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很快回归到忙碌的日子,工作、医院两头跑,有时公交车上站着都能睡着。
楚歆站在奶茶店柜台前向她展示新做的美甲,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呀,就是不懂把握时机,顾临川的别墅你就不会多住些时日,日久生情懂不懂,只要你拿下这个二世祖,逢场作戏处上一段时间,保准你以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用得着在这个破奶茶店里累死累活的干。”
这个时间段喝奶茶的人不多,虞歌抽空看会儿书,低着头但笑不语。
“书呆子,”楚歆一把把书合上,扒在柜台上勾住她的下颌继续说:“你知道吗?我一姐妹儿,她有个朋友和顾临川处过一场,光分手费,就这个数。”
“等你拿到这个钱,买下这家奶茶店都绰绰有余,你傻不傻啊,赶紧,有他电话吗?联系一下。”
虞歌笑着摇摇头,站起身摊了摊手,“什么都没有,我们说好了,以后互不打扰。”
楚歆简直要被她气死了,敲了敲她的脑袋说:“虞歌啊虞歌,我怎么就有个你这么笨的朋友。”
曲然抱臂看了半天,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鼓动纯良少女失足,他越看越来气,拿着抹布凑过去使劲擦拭楚歆趴过的地方。
“思想龌龊,邪门歪道,就你这种钓金女,以后少来,别把我们家阿歌带坏了。”
楚歆的手被抹布碰到,嫌弃地瞪了他一眼,听完他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死曲然,你个光棍老混蛋,我这是在教阿歌怎么过上好日子,碍着你什么事了,滚蛋!”
“呵,”曲然冷笑一声继续用力擦拭台面,“这是我的店,要滚也是你滚。”
“你!”楚歆气急败坏,窝着一肚子火气呼呼走了。
虞歌刚想追出去,被曲然拦下,“让她走,天天想着不劳而获,别再把你带坏了。”
曲然和楚歆好像天生不对付,第一次见面就吵,后来熟了更是针尖对麦芒,三天一大吵,两天一小吵,但好在不记仇。
“然哥,歆歆她也挺不容易的,她家里重男轻女,什么都靠她,”虞歌感叹道:“原生家庭,她活得太辛苦,才慢慢变成这样的。”
“我知道,但就是看不惯她这样,天天想着钓金龟婿就算了,现在竟然开始鼓动你了,”曲然苦口婆心,“阿歌,你可别学她,女孩子还是得独立自强,老想着一步登天,会摔得比谁都惨。”
“我知道的,然哥。”
~
康贤医院不负盛名,母亲的病康复得不错,当初顾临川安排的是vip单间,并且垫付了一部分钱,拿到消费单子时,虞歌吓了一大跳,单日费用都快赶上她两个月工资了。
虞歌当下替母亲转了普通病房,又请了护工,各种开销算下来已经捉襟见肘。
十二月即将进入尾声,虽说她一天打好几份工,可卡上的余额依旧少的可怜,恐怕难以支撑母亲下个月的费用。
恰好这个时候,楚歆所在的夜总会要招卖酒小妹,她试探着问她要不要去,虞歌没有犹豫,当即答应了。
经过几天的培训,元旦前夕正式上岗,那是一家高级夜总会,在桑城小有名气,来来往往的人非富即贵。
楚歆临时支了她几招,告诉她如何识人察色,见她仍旧紧张,握着她的手安慰道:“来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有教养,不会有太过分行为,你呢,就专挑看起来性格温和的推销,有时候,碰上心情好的,一晚上销的就能顶上你一个月的薪水。”
虞歌屏息凝神一条一条仔细记在心里,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正式开始工作,好在开张大吉,第一单就卖出两瓶高级红酒。
后来陆陆续续又有几个包房的客人买了她的酒,除了中间有个喝醉的中年人拽了拽她的手腕,一切都很顺利。
虞歌端着空托盘计算着自己能拿到的酬劳,心情愈发愉悦,突然拐角处歪歪扭扭走过来一个酒鬼,醉眼朦胧地瞥了她一眼,色眯眯朝她走去,“小妹,新来的吗?长得真漂亮,走,跟哥哥回包间,哥哥要把你包了。”
“不对,把你酒全包了”
虞歌后退一步,心生恶寒,这人说话都开始大舌头,明显是醉了,她强装镇定,“先生,对不起,我要下班了,麻烦您告知下房间号,等下我让接班的人把酒给您送过去。”
“走吧,我就要你,就看你顺眼,”男人拽着她的胳膊强行拉扯,虞歌挣脱不开,四处张望着想找人求助。
可路过的人早就对这种场景见怪不怪,头也不回地与他们擦身而过。
虞歌心生绝望,掰着那人手指想法设法脱身,男人虽喝醉了酒,力气却依旧大的惊人,虞歌细胳膊细腿的,力量实在悬殊。
男人生拉硬拽将她拖回包间,反手锁上门,虞歌后退至墙角,声音颤抖:“先生,我忘了拿酒单,麻烦开下门。”
虞歌边说边小心将手伸到腰包里,想给楚歆打电话求助,男人却轻易识破了她的技俩,一把将手机拽出,直接关了机。
虞歌趁机想跑,男人扯着她的腕子一把将她甩到沙发上,他扯了扯领带,一脸猥琐,“小妹,来这里不就是为了赚钱,开个价吧,多贵都行,哥哥有的是钱。”
指甲嵌进掌心,虞歌借着疼痛保持镇静,“我想您误会了,我只卖酒,您再不放我离开,我立刻报警。”
男人扬了扬手机,慢慢装进自己口袋里,笑容越发下流,“好啊,那先跟哥哥爽快下,哥哥这里满足了,就把手机还给你。”
说着便扑了过来,虞歌一个闪身终于躲了过去,扭身往门口跑,刚走到门口,就被男人扯着头发往里拖,男人使了蛮力,虞歌只觉得头皮发紧,趔趄着被他扔回了沙发。
男人欺身压到身上,用力撕扯她的衣服,虞歌死命护着,大声呼救,余光突然暼见玻璃桌上的烟灰缸,她一把抓起朝男人头上狠狠砸去。
男人立即鲜血横流,酒也醒了大半,他怒气冲冲扇了虞歌一巴掌,“臭婊子,来这儿不就是卖的吗?装什么贞洁烈女,别给脸不要脸。”
虞歌半张脸都麻了,被男人用双腿箍着动弹不得,嘴唇都咬出了血,整个人疯了似的对着男人又打又抓,男人丝毫不懂怜香惜玉,又狠狠给了她几巴掌。
房顶灯光倾泻而下,刺目的白,记忆的匣子陡然被打开,眼前狰狞可怖的脸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虞歌脸色苍白,一阵眩晕,像是溺水在深海里,徒劳挣扎,心生绝望,渐渐心如死灰。
眼泪糊了一脸,她偏头朝门口望去,紧闭的大门像一头凶残的猛兽,将她困顿于此。
她逃不出去,亦无人会救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