧!快回家去!”
暮景着急道:“不是,是真的,她被绑着。”
听到这里,陆君铭心头一怔,他不太相信他们有这么大胆子,但是也不得不防。
他大步跑去了暮家,进门就叫“烟儿”,秀英从灶屋出来:“伯爷来了,烟儿她出去了,不在家里。”
“她去哪里了?”
“腿长在他自己身上,我哪里知道。”
暮烟之所以留下来过夜,就是为了今天圆坟,她怎么会不告而别。
陆君铭觉得越发可疑,大声质问秀英:“快说,她去哪里了?”
暮泽年从屋里出来,整整衣衫正色道:“她嫁人了!”竟然是真的!
“嫁给谁了?”
暮泽年不慌不忙道:“我暮家的闺女嫁给谁,与你何干,即便你是伯爷,也管不了民间的嫁娶之事吧!”
陆君铭再顾不上什么礼节,过去抓住暮泽年的衣领质问:“她到底嫁给谁了?”
暮丰也被吵醒出来看:“她嫁的可是县太爷,虽然是妾室,那也是享不尽的富贵!”
知道了暮烟的去向,陆君铭顾不上跟他们理论,立刻跑回家去牵马,赶往义城。
县衙后宅,那肥猪一样的县太爷正要去看暮烟,被几个姨娘团团围住,纷纷问她为什么要让暮烟当家。
他连声否认,说没有这回事,可还是被缠了好一阵才脱身。
来到关暮烟和瑾儿的屋子,他让人把瑾儿拖出去,暮烟朝那肥猪县令行了一礼道:“老爷来了,请坐吧!”
见她没有抵抗的意思,那肥猪满脸乐开了花:“小美人,我还当你不乐意呢!敢情你乐意,那快过来好好伺候老爷吧!”
暮烟去桌边斟了盏茶给他:“老爷,我既然已经进了您的门,便是您的人了,这大清早的,我还饿着呢!先着人送早饭来吧!”
“好好好!”那肥猪笑着吩咐下人去准备早饭。早饭送来,暮烟盛了碗粥给他:“老爷快用吧!”
他两眼只顾着往暮烟身上看,哪里顾得上吃,泛着油光的肥脸上露出恶心的笑容:“小美人你喂我!”
暮烟咬着牙端起碗,用勺子舀起粥来送到他嘴边,那肥猪伸手抓住暮烟的手腕:“美人,咱还是先成了好事再吃吧!到时候你想吃什么,老爷我都依你。”
他伸手来搂暮烟,暮烟再也忍不下去,使足力气将手里的粥碗扣在他脸上。这一下连烫带砸,彻底将那肥猪惹怒了,他抹了一把挂在脸上的米粒,就像疯狗一样朝暮烟扑过来,暮烟只得往后退,绕着桌子躲避。
那肥猪抓不到暮烟恼羞成怒,一抬手将桌子掀翻。暮烟想跑去门口,被那肥猪一把拉了回来,抬手又是一巴掌。这几天,暮烟挨了一辈子所有的打,她都一笔笔记在心里。
肥猪双手按住她的肩,低头就要亲她,肥猪头上的金发簪就在手边,她伸手拔下发簪,使足力气朝他颈动脉扎下去。
簪子拔出来,鲜血喷薄而出,洒得到处都是,那肥猪手捂着伤口躺在地上,叫都叫不出来了,抽搐了片刻便蹬了腿。
外面有个婆子听着屋里动静不对,推门来看,吓得大叫道:“你杀了老爷!”
肥猪那几位姨娘都在不远处听动静,听到婆子叫,都跑了进来。有人大声尖叫,有人吵着要暮烟偿命,场面一度混乱,暮烟大叫一声:“都住口!这肥猪死都死了,罪责我一人担着,与你们无关,还不拿上该拿的快跑。”
这些女人愿意跟着这肥猪,还不是想借势想沾光,哪有一个是真心。如今肥猪死了,她们才不会留在这里为他守寡。
暮烟这一句话提醒了她们,各自去拿值钱的东西,府中的下人听说老爷死了,也跟着抢东西。
一时间,后宅中抢夺得如火如荼,没人再顾得上暮烟,她拉着瑾儿从后门跑了出去。
依着模糊的记忆跑上大街,迎面一匹马疾驰而来,躲闪不及,一着急便晕了过去。
陆君铭跳下马来将她抱入怀中,声声呼唤。暮烟醒过来,一眼看见陆君铭,伸出染了鲜血的手去摸他的脸:“陆君铭,我杀了那肥猪。”
陆君铭笑道:“杀得好,烟儿真是厉害!”
他丢了些银子给瑾儿,让她雇辆车。他却是再也等不及,将暮烟抱上马,离开了义城。
死了县令,必是要上报州府,等州官来处理,陆君铭没心情在这里坐等他们,暮烟还病着。
回到寒烟居,暮玲正在门口来回踱步,急得直搓手,池解他们也都聚在这里。
见他们回来,暮玲过去将暮烟扶下马来,见她身上有血,便问她伤了哪里?
暮烟无力地笑笑:“姐,我没事,这不是我的血。”
她太累了,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了,陆君铭将马缰绳一丢,过来将他抱起送回了房。
照儿进去看了她,说她身上没伤,不过是累了,需要休息,大家这才放心。
暮玲大步跑去厨房拎了把菜刀出来,钟诚过去将她拦腰抱住:“玲子你做什么?”
“我要去宰了他们那些黑心肠的,把他们剁了我都不解气!”
陆君铭道:“何苦脏了自己的手,且等等,自会有人来治他们。”
暮玲苦着脸道:“他们将暮烟卖给了县太爷,那还能有什么理好讲,烟儿能回来已是万幸。”
陆君铭悠悠说道:“烟儿把县令杀了!”
他平平淡淡一句话,将众人惊得目瞪口呆。县令虽然官不大,但也是朝廷命官,杀了他,那还有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