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无可奈何

“这份仇恨一直压在我的心里，但我势单力薄，那时年龄又小，哪有报仇的可能。

就在那个时候，孙望找到了我，不仅对他的暴行没有丝毫的忏悔，还对我极尽侮辱，可我只能选择忍耐，我打不过他，也没有他那般的权势。

即便如此，他仍旧没有选择放过我，一天晚上，趁我入睡的时候，他在我的心脏里种下了黑死虫，那是我生平第一次感受到生不如死，我恳求他杀了我，但他好像把我的哀求当成了一种乐趣，只是在一旁玩味的看着。

我挣扎了很久，挣扎到浑身再无一块完整的皮肤，我的脸也是在那个时候毁掉的，他终于制止了黑死虫的发作，但却将种子留在了我的体内，在外面遇见不爽的事情也好，当天非常的兴奋也罢，他都会跑过来对我进行折磨。

饱受摧残之后，我决定反抗，我依靠母亲留下的药理知识想尽一切办法去根除黑死虫，但却没有丝毫的作用，我仿佛能看到黑死虫在我体内如同孙望般大肆地嘲笑我。

偶然有一天，我在药理的书上看到一句话‘以毒攻毒’，那个时候的我已经萌生了死志，哪还会管有用没用，于是我大肆收罗毒物，将院中的药草全部替换，但对于刚刚接触毒物的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进行培育和控制，无数次在死亡的边缘徘徊，都莫名其妙地挺了过来，久而久之，我的身体产生了极好的抗毒性。

即便如此，却依旧没办法根除黑死虫对我的折磨，只是在它发作的时候，比以前稍微平和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抗毒的原因，还是我已经适应的原因。

也正是因为我不会很好的控制，那个时候开始，这个院落就经常笼罩在一片毒雾之中，无意间杀害了很多路过的人，我试图解释，但在事实面前，我那些话语不过是卑微的狡辩罢了，时间长了，这里也就变成了生人勿近的地方。

见到这光景，我索性抛弃了原本的自己，开始变得阴森，变得冷漠，变得无情，原本母亲死后还偶尔关心我的人，也逐渐疏远了我，但又有什么所谓呢，他们的关心那么廉价，根本帮不到我任何的忙。

慢慢的，我对毒物越来越得心应手，甚至培育出了独一无二的剧毒之物，你所看到的，院落边缘那些黑紫色的植物就是我的杰作。

就在我觉得自己已经有实力可以复仇的时候，孙望找到了我，我泼洒出去的毒他只消挥挥手就全部打散了，转手还激活了我体内的黑死虫，我知道他是有备而来，寻常的毒对他不会起到任何的作用，除非是他放松警惕的时候。

那天他对我说：和我一起杀掉父王，我做我的帝王，你只管享受荣华！我本想拒绝，但他却加大了黑死虫的力度，那天，我离死亡只差最后一口气。

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想要报仇，想要对孙冀和孙望进行复仇，孙望或许我还有机会，但孙冀我却一点机会都没有，通过孙望反而会为我创造这样的条件，于是我答应了他。

从那以后，我为他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毒害不归附于他的大臣，毒害不受他控制的山匪，毒害所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存在。

这一次，他原本的计划也是让我对你下毒，但我并不想这么做，因为我知道你很有可能成为他最大的威胁，甚至可能颠覆他的霸权，所以我选择了答应你的要求，于是就有了你今晚看到的这一幕。”

“原来如此。”这是无心唯一能想到的回应了，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彼此都是有故事的人，说再多的同情也如同讽刺一般。

“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很可笑？”

“如果我觉得你可笑，岂不是等于觉得自己也很可笑吗？”

“哈哈哈！到还真有些相似的地方。”打开心结的孙安，现在对无心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冷漠，能一起分享故事的人，即便不是朋友，也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

“那千雨呢，你为什么对她是不一样的？”

“唉接下来我要告诉你的事情，请你务必保密，即便你未来要利用千雨，也请别真正伤害到她。

千雨的出生很平常，没有特别的天赋，也没有特别的征兆，但孙冀还是一眼就看出了她的特别——千雨，是天生的容器，你可以理解成千雨就是一张纯天然的白纸，你可以在她身上随意刻画。

你应该知道，每一个皇朝都有属于它自己的气运，为了不让这份气运被他人惦记，一般会选择对其进行封印，而千雨，顺理成章的就成了打开这个封印的钥匙，只有在她鲜血的指引下，才能找到孙王朝的气运所在。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千雨身边的所有人都对她特别的好，大部分人是在孙冀的授意下对其进行保护，剩下的小部分人，也就是以那些皇子为首的，对千雨好只是为了和她处好关系，毕竟没有气运加身，他们的地位就不会稳固。

至于我，对于皇权这些本就没有丝毫的兴趣，千雨在我眼中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妹妹，更何况，她的亲人虽然都在，但所有的爱都是带着功利的，我不想让她感受不到一点的真实，所以在有限的机会里，我会竭尽全力地去宠爱她、保护她，这也算是我对自己的一种慰藉吧。

我很清楚告诉你这些等于给你指明了一条路，或许我内心是希望千雨有朝一日可以摆脱这样的命运吧，我不想她做一辈子的容器，她不是工具，她应该拥有属于自己的轻松的人生，所以不管你以后会怎样利用千雨，只要不伤害到她的性命，只要能帮她脱离苦海，我愿意做你最好的助力。”

无心沉默了，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但结果仍旧超出了她的预料。

换言之，如果她想要颠覆孙王朝，就势必会牵扯到气运上，也就是千雨的身上，即便在肉体上不伤害千雨，心灵上也难逃重伤的结局。

孙安的选择是迫于无奈，只有被利用才有复仇的可能。

此时的无心又何尝不是如此，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得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