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姨妹十一

    年关将至, 许母和许诺都在忙碌，许母要准备过年的各项事宜, 许诺要和诚王妃结算一年的账目。

    当然不是单独和诚王妃结算，她和别的管事掌柜一起，把账目整理好，然后统一向诚王妃汇报。

    诚王妃抽了一天的时间接待他们这些掌柜。

    诚王妃理事的手段也干脆利落，那些账目模糊不清的管事被王妃问的一脑袋的汗。轮到许诺, 诚王妃一看这个账目就笑了, 她把账本递给大丫头, “让这些个大管事看看许掌柜的账本, 什么叫用心办事, 这就是了！”

    许诺的账目分两种，细账各项支出收入精确到每一笔。统账每月销售多少, 盈利多少, 一季度一总结，年底还有趋势图。

    各位大管事传阅一通，心里纷纷惊叹，又叫苦不迭。这种账目他们可做不来，这里头得费多少心思啊！

    诚王妃慢条斯理道“我不求你们能做到许掌柜的地步，但也别糊弄我, 打量我年轻不懂事呢！”

    管事们纷纷站起来弯腰说不敢。

    诚王妃奖励了几个老实的管事，敲打几个有藏掖的管事, 把账目都没做好的板着脸训了一通, 扔了账本让他们回去搞清楚, “年前搞不清，年后我这里也就不留你们这些大佛了！”

    又让许诺留下来，“我有好东西给你！你等一下。”

    众位管事羡慕的看着许诺，和王妃告辞。两个要回去重新理账的管事低头缩肩，灰溜溜夹着尾巴跟在众人后头。

    诚王妃让嬷嬷把东西拿来，除了一些衣料等物，居然还有一小筐香蕉。这种水果可不比后世，现在都是贵族才吃得起的。

    诚王妃笑道“我和王爷都不爱这一口，我看你上次吃的倒是挺高兴，这次母妃赐下这些甘蕉，想起你爱吃，我也就拿了。你快拿去吃了吧。”

    许诺笑道“我又偏了娘娘的好东西，我可没什么给娘娘的。要是娘娘不嫌弃，我给娘娘几个小孩子的辅食方子，小世子如果喜欢就可以吃些。”

    现在的大户人家都有奶母，小孩子一般都吃奶，辅食的种类也不多，大多都是米糊，高门大户认为吃不到奶才吃米糊的。

    许诺做了几样简单的辅食，南瓜豆腐泥，枣泥米糊，苹果米糊，香蕉米糊。诚王妃看着眼前四个精致的小碗，嗨哟道“看的我都想尝尝了！”

    许诺笑道“看小世子喜欢什么吧，这也就是增加些营养，不是说吃了这个就不用吃奶的。”

    诚王妃亲自抱着儿子试吃辅食，小家伙除了奶还没吃过别的，辅食香甜可口，他吧唧嘴一小勺一小勺吃的不亦乐乎，诚王妃略慢一些，他还啊啊的着急。

    王妃笑道“平时又没饿着你，看你那馋样！这么的我可不知道你喜欢那样啊。”

    许诺笑道“几样做起来都简单，我都教给厨娘了，娘娘斟酌着给小世子吃也就是了。不过那甘蕉米糊，我把甘蕉都拿走了，娘娘拿什么给世子做米糊啊？”

    诚王妃把孩子交给奶母，她笑的乐不可支，“我这里还缺这么点甘蕉？你快拿走吧，说的我好像要把这甘蕉要回来似的！”

    许诺也笑着告辞。

    回到家，许母把衣料拿出来比划，“这么好的料子，外头那里买去。诺儿我给你做几身新衣！”

    许诺道“里头还有适合你的花样，你也做几身，过年都要穿新衣的。这是甘蕉，宫里出来的，王妃给了我这么多。”

    许母脸上的笑都没下去过，“真是怎么也想不到，娘娘如此厚待你，可见你投了娘娘的缘。”

    许诺微笑不语，掰下几个香蕉递给许母的丫头和嬷嬷，“拿去尝尝，

也算沐浴皇恩了！”

    许母现在也知道要笼络人心，加上丫头和嬷嬷平日里对她十分尽心，自然也不拦着女儿给她们东西。

    两人捧着香蕉笑道“太太和小姐还没吃，我们怎么能先得了呢。”

    许诺笑道“别和我客套，你要客套我可就当真了，还给我吧！”

    许母拍了女儿一下，“尽说胡话！你们拿去尝尝吧，金贵东西，别糟蹋了就成！”

    丫头和嬷嬷千恩万谢。

    快过年的时候护肤品生意也清淡下来，许诺替诚王妃的几个大管事梳理了账目，这是人家求上门的。

    这些人眼光高远，知道想在王妃这里留下好名声，那不能等主人在后面抽鞭子赶。王妃虽然说账本用不着和许掌柜的一样，但是想要得道主子的重用，就不能真的不一样下去。

    许诺也不藏私，真心来请教的，她就认真教，都是老手，很多东西一点就透，很快就能上手。

    几个管事也真心谢了许诺，奉上丰厚的礼物，许诺也一一笑纳。

    一个王管事还和许诺说了一件趣事，“早些时候听闻许管事和关将军家有瓜葛，后来才知道不是。那关将军新纳了一房妾室，许管事可知道？”

