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顾临川醒来时,映入眼帘的便是虞歌的睡颜。
两人贴的很近,他甚至能看到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小姑娘皮肤瓷白细腻,睫毛又卷又翘,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又小巧,像一个瓷娃娃,樱桃小嘴不点而赤,娇艳欲滴。
小姑娘挺特别,阴差阳错遇上他,陪他经历这么多艰难险境,却从未展现出一丝慌乱和害怕,本以为她会成为自己的累赘,可她不辞辛苦替他做了许多。
他身边的女人,嘴一个赛一个甜,却不过是利益驱使罢了,遇到危险一个比一个跑的快;她却不一样,嘴不饶人,却愿意彻夜照顾发烧的自己,心底是真的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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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歌睡得很沉,突然被顾临川摇醒,他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虞歌心领神会缓慢起身,站在了顾临川身后,顾临川回眸冲她一笑,示意她别害怕。
“等下我会拖住这些人,你瞅准时机就跑,他们目标在我,不会追你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顾临川拉起虞歌躲在出口石壁后,待人走近,一脚踹了上去,他定睛一看,拢共五人,个个人高马大,一看就是练家子,混战中他牵制着几人往后退,为虞歌打开一个逃生的口子。
虞歌跑出一段距离不放心回过头来,却见顾临川已打趴下三个,还有两人一前一后围攻他,胶着之下,因为身上有伤,他渐渐处于下风。
虞歌寻了个粗木棍捏在手里,疾步往回跑,恰好看到顾临川身后的人掏了把匕首要朝他捅去,她加快步伐举起木棍狠狠向那人挥去,那人吃痛将目标转向她。
顾临川没想到虞歌会回来,伤口裂开他已无心恋战,拖住打算攻击虞歌的男人的脖子使劲后勒,男人反手拿匕首捅他,顾临川险险躲开,却没注意到身后的危险。
“小心,”电光火石的瞬间,虞歌只身挡了上去,锋利的刀刃刺入胸口,有温热的液体蔓延开来。
顾临川脸色阴沉下来,眼里起了杀意,徒手抓过匕首用力将刀刃刺入那人脖子,又猛地拔掉,鲜血溅了一脸,他单手抱住虞歌倒下的身体,另一只手将匕首用力甩向逼近的另一个人。
那人扑通倒在地上,一刀毙命。
女孩软绵绵的身子倒在他的怀里,刀身没入身体,鲜血顺着刀刃一滴滴掉落下来,染了一地,她整个人如同快要凋零的玫瑰,羸弱无力。
顾临川心脏处像扎了把钝刀,反复切割,他像对待小婴儿般轻轻将她抱在怀里,跌跌撞撞往前跑,慌乱与悲痛交错,本已麻木不堪的心,头一次有了害怕的感觉。
“虞歌,别怕,信我,再坚持一下,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边跑边重复这句话,像个喋喋不休的机器人。
生携着保镖赶到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幕,他跑近想将他怀里的人接过来,顾临川冷眸横扫,声音锐利,“我的女人,谁敢碰。”
生悻悻收了手,垂眸报告:“二爷,飞机就降落在前面,宋医生在上面候着呢。”
顾临川抱着人上了飞机,小心翼翼将虞歌放到床上,宋一城被生火急火燎押过来本就一肚子火,此刻正吊儿郎当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看到眼前一幕八卦因子爆发,嗖得凑了过去:“表哥,这妞谁啊?”
顾临川冷着脸将人推出去,嘭的一声关上了门,“阿生,回榆园,给阿九打电话,让她准备手术事宜。”
“是。”生答道。
宋一城砰砰砰用力敲门,大声抱怨:“不是你什么意思,放着我这名医不用,用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你隔应谁呢?”
顾临川猛地打开门,狠狠瞪了他一眼,“要么,你原地给自己做个变性手术;要么你进来做手术,我再一枪崩了你,二选一,你选哪个?”
宋一城舔着脸翘着兰花指轻轻推了顾临川一下:“小川川,你可真会开玩笑,两个人家都不想选。”
“那就立刻、马上、赶紧滚!”
“得嘞!”
顾临川关上门,床上的人闭着眼痛苦呻吟,是那样令人怜惜。
这些年受过太多的伤,所以偷偷跟宋一城学了几手,虞歌的伤在胸口,顾不上太多他只能先把她的礼服从中间剪开,剪开的瞬间他微微错了错目光喉结滚动,但很快调整好状态。
等到止住血简单包扎完,他的额头上已出了一层薄汗,他半跪在床边轻轻摸了摸虞歌的脸,柔声细语道:“傻丫头,你傻不傻啊,萍水相蓬而已,也值得你豁出性命。”
床上的女孩面容苍白,毫无血色,素来牙尖嘴利的人这次不言不语没了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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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川打开门走出来,生一直守在门外,看见他立马上前说道:“二爷,你的伤也很严重,先让宋医生处理下吧,阿九那里已全部准备妥当。”
顾临川点了点头,坐到沙发上捏了捏眉心,满身疲惫,宋一城拍了拍他的肩膀,弯腰凑近他打趣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占有欲挺强啊,我们医生眼里都没有男女之分,你丫为了一个病号竟然搞性别歧视。”
“嗯,确实,在我看来,你挺不男不女的。”
宋一城嘴一撇,哑口无言,这男人可是桑城数一数二的毒舌,他没事往他枪口上找虐干嘛。
宋一城坐到对面替他包扎伤口,只见他手掌上赫然一道大口子,血肉翻飞,他掀了掀眼皮,瞥见顾临川闭着眼睛眉头都不皱一下。
这男人也是绝,嘴狠心更狠,比谁都能隐忍,处理完手上的伤口,又重新替他包扎了下腹部。
宋一城收拾好医药箱,见顾临川倚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没忍住又废话连篇:“表哥,虽说男人爱美人天经地义,但是吧,老话说的好,女人啊,千万不能惯着,下次再遇到危险,还是得紧着点自己。”
“再敢多说一个字,就给你扔下飞机,来个无绳蹦极,阿生,就从现在开始计。”
顾临川眼睛都没睁开,疲惫到了极点,声音倦怠,可宋一城还是紧紧咬住了嘴巴。
“这臭男人,可是最不讲武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