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歌落荒而逃,刚跑没多远,被人喊住。
虞歌站住,看见电梯旁的耿星辉,走了过去,“耿总,怎么下来了,谈完了吗?”
“嗯。”
耿星辉看见她双颊绯红,问道:“做什么去了,脸怎么这么红?”
虞歌揉了揉脸,灼热滚烫,心虚道:“室内温度太高了,我皮肤天生敏感肌,稍微高点就这样。”
两人并肩往外走,耿星辉余光一瞥,虞歌刚跑来的方向,看见了顾临川。
他的心如同被绑上了巨石,沉入水底。
耿星辉一路沉闷,虞歌心下了然,这次的生意,大抵是彻底失败了。
余光瞥向耿星辉,虞歌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就问吧。”
耿星辉突然开口,虞歌咬咬唇终是问出口:“耿总,这次您带我过来是顾总要求的?”
耿星辉没想到她会猜出这个,问道:“何出此言?”
“之前顾总一直拒而不见,这次突然同意,打球的时候看见顾临川过来故意那样,还对我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结合网上的新闻,我大概猜测到了。”
耿星辉讪笑:“当时不知道顾临渊喊你过来的目的才答应的,你不会怪我吧?”
“耿总客气了,我了解耿总为人,以前潇雅说过,饭局上有个客户对她动手动脚,你直接将人暴揍了一顿,虽然那个客户对公司很重要,可是你更在乎公司女员工的名誉。”
“耿总,你是个好人。”
耿星辉愣住了,这些年靠着雷霆手段才打拼出今日的一切,他曾经也昧着良心做过一些不堪的事情,员工背后更是骂他冷血无情,第一次有人笑着对他说“你是个好人”。
“虞歌,你和顾临川是什么关系?”耿星辉问出口方觉得失言,忙不迭道:“当然,你不方便说,就算了。”
虞歌莞尔,“也没什么,就是以前阴差阳错救过他一次,后来,他又救了我,一来二去,我们便熟了,他呀,就是个孩子,看见好看的玩具就想据为己有,真等到手了却又没了初见的惊喜,又固执又薄情”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虞歌的声音戛然而止,有些不好意思地冲着耿星辉吐舌:“我们就是朋友。”
耿星辉摇摇头,嫉妒却悄无声息爬满整个胸腔,虞歌大概已经爱上顾临川而不自知,她说起那人的时候眼睛放光,声音也染了笑意。
耿星辉恢复冷静,看着虞歌语重心长道:“虞歌,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注定不属于有些人,像顾临川那种人,最终只会找个门当户对的人度过一生。”
虽然觉得残酷,但他还是继续说了下去:“无论他中间撷取过多少花朵,都不会在他心里留下痕迹,你是个善良的好姑娘,以后还是离这种人远一点吧。”
虽然顾氏集团这个大单没有谈下来,虞歌的转正却如期而至,算是她意外的惊喜。
述职报告虞歌做的用心又精彩,耿星辉很是满意,便将手头一个大单子交与她负责。
虞歌头一次负责这种大单子,忐忑又紧张,将公司流程打印出来,一步一步全部吃透印在脑子里。
合同签订完,也确定了信用证条款,她开始马不停蹄地备货、租船订舱,那几天她天天忙到很晚,浑身打了鸡血似的充满了干劲儿。
本以为等办理完保险及信用证后,就可以歇口气等着出货交单了,却突然出了大事。
客户那边着急提货,时间提前了,虞歌与对方沟通双方应按合同执行,可对方一口咬定早就打过电话沟通过交货提前的事,且有传真为证。
对方发来的确认函上确实有星辉贸易的章。
按照正常的海关流程,这批货肯定没办法准时交货,公司到时不仅面临货物滞留,更要进行高额赔付。
会议室里气氛沉重,耿星辉阴着脸,文件甩的啪啪响:“当天的电话到底是谁接的?接完电话为什么不转达给相关负责人,还有传真盖章这个事,未经允许私自盖章是要负法律责任的,现在老实站出来,看在相处一场的情分上,我会从轻处理。”
个个低着头噤若寒蝉,这种时候,谁也不敢做出头鸟。
耿星辉揉了揉太阳穴,环顾一圈,技术部主管推门进入,无奈摆手道:“耿总,那几天的监控被破坏掉了。”
又静默片刻,素来看虞歌不顺眼的一个女孩子小声嘀咕:“这么大的事谁敢啊,说不定就是某人自己接的电话,自己传的传真,自己粗心大意记错了时间,做错了事现在却推卸担责。”
虞歌将打印手机行程的a4纸放到会议桌上,据理力争:“已和对方沟通,打电话的时间还有传真时间都确认清楚了,那个时间段我都在外勤。”
虞歌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毫无力度,站起身来:“耿总,这个事情本就是交给我负责的,出了事我理应担着,我现在去海关想办法协调时间,如果最终还是不行,我会引咎辞职。”
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虞歌义正言辞道:“当然,我虞歌没做过的事情,也不能无缘无故就吃这个哑巴亏,麻烦耿总报个警,彻查这个事,我希望真相大白的那天,诬陷我的那个人,也受到应有的处罚。”
“为了一己私利不顾公司利益的人,留在公司也是祸害。”
众人望着虞歌推门离开的背影,一时目瞪口呆,这个小姑娘初来公司便受众人排挤,几乎所有人都用有色眼镜看她,搁着一般人早就负气离开了,偏偏她就是这样硬生生坚持下来了。
干最多的活,加最晚的班,哪怕所有人都冷嘲热讽,可她就是这般毫无怨言地默默努力着。
有责任、有气度、有能力又干练,遇事不慌不乱,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姑娘,谁能做到她这样。
众人心服口服,往日里说话阴阳怪气的那些人统统羞愧地低下了头,刚刚低声吐槽的小姑娘,更甚。
耿星辉垂眸轻笑。
他这个小助理啊,确实不简单。
潇雅直愣愣望着耿星辉,又是那样的笑,认识他这么多年,他从未肯施舍给她,哪怕一次。
她的心在滴血,对虞歌的恨意陡然加深。
为什么?她拼命奢求的东西,虞歌简简单单就能得到。