    许诺笑道“我娘和关家老夫人是堂姐妹，人家高门大户，我们有些高攀不上，他家的事也就不大有耳闻了。”

    王管事摸着胡子笑道“关将军一直在边关带兵打仗，不大知道京里下九流的猫腻，那位云栖姑娘可不简单。”

    许诺一下子来了兴趣，八卦之心顿起，云栖怎么了？

    王管事道“有些事说出来污了许掌柜的耳朵，我略解释一下。京里有好些花楼，里面的粉头明码标价，还有一些暗里的门子，只用一家一户做掩盖。有的姑娘要是运气好，抓着一只肥羊就能上岸，关将军就是这只肥羊。听说那云栖的便宜娘和弟弟本来是要远走高飞的，哪知道关将军家如此仁厚，又是置房又是置地，人家干脆就不走了！知道的人都在暗里笑话呢。”

    许诺惊的双目圆睁，忍不住发笑，强制按住了，“多谢王管事提点！”

    王管事笑道“不过是个小道消息，许掌柜当笑话听听也就是了。”

    ……

    许诺把这消息颠来倒去的思量，独自笑的乐不可支。活该你个关凌云，当当活王八的滋味也是不错的。

    一个没忍住，她告诉了许母，叮嘱道“娘你知道就行，别往外头说去，要不然姨母肯定说我们胡编乱造，我们可强不过他们将军府的。”

    许母一脸的不可思议，“堂姐没这么糊涂吧，就没有去打探一下那姑娘的家世？”

    许诺嗑着瓜子道“谁知道呢。反正也不和我们相干。”

    许母叹气道“我也知道，就是我现在去说，堂姐怕不得把我打出来，疏不间亲，这道理我懂。这可真是……将来闹出来得多难看。”

    许诺道“那也是他们关家的事。”

    许母只能叹息摇头，外头她一字都不敢说，堂姐的脾气她清楚，一旦知道是她说的，怕不得撕烂她的嘴，还是听女儿的话，权当不知道吧。

    关老夫人现在可是满意的很，云栖特别会哄她开心，她一看见兰卿的模样就堵心。好好的将军夫人，衣着不整也就罢了，还一天到晚摆脸色给她这个婆婆看，真是没教养！

    兰卿出门才会穿女装裙子，家里总是舒服为主，一直是利落的装扮，这在婆婆看来就是不像样。

    关凌云对她还是温柔依旧，但是兰卿总觉得变了味，她越发沉默，冷眼看着云栖在婆婆面前献殷勤。看着那种小意温存，兰卿忍不住想她和关凌
云相处时又时怎么样？

    关凌云也越发满意云栖，这个女人太有味道了，不提那些花样，平时为人也是极有分寸，从来不说一点半点的酸话，处处为他着想。

    想比下来兰卿就逊色多了。关凌云十分会平衡，他对兰卿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而时常还给云栖送些小物件，看她惊喜满眼的样子，他就极为满足。

    金盏很怕关凌云被云栖迷惑，时不时撺掇兰卿压制云栖。兰卿不满道“她处处恭谨有礼，又得老夫人喜欢，你让我去无事生非？”

    金盏低头道“这个女人明显不安好心，夫人您可要当心啊！”

    兰卿苦笑道“好心也罢坏心也罢，只要她不惹我就行。你别给我老盯着她，做好你自己的事！”

    金盏只能应下。这时候云栖有了身孕，关老夫人简直是狂喜，请医问药对云栖好的不得了。

    兰卿什么反应也没有，关凌云现在都不去云栖的院子了，他拉着兰卿的手，“你知道我纳妾本就是不得已，我只有你一个妻子！”

    兰卿微微扯了一个笑容。

    云栖揣摩人心是从小锻炼的，她踩了狗屎运当了关凌云的良妾，并且还能生下关家长子，她知道这辈子已经是顶点了，不能贪得无厌去挑战正妻的威严，然后脑残的去邀关凌云的宠爱。

    她只要跟在老夫人身边，看着孩子慢慢长大，这辈子荣华富贵，安稳生活就不缺了。所以她对兰卿一直是毕恭毕敬，丝毫不敢怠慢。

    兰卿自然也不会刻意为难她，金盏就妒恨非常，这个女的哪里都比不过她，偏偏还成了关将军的妾，真是太气人了！

    关凌云又长期宿在兰卿院子里，碰到兰卿不方便的时候，他就睡在书房，把个痴情的丈夫形象塑造的非常完美。

    这个月兰卿来了月事，关凌云又去了书房。他虽然对着兰卿温柔有加，心底还是怀念云栖的给他的感觉，加上兰卿在床笫之间太过刻板，关凌云内心骚动不已。

    云栖现在有孕在身，成了关老夫人重点关注对象，关凌云为了好形象当然不能去找她。他在书房里辗转不能入眠，起来翻书看。

    这时候书房门被敲响了，金盏娇滴滴道“将军，夜已深，您还没有睡吗？奴婢给您做了一碗小馄饨，您吃些吧。”

    关凌云道“进来！”

    金盏只穿着里衣，那娇娇怯怯的模样关凌云一看，哪里还能不明白？两人一个眼神，递碗递筷之间又触碰了手，关凌云轻轻一带，金盏轻呼一声就倒在了关凌云的怀里。

    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如今金盏还是兰卿的婢女，关凌云偷起来越发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