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沉的夜,仿佛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凉风呜呜的吹着,似乎在低声说着无尽的寂寞与悲哀。
彼时,帝华正伏案看书,忽然狂风大作,吹得树木咯吱咯吱响,他皱了皱眉,心神不宁起来。就在入夜十分,他将准备好的饭菜送给千叶的时候发现她不见了,与此同时青龙王急事唤他,帝华心生不安匆匆赶去,去了才知道朱雀王也不见踪影,地上残留着一张信笺,可见她走的急迫没来得及收起来便动身离开了。信上内容不过寥寥无几却掀起惊涛骇浪,有妖故意伪造青龙王在沧渊的消息引朱雀王出城,朱雀王迫切想见他,只好只身前往沧渊。
帝华将千叶留下的记号告知苍龙,苍龙根据信笺的内容和火玉去的方向推测出伪造书信的妖是蛟龙。
终于冲破封印卷土重来了吗?
苍龙暗了暗眸子,无声烧了信笺,命帝华待命朱雀城,除了坐镇朱雀城防白虎王进攻,还要时刻盯住妖界的动向,以防小人作祟,他此番离开凶多吉少,不论生死保妖界安定。
帝华明白苍龙的言外之意,只道一句,珍重。便目送他消失在夜色。
然后收拾残局,拉起警报,坐等某人拉起硝烟的帷幕。
他伏案看文书,夜深时分忽然起了大风,大风肆意的刮着,震得树木咯吱咯吱响,帝华蹙眉抬头,瞥见一道红光闪过夜空,接着火玉一身赤炎抱着千叶站在门前,千叶浑身是血,虚弱的躺在火玉怀中。烈瞳目光如炬,她将千叶和龙筋交到帝华手中,沉重道:“蛟龙死,这是小苍的。。。龙筋。”说完,转身离开,不去看帝华震惊的双眸。
帝华将千叶放在床上,撕开破烂不堪的衣服,看见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痕,连忙唤来球球治疗。这时球球正睡得香甜,听到召唤立刻火急火燎赶来,看到千叶浑身是伤,斥责的话到嘴边咽了下去。能在帝华眼皮子底下受重伤,想来不一般。他急急忙忙涂药包扎,包的那叫一个严严实实。
千叶得到及时治疗,神色有了点好转,她靠在床上,神色悲悯的诉说着在苍翼发生的事情,说完垂下双眸,不再言语。帝华知道激战在所难免,却没想到是以这个结局收尾,他悲愤握拳,强忍住暴怒的心情。球球又气又恼,愤怒的飚脏话,说到一半看到千叶对他摇头,立刻住嘴不说了。他找了个特质的盒子递给帝华,帝华拿着血淋淋的龙筋一动不动,就是没有放入的意思。球球焦灼的看着千叶,千叶叹息的摇了摇头,示意他放下。球球不安的看了帝华一眼,体贴的关门离开了。
“帝华,节哀。”
“遗体还没找到。”
“人死不能复生,他死了。”
“遗体还没找到。”
“帝华,青龙王已经死了!”
“遗体还没找到。”帝华重复这几个字,不愿意面对真相。
“即便找到又如何,他已经是个废人!你让他如何面对残躯的自己,更如何面对朱雀王!”
帝华浑身一震,他茫然的看向千叶,像个手无足措的孩子。
看到这,千叶的鼻子酸酸的,帝华已经失去了龙族,现在连最后一个亲人也要失去吗?
苍天待他何其残忍。
千叶不顾自身的疼痛,奋然一跃抱住他的腰,泪水模糊了视线,她痛哭道:“帝华,你哭吧,求你哭吧。。。”
帝华茫然低头,泪水无声坠落。
白渊听说千叶中了尸毒,担心之余便赶来朱雀城看看,当然,球球为主他为辅。
球球知道白渊为草木,便以讨论药草的用途为由与他亲近,白渊平日里闲来无聊,正好有了打发时间的机会便同意了,这不遇上千叶尸毒之事讨论的更勤了,如此,他干脆赖在朱雀城不走了,当然,白虎王的挑衅也没放在心上,反正翻不起什么浪。
苍龙坠崖的事情非同小可不能隐瞒,必须上报神界,她知道白渊认床,此时不会入睡,便一股脑冲了过去。
彼时夜色沉沉,黑暗笼罩了整个天空,天空灰蒙蒙的,好似要下雨一般。
着紫色衣服的男子倚在栏杆上,眉眼如画,深邃如大海的蓝眸半盒着,似清明似迷醉,他施施然的拂了拂衣袖弹去身上的灰尘,修长的手中拿着一坛酒,酒香而醇咧,半露着胸膛,洁白如玉的肌肤上隐隐有流光闪动,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时不时的低吟一句。
“来啦。”他随意抛洒酒坛,稳稳落在远处的桌上,微微仰起头,不知对谁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