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带着沧沐小心翼翼的靠近琅晟的住处,还没有到门前就被扔出的茶杯砸了个正着,幸好眼疾手快的躲开了,她心下一惊,莫不是暴露行踪了?
房间里发出愤怒的骂声,“蠢东西!滚!”随即一个侍女连滚带爬跑了出来,她眼角通红,身上青紫交加,抽抽噎噎的跑开了。
千叶不由得生气,琅晟真真可恶,如此凌虐下人。他们好声好气的伺候着,不是挨打就是挨骂。且让她来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阴险毒辣的女子吧!
眼珠子一转,心生一计,小声和沧沐说着计划。小小少年会意点了点头。抚平褶皱的衣服,镇定自若的推开了琅晟的房门。
琅晟一大早洗浴被热水烫着,心情很不好!一怒之下,狠狠惩戒了侍女,仍是不解气。
听到房门推开,以为侍女不知死活又来送死,气的张开绯发就要缠死侍女。
当目光落在小小少年身上时,目光一滞。
眉目清秀,稚气未脱的脸庞,剑眉横飞墨发,绿瞳如一泓清水,干净清澈。他拿着干净的衣服,正偏头看她。
“你来干什么?”
“姐姐们说让我拿干净的衣服给小姐更衣。”少年天真的回答。
“你是什么时候入宫的,以前怎么没见过?”犀利的眸子直视少年的瞳孔,好像要从那双清水中看出点什么来。
“小的是新入宫的。”小小少年淡定自若和琅晟直视,不卑不亢的回答。
“唔,衣服放哪儿出去吧。”靠在浴桶上,闭了闭眸,琅晟神色倦怠的说。
“是。”小小少年遵命退下,一不小心踩滑了脚,他惊呼出声,琅晟瞬间睁开眼睛,用长发缠住了他,救后却觉得莫名的烦躁。小小少年眉眼弯弯,眸中泛着笑意温柔看她,惊叹道:“好美!”
琅晟一阵恍惚,某个小小的身影和他重叠,把玩着她的绯发赞叹一声,‘好美!’
从此芳心暗许,只可惜,物是人非。
“出去吧。”琅晟扶正小小少年,虚弱的靠在浴桶上,有气无力的下逐客令。
小小少年欠身,恭恭敬敬退出房间。
依稀间,他嬉笑对她说,“待你长发及腰,为你挽成发髻可好?”
她说,“好。”
她将绯发留长在留长,为了不让发质变差,拼了命的修炼,将妖气注入红发中,甚至将绯发当做杀人武器。
众妖本就不喜她的绯发,得知她用绯发作为武器更加厌恶。她默然承受背后的耻笑,不敢发出任何不满。
如今她长发及腰,他却为她人的长发挽成发髻。
他不记得当初的承诺。
她却铭记于心,不敢遗忘半分。
如今想来,执着于过去的唯有她一人,不知是喜还是悲。
千叶从帝华口中得知流辉和琅晟的事情,知道二人之前有过交集,不过情分早已随着玄武王后的逝世烟消云散了。
苍蟒一族和海族自古势不两立,今日卷土重来,二者之间更没有情分可言。
他们注定是平行线,没有交集。
不过琅晟虽为苍蟒之***险狡诈,却对流辉处处留情。不然按照她这性子,怎么可能带兵攻打海族半月有余,没有撼动玄冥海半分。
苍蟒知道后勃然大怒,谩骂之下更多的鞭打,凌虐。琅晟默而不语,默默承受痛苦,然后将攻打海族一事交给邪神凌默,凌默雷厉风行,迅速虏获挽清带回兴浪宫,成功威胁流辉,把握决战的主动权。
千叶扼腕叹息,知道帝华作战的用心良苦。
这场决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至少对琅晟来说,没有死在心爱之人的手上是幸福的。
她虽心生愧疚,不过能限制琅晟的举动,也是极好的。
看到小小少年安然出了房间,她担忧上前询问,琅晟有没有为难他?有没有受伤?沧沐摇摇头表示没事。
忽然地面剧烈颤动,千叶和沧沐急忙抓住石柱,稳住身形。
显然琅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快速起身穿衣跑了出来。抬头一看,瞬间明白了一切,她怒火中烧舞动着绯发攻击千叶和沧沐。
千叶将沧沐往身后一带,甩起手中的软鞭与之相斗,绯发不断伸长扩张,如钢丝般坚韧锐利将千叶包围,利刃般的长发在她身上划下一道道伤痕,血无声滑落,染红衣裳,琅晟笑的猖狂。
绯发捆住千叶的手脚,不让她动弹,勒过的地方点点殷红。小小少年从药包中拿出小瓶,朝琅晟撒去。琅晟一惊,嗅觉灵敏闻到雄黄味,仓惶避开。
雄黄味直冲脑门,琅晟大脑一片混乱,她局促靠在墙壁,手抓住胸口,沉重呼吸。绯发失去控制散落一地,她瞪大了眼睛,蛇瞳烈火闪烁,夹着愤怒与不甘。
得了自由,千叶立刻回到沧沐身前,不让琅晟靠近他半步。
忽然一声低吼,大殿侧巨蟒飞身而起,它盘踞在大殿的屋檐上,张着蛇信,蛇瞳闪烁着愤怒之色。看到这里琅晟慌了,她顾不上自己,急急飞身过去。
千叶神色变了变,苍蟒愤怒现原形,怎么不见帝华和妄矢崎的身影,如此一想立刻携了沧沐追上去。
兴浪宫殿处,白衣少年手握青冥剑站在大殿前,衣袍上点点殷红,勾勒出一道道荆棘之花。蓝眸犀利,冷若冰霜。他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冷然若神祗。
妄矢崎站在他身侧,衣袖碎裂,露出半截手腕,手腕处隐约有黑丝游离,微微颤抖。他薄唇紧抿,面露沉色。
只听得苍蟒朗声大笑,讥笑帝华和妄矢崎的自不量力。“黄毛小儿,你本就深中寒冰之毒,毒入骨髓,今日妄想以身犯险取我性命!呵,你知不知使用青冥剑越频,死的越快!”
千叶瞳孔一缩,转头看帝华,眉宇处隐约黑气缭绕,面容苍白,气息紊乱不正常,血液几近凝固,手指泛白,偶有几缕青丝在银发中穿梭,那是被毒液染黑的银发!
“闭嘴!”帝华冷声低吼。
妄矢崎急急为帝华把脉,劝他莫要怒火攻心,失了性命!
帝华拂开妄矢崎,孤注一掷和苍蟒决一死战。见他如此固执,妄矢崎不免盛怒,训斥道:“想死我不拦,只怕你死了也改变不了现在的局面,小师妹生死未卜,两族交战胜负未定,你就不要雪上加霜,引发沧渊动乱!更何况汐月死了多年,即便你杀了苍蟒,她也无法复活!”
触及底线,帝华肃穆拿剑指妄矢崎,“住口!与她无关!”
“妄矢崎,你连他要杀我的理由都不知,怎么好意思让他住手!”苍蟒讥讽一笑。
“苍蟒,休要口出狂言!无论帝华斩杀你的理由是什么,你都罪不容诛!”
帝华在不理会,提剑飞到屋檐上,寒风冽冽,衣袂飞舞,眼眸冷如深渊,薄唇抿成一条线,面容如冰,少年拿剑指他,“苍蟒,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苍蟒怒火冲天从屋檐飞起,虽身形巨大,但速度快的惊人。它扬天嗷叫一声,凌厉的罡风喷薄而来,尖锐的獠牙滴着黑色的毒液,它气势汹汹冲向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