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叶正看的入神,忽然利箭飞过眼前,打掉手中的丹青,铮的一声击中书橱,千叶豁然抬头,空无一人。她拔出利箭,取下纸条还没细看,球球口吐火球噗的烧个精光,“小心有诈!”千叶挑眉,及时扑灭火球细细辨清上面的字,想要救他,来空之境。字迹柔中带刚刚中带柔,是妄矢崎的字迹。
“空之境!”球球惊呼。
“妖皇妄虚天的住所。”流辉幽幽解释。
“听闻空之境是悬浮上空的堡垒,当年龙族倾巢而动都没找到堡垒所在,大师兄是怎么做到的?”挽清不解。
“不是没找到,是找到了也撼动不了堡垒半分,”流辉接话,“空之境是虚无之境,进的去出不来,然而神奇一般的存在最后惨败四神兽之手,消失在天际。”
球球震惊,“既然如此,妄矢崎怎么找到的?又是怎么进去的?”
“空之境认主。”至冥玄幽幽回答。
“可是妄虚天被封在崇尊塔下,空之境是怎么开启的?”
“妄虚天一脉现身,空之境自会开门相迎。”
“据我所知,妄虚天唯一的后人死了,哪来的其他血脉?”
“他没死,”千叶缓缓开口,“不仅没死,还踊跃妖界各地,以悬壶济世为由,周游列国。”
“啊!”球球似乎想到了什么,震惊的瞪大了眼,“你是说妄矢崎?!”看众人神色复杂,齐齐点头,又惊了,“你们知道?你们都知道?”
“千叶,你是如何知道的?”流辉反问。
“师傅跟我说过,妄虚天有个独子叫阿妄,谦和温润,聪慧过人,当真举世无双,无与伦比。”顿了顿,继续道,“只可惜少年志不在妖界,心恋父母之爱。若有一日现身妖界,必定掀起腥风血雨,带来毁灭性的灾难。”
“这又能证明什么?”
“韬光养晦,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帝华同你说了吗?”流辉偏头看千叶,妄矢崎亦正亦邪,亦善亦恶,是个矛盾体。
“是,帝华对他敬而远之,不过他对帝华照顾有佳。”
“同为天之骄子,自然惺惺相惜。”
“是。”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懂?”球球一会看看千叶一会看看流辉,不知道他们噼里啪啦说什么。
“千叶,你真的要去吗?”挽清不安的握住千叶的手,一脸担忧。
“我非去不可。”
“虽是鸿门宴,但非你不可。”流辉一语道破玄机。
“想要木皇之位,自然要除掉我。”
“木皇?什么木皇?大白不是还在沉睡吗?他要木皇之位做什么?”
千叶捏了捏球球的鼻子,嗔怒,“你啊你,就知道师傅,好歹我也是二代木皇啊。”
球球撇撇嘴,满脸嫌弃,“就你,呵。”
“话不多说,我准备准备就上路。”
“不知道路径你怎么去?”
“看。”千叶晃了晃手中的信纸,信纸经过烈火的焚烧非但没烧成渣渣,反而越发光滑透亮,细看背面,线路一点点呈现眼前,从苍炎谷出发,途径高山流水,万里沟壑,千万飞雪,直达天际,消失不见。
“最后飞天了?”球球惊。
“你才飞天了!”千叶敲了敲愚钝的脑袋,骂道,“空之境,空之境,就是天空之城懂不懂?不懂别瞎说。”
“哦哦哦,听着好像西天取经,你准备带谁去啊?”球球觉得这个场景像极了千叶跟他说的西游记,唐僧不就是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才到西天取得真经的吗?
千叶抽了抽嘴角,转身一个个点过去。
她竖起三根手指,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至冥玄,信誓旦旦道:“相信我,不出三天,冥界必定告急。”
至冥玄冷眼一瞥,满脸不屑。
流辉突然脑袋开窍,惊道:“溧阳呢?她怎么没跟回来?”
千叶笑眯眯指至冥玄,“你还是问问他吧,把人困在冥府不放是几个意思。”
这下换挽清急了,“你把她软禁了?为什么?”
“啊?不会图谋不轨看上咱家溧阳,要做压寨夫人吧?”流辉愤愤不平道,“还没成亲就彻夜不归,成何体统!不行,我要把她带回来!”说完,气势汹汹要去冥界。
闻言,挽清一脸的难以置信,大有一副啊,原来你是这样的人的架势。
至冥玄一脸黑线,怎么解释?溧阳擅闯禁地,怕盗取机密,所以直接软禁不给回来?
“流辉,你这一走玄冥海怎么办?”流辉一愣,挠了挠后脑勺嘿嘿一笑,“你不提,我到把这事给忘了。”
“沧渊帝都乃四神兽领域中心,帝华昏迷不知何时才醒,你留下坐镇沧渊,守护最后一道防线吧,让凌默去玄冥海,有他在回连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
“球球,你贵为朱雀城城主,不能一天到晚往外跑,多留意留意飞鸟,做好作战准备。”
“作战?和谁开战?”
“妄矢崎以及他背后的庞大力量。”
“啊,那我真要回去好好备战,准备来打。”
“挽清,你就在流辉身边辅佐,必要的时候助他一臂之力。”
“嗯,你小心为上。”
“烽破…”一转身没了身影,她摇头失笑,简单收拾行李,临走前摘下手中的草戒交给挽清,“若帝华问起我来,就说此生无缘,来世再续。”
说起草戒一事,千叶不觉莞尔。
就在汐月夺肉身的前一晚。
明月小窗,夜凉如水,午夜梦回,怔忡惝恍,一时间不知是什么让她惊魂起坐,然后在蓦然闪现的意识中爬梳搜罗、寻寻觅觅,却只发现那荒寂空无的真相,于是怅惘茫然,挥之不去。
帝华推门而入,静坐身旁。他静静的看着她,挽她入睡。
千叶困意全无和他秉烛夜谈,谈了什么呢?谈古往今来,谈山河更替,谈生死惘然,谈死生契阔与子成说,谈到最后困意袭来,沉沉睡去。在醒来时,右手中指上多了一个狗尾巴草编织的草戒。
朦胧中有人在她耳畔低语,以爱之名,许你永生。
狗尾巴草戒,不被人理解,艰难的爱么。
挽清理解千叶的身不由己,沉重接下草戒,只愿她平安归来,此生不再跌宕起伏。
千叶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深深看了帝华最后一眼,转身离开。
不能多看,不能多想,否则不愿离开,举步维艰。
千叶急匆匆走出苍炎谷,谷前站着挺拔的身姿。那人目光灼灼,金色的眸子熠熠生辉,他单手拿剑抱在胸前,身穿金色盔甲,桀骜不驯的模样像极了征战四方的将军。
千叶不由得红了眼眶,他盛装出场与她同行,示意身后有他,大胆前行。
“走吧。”
仅仅二字,勾起太多童年回忆。
她摇摇头拒绝。
“我已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
“你负重前行太多,这次就让我独当一面吧。”
烽破看了她一眼,沉重道,“虎丘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说罢,纵身一跃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